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聽著,笑了笑。
南北北這不扭捏的性子確實挺討喜。
若是送時推來推去,麻煩得很。
見南北北收下,緊了緊身上長弓,說著走吧,轉(zhuǎn)身邁步離去。
南北北把火云根骨小心收好,看著易年的背影笑了下,快步跟了上去。
這林子不疏不密,所以路也不是太難走。
趕路之時,易年的注意力很集中,耳力已經(jīng)放到了正常情況下的最大程度,神識也會時不時向四周鋪去,然后不斷的改變著前進(jìn)路線。
不知道出口在哪,只能選個方向找尋,但也不是完全盲目,不時散出的神識就是在判斷路線。
南北北看著趕路之時沒有一絲猶豫的易年,開口問著你怎么知道的路線。
易年回著不知,南北北又問著那你為什么選路的時候一點兒也不猶豫?
易年轉(zhuǎn)頭看了眼身旁的南北北,開口說道:
“妖獸天性謹(jǐn)慎,等級也分明無比,昨天那大鵬鳥經(jīng)過的地方,很少會有妖獸敢停留,先跟著那大鵬鳥的路線走,能少許多麻煩,只要防著那大鵬鳥就好,只要不主動去招惹它,估計它也不會出來,昨天追你是估計也是因為受了傷,怒了,不過嚇走它一次之后,它會謹(jǐn)慎許多了。”
南北北想起昨天易年嚇退那大鳥的一幕,開口問道:
“你真的能打過那大鳥嗎?”
易年笑了笑,開口回道:
“怎么可能,那東西都快成精了,厲害得很,昨天只是運氣好,把它嚇走了。”
南北北聽著易年這還算合理的解釋,總覺著有幾分不對。
是你傻還是我傻?
要是你打不過那大鳥,現(xiàn)在咱們兩個不是在往火坑里跳嗎?
易年看的出南北北的意思,開口說道:
“等你覺著眼前的景色熟悉,咱們就改變方向。”
南北北見過金翅大鵬鳥的老巢,那種地方絕對不是普通樹林,景色一定不同。
南北北聽著易年的話,眼珠一轉(zhuǎn),開口問道:
“是不是因為我你才選的這條路?”
這條路只用防著一只強(qiáng)大妖獸,不用理會自己之前隨時都能碰見的危險。
他如此做,可能只有一個原因,自己還沒徹底恢復(fù),不適合動手,所以要撿著最好走的路走。
易年笑了笑,這南北北還挺聰明。
確實,她沒有徹底恢復(fù),萬一一個不好,又受了傷,自己又不能把她丟下,那一定會影響趕路速度。
所以先帶著她走這條危險但又安全的路,邊走邊養(yǎng),等她恢復(fù)的差不多就改變路線,慢慢遠(yuǎn)離那大鵬鳥。
聽了聽周圍情況,開口說道: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你還跟的住吧?”
南北北點頭,示意沒問題。
易年也沒多停留,繼續(xù)趕路。
這一走,就是三天。
第二天夜里的時候,南北北說著好像有些熟悉,易年立馬改變了方向。
兩天的時間,南北北恢復(fù)了八九成,行動完全不受影響,易年的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快。
只有看著南北北實在跟不上的時候,才會停下來等她休息。
而從離開金翅大鵬鳥飛行路線后,只是一天時間,便碰見了好幾只妖獸。
有的靠著耳力發(fā)現(xiàn)后躲了過去,躲不過的便張弓搭箭,能嚇走大鵬鳥的氣息,嚇走些尋常妖獸自然不在話下。
南北北問著為什么不殺,易年回著你忘了那群狼了嗎?
殺了,可能會把別的引來。
易年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提起狼群,自然會想到火云獅,想起火云獅,南北北的臉色明顯不怎么好看。
就在這邊走邊嚇的情況下,二人又趕了兩天的路。
只碰見了妖獸,一個人都沒碰見。
不過易年沒急,這林子太大,碰不見人也正常。
一味的趕路有些枯燥,二人一邊趕著路一邊聊著天。
能打發(fā)無聊行程,也能減緩幾分疲憊。
易年只要說話心思起了也很能說,加上看過的書多,天文地理古今趣事張口就來。
南北北身為南昭公主,見識不短,口才也十分不錯。
而且兩人一南一北,話題重復(fù)的時候不多。
南北北講講南昭的過往趣事,易年說說北祁的風(fēng)土人情。
偶爾南北北還會講上幾個笑話,易年禮尚往來,自然會回上幾個。
二人有說有笑的趕著路,這本應(yīng)枯燥的行程也沒那么難熬。
就在第六天的夜晚,正休息的二人坐在篝火旁說著話,南北北被易年講的笑話逗得哈哈大笑。
捂著肚子,全身忍不住的顫抖,眼淚都笑的流了下來的幾滴。
笑容這個東西會傳染,易年看著止不住笑意的南北北,自己臉上也起了笑意。
可看著南北北臉上笑容的時候,也是滿臉笑意的易年忽然皺了下眉頭,強(qiáng)行壓著臉上笑意,深深吸了幾口氣,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對著大笑的南北北開口問道:
“你很開心嗎?”
