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看著臺上的白笙簫,忽然發現劍十一和他好像。
在不動劍意的時候,劍十一就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人畜無害。
可一但劍意出現,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氣勢凌人。
而臺上面對西嶺五人沒有一點退意,反而更加興奮的白笙簫,簡直和劍十一一模一樣。
劍意內斂的時候,看著溫和平靜,葛然可親,但劍意迸發之后氣勢全開,也像換了個人一樣,滔天戰意直沖云霄。
碰撞的余威不光毀了結界,也毀了擂臺,剛才只有些許裂痕的擂臺已經塌了小半,不過雙方毫不在意,眼中只有對方。
卓回風在白笙簫與西嶺后來的兩人氣勢對碰之后,身上虛影時隱時現,圣心訣呼之欲出,也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看臺上各個門派長輩早已經沒有了年輕人比試時候的坦然樣子,全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圣山西嶺的人,場上的幾人對他們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整個天元大陸,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見這么多歸墟之境的人碰到一起了。
而且兩派積怨已久,今晚要是真的動手,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難道兩派的恩怨已經到了這種不計世俗眼光都要針鋒相對的地步了嗎?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沒人敢勸,那就是上去找死,包括今天特意代表北祈皇室前來觀戰的秦懷胤,雖然他名義上是卓回風的徒弟。
天元大陸兩大勢力的爭鋒,目前還沒有第三個勢力有能力來勸和。
圍觀的百姓還不知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么,都在好奇為什么臺上多了那么多人,試比高不是一對一的嗎?
白笙簫卓回風雖然氣勢外放卻沒有先手攻擊,不是怕西嶺的五人,而是因為現在不是動手的地方。
離著百姓太近,如果毫不顧忌直接出手,對來看熱鬧的百姓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西嶺最后來的二人此前一直沒有露面,可偏偏就在雙方因為柳渡暫時止戈的時候出手,不知道是為了還擊白笙簫來時的挑釁還是另有所圖。
試探過后,白笙簫臉上戰意更濃,閃著寒光的軟劍在手中輕輕顫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此地放不開手腳,敢不敢換個地方?早就看你們西嶺不順眼了,也別說我欺負人,你們五個一起來吧。”
人數處于絕對的劣勢但是在白笙簫的臉上卻看不見任何的懼意,更是放出豪言,要以一對五。
圣山坐席處的劍十一看見師父在臺上的一舉一動,早把剛才因為怕師父收拾自己的事情忘在了腦后,臉上也和白笙簫一樣,全是興奮神色,胖手更是攥成了拳頭,微微顫抖,就差喊出一句師父加油了。
白笙簫早就是成名的高手,實力更是深不可,縱橫大陸多年,鮮有敗績。只是最近幾十年不怎么外出活動,世人有了些漸漸忘卻之勢。
可此話一出,自信依舊,風采依然。
當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白面修羅還在!
不過西嶺的幾人也不是吃素的,一門五兄弟全部歸墟,在整個修行界都極為罕見,又有高深功法傍身,絕對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在聽見白笙簫狂妄的話語之后,最后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向前邁出一步,看著白笙簫,開口說道:
“你倒是好算計,一打五輸了不丟人,不過我西嶺不屑占你這個便宜”
以雙方的恩怨來說,如果是在暗處,二對五,西嶺一定會毫不猶豫直接出手。
不止西嶺,換成任何人任何門派都會如此,包括圣山。
仇恨當頭,沒有人會閑的一對一公平對決,人數實力占優的情況下,當然是一擁而上,不會給對手一點機會。
可現在不行,兩派雖有摩擦,不過一直都是暗中的事情,雖然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是作為修行界的兩大巨頭,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誰也不想率先撕破臉皮。
事關師門顏面,不得不小心謹慎。
雖然幾十年沒出山,不過白笙簫還是認得后來的人,季仁,季智。
看著西嶺五兄弟的老大季仁,頓時有些無奈,開口說道:
“那你打還是不打,怕占我便宜你們就一個一個上,我都接著,但凡你們兄弟有一個人能打敗我,就算我圣山輸了”
旁邊的卓回風聽見白笙簫對季仁的話后,身上虛影慢慢消失,他知道西嶺今天是不會出手了。
事實同卓回風的預料一樣,季仁沒有回應白笙簫,因為白笙簫后面的話和之前沒有什么不同,還是一樣的結果,輸了不丟人。
“打不打你給個痛快話”,白笙簫聲音提高了幾分。
看著耐心漸無的白笙簫,季仁開口說道:
“你是在圣山待傻了嗎?”
