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魔音族幾位強(qiáng)者從高臺下的地板翻上來的時候,困在天地牢籠中的鷹隼終于有了反應(yīng)。
緩慢站起身,向幾人方向走了一步。
鷹隼的動作牽扯著所有人的心,所以眾人目光又從幾人身上回到了鷹隼身上。
若是今天處理不當(dāng),很多人或許再也沒有機(jī)會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在場的人已經(jīng)不記得到底有多久沒有人敢惹魔音族了。
而千戶苗寨,不聲不響間干了件天大的事情。
他們,竟然抓了魔音族八個人!
鷹羽,他的兩個隨從,長空長青四兄弟,以及魔音族族長鷹隼!
千戶苗寨,什么時候強(qiáng)大到了這種程度?
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鷹羽帶著三位手下高調(diào)前來,這不是什么秘密。
但最近十幾年來一直深居簡出的長青長空幾兄弟何時到的卻沒人知道。
可他們同鷹羽一樣,全被抓了起來。
幾人雖是狼狽不堪樣子,但精神很足,氣色正常,沒有中蠱或是中毒之相,也就是說,擒下幾人用的不是什么下三濫的招數(shù),而是堂堂正正將人擊敗。
身上綁著的繩子不是什么天材地寶,只是普通麻繩,用來禁錮天妖強(qiáng)者根本不現(xiàn)實(shí)。
所以任誰都看得出,這做法就是在打魔音族的臉。
只在向外界傳遞一個信息,今日的千戶苗寨,有備而來!
這小動作,出自安紅豆之手。
易年之前與阿夏布衣說過要借勢,但只有一個模糊想法,要實(shí)踐還有很多要安排。
而安紅豆來后,憑借她那細(xì)膩的心思將二人的計(jì)劃進(jìn)一步完善,在推測了多種可能與結(jié)果后,才有了現(xiàn)在的場面。
只是小小動作,但在某些時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管是在人族還是在南嶼,很多人在遇見大事之時會深想一層。
這深想的一層若是別人所說,大多數(shù)人都會有所懷疑。
這是本能。
而自己根據(jù)所見所聞判斷出的,會更相信。
這也是本能。
安紅豆沒有說一句話,就將這一層送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就是,千戶苗寨不強(qiáng),不強(qiáng),就不可能將魔音族的幾人抓住。
所以魔音族一事,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至于鷹隼,與另外幾人情況不同。
他的位置是苗族刻意安排,招龍臺上所有的東西都出自苗族之手,他們想要做點(diǎn)兒手腳很容易。
如果千戶苗寨有抗衡魔音族的能力,那么當(dāng)初也不會被神秘火焰害成那個樣子。
那此時臺上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真正想對魔音族下手的,不是苗族。
苗族,只是刺向魔音族胸口的一把劍。
那持劍之人是誰呢?
此時沒有人說話,全部陷入了沉思。
下一刻,一個身影浮現(xiàn)在了眾人腦海之中。
大人?
能擒下魔音族強(qiáng)者人有,能引來青丘的安紅豆的人也有,能讓整個苗寨中地位最高的阿夏布衣與阿合臺配合還有,但能同時做到這些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南嶼的主人,那位帶著南嶼過的越來越高的大人。
而大人做這一切很正常。
因?yàn)榻┠陙?,魔音族行事愈發(fā)乖張,憑借強(qiáng)大實(shí)力四處樹敵,引的越來越多的種族不滿。
各族打不過,只能忍氣吞聲。
南嶼的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而這種時候,自己管轄之地出了這樣的一族,哪位當(dāng)權(quán)者都不會允許。
大人,或許也已經(jīng)忍受不了魔音族的所作所為了。
千戶苗寨被魔音族蒙騙欺壓了十幾年,天知道還會有幾個千戶苗寨此時正過著同樣的日子。
不知是誰與旁邊的人竊竊私語了幾句,然后,招龍臺下陷入了嘈雜。
大部分人討論的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對付魔音族的到底是不是大人。
易年聽著眾人分析,臉上起了笑意。
安紅豆的一個小小舉動,竟借來了南嶼最大的勢。
看來專業(yè)的事情,確實(shí)需要專業(yè)的人來做。
比起安紅豆,自己的那點(diǎn)兒小心思真不夠看。
還好,現(xiàn)在安紅豆是友非敵。
就在眾人討論之時,阿夏布衣下了招龍臺,踏上高臺來到了困住鷹隼的天地牢籠前。
看著里面起身后又坐下的鷹隼,開口道: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
所說之事,當(dāng)然是證據(jù)。
不管幕后之人到底是誰,今日所有的一切還是要看十幾年前的真相。
方才那聲音說的沒錯,事關(guān)重大,不可能靠著阿合臺的一面之詞,哪怕用了問心蠱。
不管是苗族還是萬族,都需要一個證據(jù)。
鷹隼盯著阿夏布衣,目光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干瘦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笑容,很丑。
可依舊沒有說話,就那么看著。
面對魔音族族長,阿夏布衣完全沒有懼意,也盯上了鷹隼的眼睛。
不過與鷹隼不同,阿夏布衣深邃雙眸中盡是強(qiáng)壓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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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能,她恨不得一刀砍了鷹隼。
臺上二人不說話,臺下眾人也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著,等著鷹隼的解釋或是否定,也等著阿夏布衣的證據(jù)。
之前沒人相信鷹隼這么簡單就會被困住,只當(dāng)他是在貓捉老鼠,看著苗族笑話。
但石頭將魔音族幾人翻上臺后,便沒人那般想了。
半盞茶后,阿夏布衣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怕了鷹隼,而是沒了與他浪費(fèi)時間的心思。
轉(zhuǎn)身走到被捆著的幾人身前,轉(zhuǎn)身看向招龍臺方向。
伸手指著旁邊幾人,開口道:
“鷹長明、鷹長空、鷹長在、鷹長青,鷹羽,以及十幾年前死在寨子中的鷹長海夫婦,就是當(dāng)年真相的罪魁禍?zhǔn)祝讲庞腥苏f要證據(jù),那我就拿給你們看!”
