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樹上的字,只有百余。
可周晚,整整看了三天。
龍?zhí)液逯~F,等了三天。
三天后的一個夜晚,周晚收回了目光,慢慢閉上了眼睛。
體內(nèi)通明境界的元力開始緩緩流轉,隨后,越來越快。
腳下,有風起。
落葉灰塵,盡數(shù)吹開。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晚體內(nèi)元力的流轉速度,已經(jīng)快到了一個夸張的程度。
不知多久,周晚忽然睜開了眼睛。
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周晚不會方寸乾坤,消失,是因為速度太快。
步風罡心法在身,加上本就擅長速度的清風獸內(nèi)丹吸收后產(chǎn)生的元力,讓這速度又快上了許多。
林中只有風聲,根本看不見周晚高速移動的身影。
在周晚消失之后,龍?zhí)叶袀鱽砑毿÷曧懀鞘悄_步落地的聲音。
附近樹林,到處都是。
周晚的速度太快,穿梭在林中之時,腳步聲時時傳出,密密麻麻。
不是重,而是多。
龍?zhí)覒阎械男~F也聽見了聲音,嗷嗚一聲從懷中掙脫,奔向了林中。
片刻后,周晚的聲音從林中傳出。
“哈哈哈哈,沒想到小爺也有這么一天,小家伙,追得上小爺,今天還有烤肉。”
龍?zhí)衣犞α诵Α?
他,還是那個他。
一人一獸的追逐吵鬧聲在林中傳了好久,爽朗笑聲與稚嫩吼聲一直不停。
不知多久過后,林中終于安靜了下來。
水池邊,吐著舌頭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的清風獸,后面坐著衣服劃了許多口子的周晚。
臉上也有幾條細小傷口,許是林中奔跑時劃的。
不過傷口根本蓋不住那興奮神情。
龍?zhí)艺自谂赃叄掷锬弥幗o周晚上著。
完全不在意臉上傷口的周晚看著認真的龍?zhí)遥_口說道:
“小朋友,我現(xiàn)在厲不厲害?嘿嘿嘿。”
周晚這樣子,活脫脫一個剛得了新玩具正向著玩伴炫耀的小孩子。
龍?zhí)衣犞琢酥芡硪谎郏_口說道:
“我跑不過你,你打不過我。”
周晚一聽,眉毛挑了起來。
“小爺可是通明境界了,不是被十一老弟天天揍的小小凝神了,我還打不過你嗎?”
龍?zhí)乙贿叢林帲贿呴_口回道:
“你現(xiàn)在還不熟悉你的境界,一身實力發(fā)揮不出多少,如果劍十一現(xiàn)在是四象修為,你不見得能打的過他,還有,傳功很常見,但老板說過,不是自己修來的,終歸是外物,你這一身元力都是清風獸內(nèi)丹給的,想融會貫通,是需要時間的,不過…”
“不過什么?”
周晚立馬開口問道。
“不過你運氣好,按照你的說法,被你吞下肚子那一紅一藍兩條蟲子,應該是陰陽天風蟲,每一只都劇毒無比,單獨吞下一只必死無疑,但你運氣好,碰上了罕見的一對兒,陰陽相合之下,散盡了你的修為,那時的你便像一張白紙,寫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清風獸的內(nèi)丹才能被你完美的融合吸收,不過若是中間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你早就成了這落北原里的一堆白骨了。”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老板的書里都有記載,平日里沒事兒的時候,看得多。”
龍?zhí)乙琅f不緊不慢的上著藥。
“那樹上的心法是怎么回事?這極速心法,以前連聽都沒聽過。”
“不清楚,我找到你的時候,上面就有。”
“為什么來找我?”
龍?zhí)衣犚娭芡淼膯栴}后,手頓了一下,然后立馬恢復了正常,繼續(xù)上著藥。
“誰說我來找你的,我是出來修行歷練,恰好碰見你了,怕你被野獸吃了老板傷心,才守了你幾天。”
周晚聽著龍?zhí)疫@明顯口不對心的話,開口問道:
“我要是被妖獸吃了,易年傷心,那小朋友你會不會傷心啊?”
“不會。”
“為什么?”
“沒人煩我了,開心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傷心。”
周晚聽著龍?zhí)业耐嫘υ捳Z,立馬裝成了一副哭臉,假裝委屈的哭喊道:
“完了,以前那些小吃白給你買了,沒想到你這小朋友竟如此沒良心,枉小爺對你那么好了,嗚嗚嗚…”
龍?zhí)仪埔娭芡砟歉纱蚶撞幌掠甑臉幼樱僖舶宀蛔⌒闹行σ猓坂鸵幌滦α顺鰜怼?
那妖異的雙眸,彎成了月牙。
手上故意加了點兒力,周晚那裝出來的哭臉,立馬變了形狀。
不過周小爺沒敢亂動,呲著牙忍著疼,等著龍?zhí)摇?
