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找一個人”
七夏聽見易年的回答,下意識的想問著找誰,不過剛剛已經(jīng)莽撞過了一次,這次收了口。
只是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看著快要收拾完的易年,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要找的是誰,只是說著:
“有機會嘗嘗你的手藝嗎?”
易年聽見,把手中最后一個碗擦好放起,拿著抹布擦了擦手,尷尬說道:
“還是算了吧”
自己做飯那水平,就不丟這個人了。
而此時的七夏聽見這個回答,心里莫名的出現(xiàn)了一點失落的滋味。
輕輕說了聲哦,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易年見此情況立馬慌,嘴上焦急說道:
“你傷還沒好,記憶也還沒恢復,打傷你的人還可能在繼續(xù)找你呢,外面很危險的?!?
七夏這時正好走到門口,指著門口小院兒里的躺椅,說道:
“早上看見你躺在這兒,感覺很舒服,我也想試試。”
易年聽到這個回答,剛才的慌亂不見,只是又尷尬起來,只能說著哦哦,你隨意,不過晚上風涼,也別在外面待的太久。
傻傻的站在廚房門口笑笑,
早沒了往日里青山鎮(zhèn)小神醫(yī)的平和自然。
七夏聽見易年的話,說著好,走到躺椅前,學著早上看見易年的樣子,慢慢躺了下去。
寧靜的小院兒里,躺著看向天空的繁星,偶有晚風吹來拂過臉頰,聽著風鈴響動,竟有心安的感覺。
怪不得他躺在這里看書的時候,自己看著也會覺得有心安的感覺。
只是不知道這心安的感覺,是小院兒的環(huán)境給的,還是他給的。
感受著手腕竹條兒傳來的舒爽感覺,看著天空時,好像少年的那張臉,掛在了上面。
他到底是誰呢?我以前真的見過他嗎?
如果見過,他應當認得我,可現(xiàn)在,名字都是猜的。
如果沒見過,熟悉的感覺從哪來的呢?
自己的感覺斷不會錯,是真的熟悉。
可能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應該能想起他是誰了吧。
易年看著少女躺在平日里只有自己躺著的躺椅上,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點怪,有點亂。
泡了壺茶拿到外面放在桌上,給自己和七夏各倒了一杯,拉過椅子,坐在了旁邊。
二人喝著茶,安靜的看著夜空,都沒有說話。
易年享受著此時的寧靜,如果沒有那該死的流失,該有多好。
看著星空,忽然想起那塊兒星空玉佩,從懷中掏出,對著星空比對起來。
少時,真的找到了與玉佩里的排列相同的那一片天空,心里感慨著,這玉佩,還真是奪了天地造化,竟能生成這樣。
少女看著易年的動作,有些奇怪,問道在看什么。
易年聽見少女的問題,想到她應該是把這玉佩的來歷奇異也一并忘了,溫和的給少女解釋著。
聽完,七夏也拿出玉佩,對著星空比對起來。
星空太大,光電太多,找了一會兒還沒找到,看著易年拿著玉佩的位置,慢慢靠了過去。
眼前一亮,此時所見的星空,真的和自己手中玉佩所含的一樣。
天上的兩片星空相連,此時,地下的兩塊玉佩,也緊挨在了一起。
上京城的夜,也不是每晚都有燒殺哭喊。
雖然幾處熱鬧的大街晚間依然燈火通明,不過這烏衣小巷相對還是偏些。
晚上也是偶有行人路過,總的來說,安靜不少。
就在這安靜的烏衣巷里,安靜的生塵醫(yī)館中,安靜的小院里,兩個安靜的人兒,安靜的舉著手中挨在一起的玉佩,看著同樣安靜的星空。
好像時間定在了此時,一刻永恒。
兩人也沒覺得什么不妥,順遂自然。
只是方才帶著涼意的晚風有些不懂事兒,吹著風鈴做響,驚醒了二人。
兩人注意到此時的動作,頓時都是臉紅,七夏起身收回玉佩,易年同樣如此。
嘴上也同時說道:
“我先回了,你也別看太晚”
說完,聽完,二人無話,可能兩人都不知說些什么了。
對視一眼,都向著屋中走去,還好小樓的大門不小,要是小些,可能又會撞到一起。
七夏順著樓梯上樓,易年看著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聽見樓上房間開門的聲音,自己也回了房。
進屋靠在門上,大口喘了幾下,比平時跳的快了許多的心,慢慢恢復正常。
七夏進屋,紅色短劍鳳凰翎此時正閃著紅光,隨著少女心跳回歸正常,紅光慢慢消散,只剩一柄紅色短劍,掛在床頭。
易年恢復正常,想著方才的事情不再臉紅,才走到床邊坐下。拿起太玄經(jīng)翻了會兒,實在無聊。不累,便沒想著休息。