“可別再用什么蠱了,苗族就這點(diǎn)兒伎倆嗎?”
阿夏布衣話音落下,方才那聲音又傳了出來。
易年在人群中聽到后,一絲微不可見的青光分出,悄悄飛向了那人。
雖然換了地方,但只要他出聲,易年就能找得到他。
而巧合的是,他正好來到了自己身旁。
真不知是巧合還是緣分。
阿夏布衣在聽見聲音后,輕輕一笑,開口回道:
“自然不會再用蠱術(shù),大家放心?!?
說著,朝著安紅豆招了招手。
青丘來客瞧見,走到了阿夏布衣身邊。
二女的關(guān)系知道的人不少,一個是苗族的修行天才,一個在青丘一族地位極高,她們成為朋友很正常。
但在場的眾人也知道,安紅豆此時上前,絕不是姐妹情深那般簡單。
所有人都知道,她現(xiàn)在代表的是青丘。
那她接下來的所作所為,便是青丘的意思。
南嶼各族瞧不上苗族的很多,苗族能成為三大族之一,完全是仗著數(shù)量多。
可在強(qiáng)者為尊的世界,實(shí)力才是最重要的。
而神秘莫測的青丘自成一族,實(shí)力與底蘊(yùn)都不是苗族能比的。
眾人或許瞧不上苗族,但不會輕視青丘,所以都在靜靜等著安紅豆。
安紅豆走到阿夏布衣身前,將手里提的桐木琴高高揚(yáng)起,開口道:
“此琴乃是魔音族的桐木琴,大家應(yīng)該不陌生。”
眾人點(diǎn)頭,安紅豆繼續(xù):
“既然不陌生,那便應(yīng)該知道這把琴除了攻防之外還有一個能力,那便是琴音呈相,只要桐木琴染血,便能透過琴音將鮮血主人內(nèi)心深處的記憶呈現(xiàn)出來,苗族蠱蟲有假,魔音族的桐木琴總不會有假吧?”
安紅豆魅術(shù)沒出,但聲音中依舊透著魅惑之意。
“對,桐木琴不會有假,以前鷹長明用過?!?
“是,我也見過。”
“竟然這般神奇?”
“當(dāng)然…”
臺下討論聲響不停,安紅豆聽見后輕輕笑了笑。
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
懷疑苗族做手腳,提出質(zhì)疑很正常。
但現(xiàn)在是魔音族的東西,總不會做假吧?
在眾人討論之際,安紅豆開始了動作。
走到魔音族幾人身前,拿出匕首在每個人手上開了個小口。
鷹長明幾人都清醒著,不過被易年封了穴道,半點(diǎn)兒都掙扎不得。
目露兇光的盯著安紅豆與阿夏布衣,憤怒異常!
他們知道桐木琴的呈象能力,只要琴音響起,當(dāng)年的一切就真的藏不住了。
不過安紅豆理都沒理他們,將血取完,抱起桐木琴,手指輕輕一挑,一縷琴音傳向了招龍臺四周。
與此同時,魔音族幾人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空洞眼神望向天空。
天空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畫面。
眾人看著,眼睛瞪了起來!
無數(shù)畫面中,一道吞噬了上百人性命的火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不過不包括易年與七夏,以及方才出聲的那人。
七夏與易年一左一右站在那人身側(cè),三人身上都沒有元力波動。
易年看著那人,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小聲說道:
“我知道你在找他們,如果你想救他們的話要快點(diǎn)兒了,晚了的話,當(dāng)年的真相就藏不住了,而且可能還會有更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被瞧見?!?
那人聽著,轉(zhuǎn)頭看向易年,明顯易過容,而且易的極不自然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開口道:
“你在威脅我?”
易年聽著,毫不猶豫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而且我保證,如果你敢上去,你的下場會與他們一樣。”
說著,指了指臺上完全陷入了呆滯的魔音族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