所以當(dāng)馮慶松問起梅雅麗,穆媽媽就狠狠夸了一番自己的未來兒媳婦。
什么小小年紀(jì)就考上了N大,是個神童。
什么從高中開始就能自己投稿賺錢了,是個才女。
什么上了大學(xué)就跟著同學(xué)一起做生意,很有商業(yè)頭腦。
什么給穆璟宸輔導(dǎo)語文課的時候講解的比學(xué)校里的老師還要好,又耐心又認(rèn)真負(fù)責(zé)。
什么從小就練武,跟她家阿宸可有共同語言了。
什么朋友遇到困難或者危險就沒有不幫忙的,心地著實不錯。
什么做飯的手藝都快趕上她這個做了大半輩子飯的全職主婦了,以后她家阿宸可是有口福了。
什么每次來家都帶好多東西、每次出去玩兒都給他們寄特產(chǎn),對他們做長輩的貼心孝順極了。
什么照顧起小阿和來比她和穆奶奶還用心,小阿和最喜歡她到家里來了。
什么雖然已經(jīng)很有錢了,但是卻依然很勤奮,不僅念了研究生,而且還去了景家跟著景老爺子學(xué)醫(yī)。
什么阿宸駐軍的地方又遠(yuǎn)又偏,結(jié)果就因為阿宸想讓她去,這孩子就真的拎著行禮箱子跑去了,可見是個享的了福也吃的了苦的,以后肯定不會嫌棄穆璟宸在家少,也不會嫌棄穆璟宸待的地方不夠好,不能讓她好好享受生活。
穆媽媽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根本沒有注意到馮慶松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jīng)僵成了一張面具。
TM這么有難度的人選,他到底要找個啥樣的女人出來,對方才能成功踢掉梅雅麗自己上位?
心不在焉的聽著穆媽媽炫耀了一會兒自己的未來兒媳婦,馮慶松的思維就開始控制不住的跑偏了——既然找不出一個各方面都完勝梅雅麗的女人,那他就只能劍走偏鋒了。
反正不管咋樣,他都絕對要把穆璟宸的未來妻子換成他的自己人。
心里盤算著早晚要踢掉梅雅麗,馮慶松對梅雅麗的事兒就格外上心了,但是由于梅雅麗并不怎么跟穆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接觸,所以馮慶松目前所有關(guān)于梅雅麗的訊息,基本全部都是從穆媽媽那里套話得來的。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個近距離觀察梅雅麗的機(jī)會,他當(dāng)然不會放棄。
跟穆家人說完了要讓穆家?guī)褪裁疵?,馮慶松就做出一副長輩姿態(tài),用自以為親切的口吻主動跟梅雅麗說起話來。
梅雅麗這人并不怎么擅長察言觀色,于細(xì)微處看出問題,但她對別人的惡意卻有著極其敏銳的、野獸一般的直覺,所以即使馮慶松笑得臉色都起了褶子,梅雅麗也依然覺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穆璟宸一直黑著臉坐在那兒,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這就更讓梅雅麗堅定了對馮慶松敬而遠(yuǎn)之的決心。
她隨意的“嗯”、“哦”幾聲,然后又掛著不失禮笑,用點頭、搖頭回答了兩個馮慶松提出的問題,沒等馮慶松再問第三個,她就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你們慢聊,我去個洗手間?!?
馮慶松在剛才的對話中就已經(jīng)聽出了梅雅麗言語之間的敷衍,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梅雅麗的“去個洗手間”其實是個并不走心的托詞。
但一個姑娘家跟他說“我要去個洗手間”,他難道還能說“你別去”?
馮慶松雖然心思陰暗手段卑劣,但表面上他卻還是十分要臉的,自然他也就做不出那種死皮賴臉非要留下人家姑娘、打探人家底細(xì)的事情來。
只是他也沒有料到,梅雅麗的這一去,竟然變成了“一去不復(fù)還”,一直到他離開穆家,梅雅麗都沒從客房里出來。
馮慶松在心底將梅雅麗罵了個半死,不過由于穆璟宸剛才雖然看在穆媽媽的面子上答應(yīng)了幫他的忙,但是卻一五一十將難處和代價講了出來,讓馮慶松連想裝糊涂都沒機(jī)會,所以馮慶松更多的時間都用在了咒罵穆璟宸上,咒罵梅雅麗對他來說只是順帶。
等一臉尷尬的穆媽媽送走了馮慶松,穆璟宸立刻就推開自家客房的門走了進(jìn)去。
梅雅麗正窩在椅子里看著一本很厚很厚的醫(yī)書,看到穆璟宸進(jìn)來,她放下書,坐直身子笑著問了穆璟宸一句,“走了?”
穆璟宸點點頭,“總算走了。再不走我都想發(fā)脾氣了。”
梅雅麗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撫,“你就當(dāng)是看在阿姨面上吧?!?
穆璟宸冷哼,“要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讓他進(jìn)我家的門?”
送完客人回來,正準(zhǔn)備說教一番自家兒子的穆媽媽欲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她默默收回手,轉(zhuǎn)身走去了客廳,坐在沙發(fā)上開始長吁短嘆。
正陪著小阿和在客廳里玩的穆爺爺沒搭理她,正收拾垃圾、清洗茶壺的穆奶奶則語重心長的開解起了自己的兒媳婦,“你也別覺得阿宸說話太直是件壞事兒。你看看你那個表弟,以前咱們幫了他多少忙,別說謝禮了,他連個謝字都說的越來越敷衍。要我說啊,咱們家人就是太愿意給別人留臉面了。要是咱們早就跟阿宸這樣,啥話都說在明面上,我就不信他還有臉次次揣著明白裝糊涂?!?
穆媽媽被自己婆婆說的面紅耳赤。
她知道,隨著馮慶松的胃口越來越大,穆家?guī)退缇鸵呀?jīng)不再是舉手之勞了。
為了幫他欠下的每一個人情,穆家日后都是要一個一個去償還的。
可馮慶松卻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多為難人一樣,每一次,他都只是在得到承諾之后意思意思的丟下一句“那這事兒就麻煩你們了”,就當(dāng)是了結(jié)了所有事。
就像穆奶奶說的,他不僅從來沒有給穆家人拎過像樣的謝禮,而且就連一個“謝”字都漸漸很少說及了。
今天要不是穆璟宸拿話擠兌他,他也不會漲紅著臉說了四五句感謝的話。
一開始,穆媽媽心里也是有一絲痛快的。
畢竟每次馮慶松理直氣壯的來、輕描淡寫的走,最后難堪的都是她這個穆家媳婦,所以能讓馮慶松知道一下穆家到底為他做了什么,穆媽媽私心里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