走到窗邊打開窗子,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樓上,七夏的房間就在易年所在房間的上面,上面的窗子同樣開著,也有個身影,望著外面。
遠處看去,像一幅畫,只是畫中二人,卻不知道此時又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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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年看著外面,視野自然是沒有青山的時候好,窗外沒有桂花樹,遠處也沒有成片的藥田和師父天天看著的竹園。
就在易年胡思亂想的時候,耳中傳來一聲輕響,在旁邊的樓頂上。
很輕,瓦片不碎,人行不慢。
一股被監(jiān)控的感覺傳來,易年知道,有高人在用神識感受周圍的東西,像是在尋找。
易年想到此,忽然一身冷汗盡出,沒有一點猶豫,踩著窗臺伸手向上抓著一樓房檐,腳下用力登出,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身體瞬間翻折,由剛才的頭上腳下變成頭下腳上。
手在一樓房檐輕退,身體凌空而起,空中控制著身子,整個人來到二樓窗口。
對于力氣大,身體靈活的易年來說,這些算不得什么。
本想來到二樓窗口再推窗進去,而此時二樓的窗子卻是開著的,倒是省了自己不少麻煩,飄身而入。
而此時的七夏看著就在自己眼前翻身進來的易年,詫異至極。
就在易年聽見聲響感受到神識之時,通明修為的七夏自然也感覺到了,拿起床頭鳳凰翎,正要往窗邊走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的時候,易年進來了。
易年進屋沒有說話,迅速抓住七夏的手,青光涌出,包裹著二人兩手。
見七夏好像有要說話的苗頭,另一只手瞬間放在了她的小嘴兒之上,開口說道:
“別出聲兒”
和那天雨夜,與少女說的,一模一樣。
易年說完之后,輕輕放開手捂著嘴的手,小心走到窗邊,悄無聲息的將窗子關上。
青光涌現(xiàn)的手,一刻也不曾分開。
小屋里沒有點著蠟燭,頓時漆黑一片。
易年在窗邊,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雖然太黑看不見神情,不過從剛才直接翻窗而入的急迫,現(xiàn)在必定是緊張萬分。
七夏現(xiàn)在看不見易年,不過知道他就在身邊。
剛剛感受到搜尋神識之時,自己清楚,那人修為必定在自己之上,而且超出許多,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歸墟。
是敵是友分不出,可這半夜探查,再加上自己幾天之前所受的傷,立刻警惕起來,鳳凰翎入手,等待著拼死一搏的時候。
而此時感受著易年的氣息,和手上傳來的異樣感覺,此時方才的警惕竟然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自己雖然失憶,可通明境界的修為還在,怎么會在這個自己感覺到有些不平凡但是卻十分平常的普通人身后有這種感覺呢?
慢慢放松,手中的鳳凰翎紅光褪去,歸于黑暗中的小屋。
易年一手握著七夏的手,一邊耳朵朝外,認真聽著。
七夏任由易年抓著,十分聽話的在后面默默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兩只相接的手有些出汗,易年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青光收回,放開了七夏的手。
嘴上小聲說著:
“走了,沒事了”
而后,摸著黑,把桌上的油燈點亮。
漸漸亮起的房間映出了兩人的身影。
易年這才看清楚,七夏只穿著一身薄薄的貼身衣服,一頭烏黑長發(fā)隨意散在鬧后,綁著頭發(fā)的白色發(fā)帶,放在桌上。
剛才事發(fā)緊急,易年感受到威脅,沒想那么多,直接翻窗而入。
而此時,看著少女,又回想起這兩天的事情,現(xiàn)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自己是聽見那個聲音,感受到了威脅,可她,不一定啊。
半夜從窗子闖進人家女孩子房間,這也太不像話了。
就在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的時候,少女先開口說話了:
“你到底是誰?”