南北北瞧見易年的臉色變了,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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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易年沒回答南北北的問題,而是再次開口:
“你很開心嗎?”
南北北點了點頭,開口回道:
“對啊,你講的笑話確實很好笑啊!”
易年聽著南北北的回答,開口說道:
“可是,我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開心。”
“什么意思?”
南北北臉上的笑意止了,好奇的問著易年。
“生死不知,怎么會開心呢。”
易年淡淡回著。
方才看見南北北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易年也想著跟著笑,可就在那時,易年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與南北北并不熟,這幾天算是熟悉了一點兒,但幾天前,真的不熟。
可給她治傷的那天,總是會不自覺笑笑,而趕路的這幾天,笑容更多了。
若是與自己一起趕路的是七夏,那沒什么好說的,開心就是開心,想笑就是想笑。
可偏偏與自己一起的是不怎么熟悉的南北北,自己竟然和她有說有笑,不光聊天,甚至還講起了笑話。
而南北北雖然性格開朗,但面對著生死不知的局面,就算心再大也不會笑的如此開心。
面對著這一點出去希望都沒有的局面和仿佛無窮無盡的樹林,怎么也不應(yīng)該如此喜悅輕快。
南北北也壓下了笑意,明白了易年話里的意思。
開口問著怎么回事,難不成中毒了?
有些毒物可以致幻,但易年知道不是。
如果是毒,以青光的神奇,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搖了搖頭,看向南北北,指了指四周,開口說道:
“不是毒,而是這林子有問題。”
“什么問題?”
“這林子,能引動人的情緒!”
自己遇見南北北之后,笑容便開始增加,但換種方式思考,不是遇見南北北開始想笑,而是進(jìn)了這林子之后,便開始想笑了。
只不過進(jìn)入這林子的時間和遇見南北北,是同一天。
南北北之前忙著逃命,自然笑不出來,自己把她救下之后,她情緒崩潰只有一會兒便完全恢復(fù)了。
易年掃了眼樹林,腦海中出現(xiàn)了之前穿過的沙漠,和在沙漠中行走時候那莫名的煩躁厭惡之感。
同樣莫名其妙的情緒,同樣的無邊無際。
看向南北北,開口說道:
“我說什么你記什么。”
南北北瞧見易年嚴(yán)肅神色,點頭說著好。
易年深吸口氣,開口說道:
“心若冰清。”
“心若冰清。”
“天塌不驚。”
“天塌不驚。”
“萬變猶定。”
“萬變猶定。”
“神怡氣靜。”
“神怡氣靜。”
易年說一句,南北北便重復(fù)一句,三遍過后,易年看向南北北,開口問道:
“記住了嗎?”
南北北嘴唇動著,眼中思考神色升起,片刻后,對著易年點了點頭。
“記住了。”
“好,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感覺到喜悅開心,就在心里默念這段話。”
“嗯。”
南北北點頭。
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眼前這少年說的,總不會錯。
“休息好了嗎?”
易年開口問著。
南北北知道輕重緩急,看著易年凝重神色,點了點頭。
“那走吧,先出去再說。”
說著,等著南北北起身,并肩鉆進(jìn)了林子。
易年能發(fā)現(xiàn)古怪,一是人的關(guān)系,南北北不是七夏,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便不正常。
二是之前有過古怪沙漠中的經(jīng)歷,多少有點兒防備。
可這防備來的還是太晚,在這林子里面已經(jīng)耽誤了五六天的時間。
加上之前沙漠中的時間,太初古境開啟的時間已經(jīng)過半,但外面的法陣還不知什么樣,結(jié)界也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想著這些,心思不禁沉了下來。
而這一沉,易年反而笑了下。
自己想的沒錯,無論是樹林還是沙漠引動的情緒,冰心訣都可以消除。
若是之前,一定不會心情低落。
旁邊的南北北瞧見易年笑了,立馬開口說道:
“快念啊。”
易年聽著,想笑也不敢笑了。
知道南北北誤會了,但也沒多解釋,點了點頭,繼續(xù)走著。
易年怕失控,但心情好絕對不會引發(fā)失控,所以比起沙漠中邊緩解邊趕路,在這樹林中的前進(jìn)速度快了許多。
南北北盡管跟的很辛苦,但瞧見易年神情嚴(yán)肅,一句話也沒說,苦苦撐著。
就在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低頭趕路的時候,一頭撞在了前面忽然停下腳步的易年背上。
揉了揉被易年后背撞的有些疼的額頭,開口問著怎么了?
易年嘆了口氣,伸手指了指前方,開口說道:
“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