龍?zhí)液鸵啄陮W修行,也學醫(yī),這臉上的小小傷口自然不在話下,沒多久便處理好了。
收起工具,一只小手伸到了周晚面前。
周晚看著龍?zhí)疫@熟悉的動作,不禁想起了醫(yī)館小院里的快樂時光。
為了躲周大元帥撞紅的眼眶,就是龍?zhí)医o看的。
醫(yī)館的第一位病人,正是自己。
當時治完傷后,就是這只小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那時是要錢,但現(xiàn)在,是玩笑,周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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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落北原,可沒什么地方花錢。
不過周小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伸手往腰間摸去,可下一刻,尷尬上了臉。
逃命逃的太慌亂,包裹早不知哪里去了,這錢,更是一文沒有。
可周小爺?shù)哪樒ず瘢畟€龍?zhí)叶嫉植贿^,把手從腰間拔出,朝著龍?zhí)覔]了揮手,開口說道:
“小爺今天出門急,完了帶錢,先記賬吧,放心,不會騙你,也不打聽打聽小爺在上京城什么口碑。”
說著,擺出了一副高傲樣子。
龍?zhí)易焐险疾坏街芡肀阋耍埔娭芡順幼樱瑹o奈笑了笑。
本就是玩笑,哪里會真的收錢。
當然,上次除外。
收拾好東西,坐在了周晚旁邊,從包裹中翻出了兩個信封,把寫著周晚名字的那封遞了過去。
周晚接過信封,開口問道:
“易年讓你帶來的?”
龍?zhí)覔u了搖頭。
“前段時間這兩封信突然出現(xiàn)在了樹下,上面是老板的筆跡,不過不是我?guī)淼摹!?
“我爹?”
周晚聰明,立馬想起了嚴肅的周大元帥。
“應該是吧,關心你,又有能力把信送到你手上的,除了周元帥,應該沒有別人了。”
“信上寫了什么?”
龍?zhí)夷弥鴮懼约好值男欧猓_口回道:
“一張紙,上面沒有字,只有一道青光與一道劍意。”
“嗯?”
“你的也是,那時你正睡著,情況緊急,我便拆了出來。”
“你老板這是在炫耀他的修為嗎?不過他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吧。”
“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過信開啟時,你我身上都出現(xiàn)了一抹黑氣。”
龍?zhí)艺f著,把信收了起來。
“什么黑氣?”
“太快了,沒看清,想抓時,已經(jīng)被劍意毀掉了。”
周晚聽著,打開了信封,果然,里面什么都沒有。
看向龍?zhí)遥碱^不禁皺了起來,片刻后,開口說道:
“這信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易年如此做法,一定有他的原因,等以后有機會問問就是。”
龍?zhí)尹c了點頭,周晚接過龍?zhí)沂种械男牛\轉,兩個信封化成了兩捧灰,飄落在地,風吹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龍?zhí)铱聪蛑芡恚_口問道:
“后面什么打算?”
“繼續(xù)在落北原上游歷提升唄,什么時候能靠著自己的實力回北祁,便什么時候回去,以前瞧不見希望,現(xiàn)在總算有了盼頭。”
通明,距離歸墟,只差了一步。
不管能不能邁過去,確實只差了一步。
龍?zhí)衣犞芡淼脑挘肓讼耄_口說道:
“我感覺我們要暫時離開落北原了。”
“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
“那去哪?”
周晚問著,龍?zhí)衣犞抗猓従徔聪蛄四戏健?
比北祁還要南邊的南方。
......
圣山的樹葉落了,落北原的野草黃了,不過有個地方,還是和春夏季節(jié)里一個顏色。
遙遠的東遠州,最東邊的青山,只有冬季落雪時,才會白頭。
秋季,依舊綠著。
南邊山谷里,竹園還是易年離開時的樣子。
師父不砍竹子,小愚也不砍。
或許,只有易年會砍。
少年離開了青山,這竹子,便沒了之前凄慘的命運。
以前被少年中著草藥的藥田,現(xiàn)在種滿了花。
姹紫嫣紅,比草藥好看許多。
小愚沒騙人,他娘子中的那些花,確實好看。
沒了藥架的小院里,老人正曬著太陽看著竹園,那慵懶的樣子,沒有一點兒改變。
就是臉上的皺紋,比易年離開的時候多了幾條。
魁梧的身影依舊在西邊灶房里忙著,高大身影卻有著輕快感覺。
許是廚房待的久了,對做菜的各個工序熟悉的緊。
夕陽落山之時,一桌色香味兒俱全的小菜上了桌。
在師父的授意下,小愚從后面木屋中搬了壇酒,一人倒了一杯。
坐下后,憨厚的臉上掛著笑意,開口問道:
“老爺子,今天有什么開心的事兒嗎,還要喝上一杯。”
鐘萬爻把嘴里的可口飯菜咽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著看向小愚,開口說道:
“天冷了,驅驅寒。”
小愚聽著這蹩腳回答,笑了笑。
“我看是易年的信回來了,您老人家高興吧,今天拿來時,老爺子您都不看竹園了,不過易年也真厲害,竟然到了圣山,還做了殿主,和當年那個大人物一樣厲害,這要是被青山鎮(zhèn)上的人知道,指不定得多熱鬧呢。”
說著,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兩朵紅暈出現(xiàn)。
這酒量,還是以前那般。
鐘萬爻聽著章若愚的話,微微一笑,一邊吃著菜,一邊說道:
“待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