易年被這問題問的有點懵,不過不想欺騙七夏,開口說道:
“我是個大夫啊,從青山來?!?
“那剛才…”
少女看著易年回答自己問題時候的眼睛,直覺告訴自己,他沒有說謊,可是卻對方才的行為更加好奇。
自己是修行之人,能感覺到有人探尋很正常,他呢?
易年聽見少女的半截話語,看著好奇疑惑的目光,解釋道:
“我耳朵很靈,平時就比常人靈一些,如果要是刻意去聽的話,會聽見更多更遠更小的聲音,真的。”
易年一邊說話,一邊指著自己的耳朵。
七夏看著易年那比常人偏大的耳朵,好奇疑惑不減,可還是沒有從話語中聽出欺騙。
只是一直盯著看,沒有說話。
易年指著,七夏看著。
昏暗的小屋,又變成了之前靜悄悄的樣子。
如同吃飯時候的兩人。
直到一聲敲門聲,打破了眼前的寧靜。
易年沒了心思解釋,七夏沒了心思再問。
門外響起龍?zhí)业穆曇簦?
“七夏姑娘,今天的藥還沒換,看你屋里亮著燈,我?guī)湍惆阉帗Q了吧?!?
屋中的兩人聽見這個聲音,仿佛比聽見外面那聲音時還緊張。
孤男寡女,大半夜共處一室,此時又被堵在房間之中,兩個人慌亂時候,臉又紅了。
易年一動都不敢動,龍?zhí)业亩湟埠芎?,雖然沒聽見旁邊房頂微不可聞的腳步,可此時自己要是在屋中亂動,或者翻窗出去,這么近的距離,只有一門之隔,龍?zhí)乙欢苈犚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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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示意七夏,七夏瞬間明白,深吸口氣,壓下慌亂情緒,對著門外說道:
“不麻煩你了龍?zhí)夜媚?,我一會兒自己換就行了,謝謝你,天晚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
外面龍?zhí)衣犚?,說著那好吧,不過你自己小心一點兒,傷口還沒有全好,不要碰到。
說完,腳步聲起,越走越遠。
易年聽見腳步聲走遠,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還好,樓上兩間屋子離的遠點兒,要是在隔壁的話,自己得在這站一晚。
腳步聲沒了,兩人同時放松下來。
搜尋的人走了,龍?zhí)乙沧吡?,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而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的穿著,臉一紅,立刻朝著朝著衣架走去。
“等等,你身后的傷口流血了”
易年看著少女后背衣服被血染紅,應該是剛才不小心又抻到了。
而七夏聽見易年的話后,也感覺到了背后的異樣。
拿著衣服的手停在半空,沒動。
易年說著,我去找龍?zhí)野桑龖撨€沒睡呢。
七夏看著,想著要是讓易年去找,那龍?zhí)乙欢〞柲阍趺粗辣澈髠陂_了,到時更是解釋不清,尷尬的事情兩個人知道,總好過三個人都知道。
而且剛才已經(jīng)把龍?zhí)因_走了,這要是再喊她回來,到時候更羞人。
猶豫了半天,對著易年說道:
“你不是大夫嗎?”
“對啊”
易年回答。
七夏看了易年一眼,低著頭小聲說道:
“還是別麻煩龍?zhí)伊耍呛八脑?,到時…到時…”
說著,聲音慢慢變小。
而此時的易年就算再傻,也聽懂了少女的意思。
開口說道:
“那你坐下,我?guī)湍惆驯澈髠谔幚硐隆?
七夏看著說話的少年眼中現(xiàn)在只有平靜,點了點頭,走到易年身前的凳子上,轉身坐下。
易年深吸口氣,把早就放在屋中要換的藥拿過來,說著你忍耐下,一會碰到傷口可能會有些疼。
“嗯”
少女點頭。
易年深吸口氣,伸出雙手,慢慢拉下少女身后的衣服,直到看見后背中間的纏著布片的傷口位置,停了手上動作。
拿起小刀,將布片刮開,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xiàn)在易年眼前。
易年看著傷口,眼中只有兩種神色。
一是心疼,
二是憤怒,
再無其他。
輕輕擦去流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