季仁的聲音也很大,大到全場的人都能聽見。
白笙簫來到擂臺上后張口便罵,但是季禮三人沒有還擊,因為千秋雪在身后,如果真的惹惱了白笙簫,以他的脾氣,是真有可能不顧周圍情況直接出手的。
幾人雖不怕白笙簫和卓回風,但是他們此行目的不是與圣山爭鋒,而是保護千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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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能出現的真武境界,對一個門派來說太重要了。
所以架可以打,但是得在確保千秋雪安全的前提之下。
至于臺下的幾個圣山弟子還入不了西嶺幾人的眼,他們暫時還無法與千秋雪相比。
現在五人聚齊,季仁沒有剛才季禮的顧忌,言語上開始不客氣起來。
“那你想怎么樣?”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白笙簫竟然沒怒,這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不過下一句話直接把眾人的疑惑打消。
“婆婆媽媽的,你是不是在西嶺那破地方凍傻了?”
白笙簫還是那個脾氣,實力上不吃虧,嘴上也不會吃虧。
季仁毫不在意白笙簫的還擊,開口說道:
“我西嶺地處苦寒之地,趕不上你圣山秀美,但也還沒冷到將人凍傻的程度。”
話鋒一轉,好像聊起了家常一樣,直接把剛才發生的試探消于無形,一捧一踩,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把西嶺的姿態放低。
身后的季禮也不知道原本沒打算來卻忽然出現的大哥是什么意思。
白笙簫是厲害,可就算加上卓回風,也就兩個人,西嶺占據絕對的優勢,大哥唱這一出是做什么呢?
季仁在季禮前面,看不見季禮的疑惑,此時他的眼中只有白笙簫和卓回風。
圣山對外的事情一直是卓回風來處理,可是今天在白笙簫出現之后,卓回風對西嶺和圣山的沖突沒有任何的表示,看這樣子,是想讓白笙簫全全定奪。
白笙簫雖然看著年輕,但是在圣山的地位僅次于主序閣閣主木葉,卓回風還沒修行的時候,白笙簫就已經是一峰之主了。
出于尊重,此時聽白笙簫的也正常。
白笙簫沒想到季仁會來這么一出,一時還摸不透他的心思,但是活了這么大的年紀,當然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出于對自己實力的信任,完全沒有在意季仁的伎倆,安靜等著,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
“既然你圣山已經檢查過柳渡不是異人,我西嶺自然信得過,誰都不會拿這種攸關天下的事情開玩笑。不過試比高是年輕人的舞臺,咱們這些老家伙總在上面也不是個事兒,想打架,等結束之后選個地方,我西嶺奉陪到底?,F在還是先不要打擾試比高的進行了”
有事,那就等比試結束再說吧。
卓回風突然出現在臺上,是非對錯誰也說不清楚。
柳渡可能是異人,卓回風直接出現沒錯,而西嶺季禮在看見卓回風出現之后怕千秋雪有危險,飛上臺與卓回風對立也沒錯。
季禮言語上另有所指,白笙簫張口罵人,季仁后又還了回去,兩次的威壓碰撞,也是一次圣山,一次西嶺,雙方都不吃虧。
季仁幾句話出口,直接把今天的沖突消散于無形。
西嶺已經放下了姿態,要是圣山還不依不饒,那丟人的就是圣山了。
不過白笙簫和卓回風能成為圣山峰主殿主,又修為高深,自然都不是頭腦簡單之人。
知道季仁主動求和一定另有所圖,不過還是剛才的樣子,不管你有什么伎倆,我圣山都接著。
身上不自然流露得傲氣,和劍十一他們一模一樣。
“不過...”,季仁欲言又止。
卓回風和白笙簫一聽,果然。
“不過我剛才好像聽見白峰主是要和我三弟打賭是吧,我覺得這個注意不錯,既然是年輕人的比試,那就讓年輕人來解決好了”
季仁說完,剛來時凝重的神色變成玩味,笑呵呵的看著圣山二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季仁的意思。
剛才是白笙簫提起的打賭,不過季禮沒有直接應承下來,但是也沒說不行,這就給了季仁做文章的機會。
白笙簫或者卓回風同意,賭約繼續。
不同意,就是圣山出爾反爾,丟了圣山顏面。
可事情沒那么簡單。
千秋雪的實力有目共睹,現在已經進了四強。
圣山還剩兩個人,一個七夏一個易年。七夏到現在都沒有出過手,是什么實力,沒有人知道。
易年出場過三次,顯露出了四象修為,還有方寸乾坤這等神技,不過卻沒人看好他能贏千秋雪,就連今天的對手童念瑤,很多人都不相信易年能過得了這關。
現在難題擺在了白笙簫和卓回風面前。
剛才是為了將季禮一軍,沒想到卻被季仁反將了回來。
答應吧,千秋雪的實力太過恐怖,而且二人知道,她已經到了通明,就算木凡來了,也不能保證完勝。
不是圣山輸不起,而是賭注和不答應沒什么區別,都是丟人。
不答應吧,今天就平白矮了西嶺三分,結果還是一樣,丟人。
白笙簫斜了一眼圣山的坐席,出了七夏和易年,剩下的幾人立馬把頭低了下去。
這也怪不得幾人,千秋雪這種天賦,千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西嶺氣運太好。
可低下頭的劍十一好像想起了什么,立馬抬頭,眼睛看向正在臺上的師父,不經意間朝著白笙簫眨了下眼睛,十分輕微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