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聽著少女的話,眉頭一皺,看著那浮現(xiàn)在自己腦中多次的眼神,輕聲問道:
“不知道?”
少女看著易年,還在思考,片刻,對著易年點了點頭。
易年看見,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你為什么會知道這把劍叫什么呢?”
少女的目光重新回到短劍之上,仔細看著,半晌,低著頭說道:
“不知道”
易年聽后,看著少女手中的劍,忽然想起昨天在劍柄上刻的小字,說道:
“劍柄上有字,你看看”
少女聽見,緊了緊被子,半截胳膊露出,易年偏頭看向旁邊。
把劍拿起,看著上面刻的字,念著,
七夏
易年聽見少女說話,說道:
“如果不是劍的名字,那可能就是你的名字”
說話時,本能的又看向少女。
少女沒有說話,眼睛還是看著短劍,雙眼中的迷茫不見減少。
最終還是那三個字,
不知道。
易年聽著這三個字,心下已經(jīng)想到,少女頭后有傷,可能是在重創(chuàng)之下短暫失憶。
可是有著通明境界的修為在身,神識凝聚程度早就能抵抗這尋常傷病,怎么會失憶呢?
這話本上才有的哀怨曲折的離奇故事,竟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
不過也沒多想,看著少女,安慰的說道:
“沒事,我能治,會讓你想起來的。而且,我知道你家在哪。”
裹在被子里的少女聽見易年說話,又看向易年,眼中有些懷疑,有些不知所措。
易年見少女眼神,睜開眼睛后,身處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對自己的經(jīng)歷身世,甚至是名字都記不起,心里不知怎得,有點兒疼。
看著那望著自己的眼神,開口說道:
“那地方有草地和小河,但是具體在哪,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
少女聽見易年的解釋,臉上懷疑加重,最開始的警惕,重新出現(xiàn)。
易年見狀,急忙解釋道:
“我真的見過那個地方,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對你說,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的失憶治好,好了你自然就會想起,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你先把藥喝了,好好休息,你身上的傷要幾天才能好。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說著,有些慌亂的轉身,急匆匆的出了房間,把門關上,靠在門外。
重重的呼吸了幾下,覺得自己的心比平時跳的快了好多。
雖然快了,但是自從到了上京后的亂,消失了。
少女看著易年慌張離去的背影,眼中的迷茫警惕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思索,嘴里喃喃道:
“為什么會有熟悉的感覺?”
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短劍拿到近前,看著上面的小字,心里輕輕念著。
看了一會,還是沒有想起什么,把劍放下,又看見了易年放在床頭的藥,想起了少年,和剛才的事情。
兩朵緋紅,爬上臉頰。
易年靠在門上,感覺呼吸正常了些,邁步下樓,看見龍?zhí)冶е鴤€包裹正在上來,看樣子應該是從外面回來。
兩人站在樓梯拐角,易年有些尷尬的說道:
“昨天不是讓你幫她擦下身子換身衣服嗎?”
龍?zhí)铱粗砬橛行┕之惖睦习澹卮鸬溃?
“擦了啊,可是我的衣服有些小,她穿不進,我就把被子蓋上。早上看見你沒起,在柜臺拿了錢,出去給她買了幾件,你看。”
說著,把抱在懷中的包裹遞給易年。
易年聽見龍?zhí)业脑挘肫饎偛诺膱鼍埃樣旨t了,哪有看衣服的心思,躲過龍?zhí)亿s緊向著樓下走去,邊走邊說:
“辛苦你了,她醒了,你去把衣服拿去吧,讓她把藥喝了,我還有事兒”
說著,也不等龍?zhí)一卮穑北甲约何葑尤チ恕?
龍?zhí)铱粗啄昙贝掖业纳碛埃趺从蟹N落荒而逃的感覺,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怎么感覺老板今天有點奇怪呢?
不知道為什么。
想不明白,也不再想了,抱著包裹,上了樓。
易年進屋,立刻又去翻那現(xiàn)在有些神奇的大竹簍。
一會光景,有光亮起,易年從里面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根竹條,五寸長短,棉繩粗細,與尋常竹皮沒有太大區(qū)別,可此時拿在易年手中,竟然在這大白天,發(fā)著幽幽綠光。
易年拿著,拍了下額頭,嘴里喃喃道:
“昨天竟然把你給忘了,希望你真的像師父說的那般神奇吧。”
說著,拿著竹條兒,又急匆匆的朝著樓上跑去。
易年拿著的竹條,是師父在易年離開青山之前,讓易年在竹園摘的。
竹園的最中間,有棵最粗壯的竹子,這棵最粗壯的竹子,有條最綠的枝丫,最綠的枝丫上,有一節(jié)最顯眼的部分。
師父沒說讓易年砍竹子,也沒說不讓。
只是說著,你平時去竹園,只顧砍竹子,不看其他。
易年回著,去那兒不就是砍竹子嘛。
師父被易年的話,說的有些無奈,指著竹園問著,你沒去過中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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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去中間,外面的好砍,里面密密麻麻的,不太好揮刀,易年答道,眼神有些不解的看向師父,好像是在說著,好砍的不砍,去中間費那力氣做什么。
師父再次被易年的表現(xiàn)弄的有些無奈,說道,有空去中間看看。
易年聽了,這次去竹園,沒有拿刀。
穿過密密麻麻的竹子,來到中間,衣服被刮出了幾小口。
剛想抱怨,卻看見平時看著都是綠的有些發(fā)黑的竹園里面,有處,在發(fā)著綠光,幽幽向外,幾寸有余。
易年伸手向前,抓住那抹綠色,輕輕一拽,一根五寸竹條,現(xiàn)于手掌之中。
易年看著,覺得有些好看。
而就在拿著竹條看的時候,看見了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象。
竹條之上,方才幾寸的光芒內(nèi)斂,只有竹條本身,發(fā)著幽幽綠光。
神奇的不是綠光,而是竹條的綠光,竟然穿過易年手掌皮膚,向著體內(nèi)而去。
就在綠光進入體內(nèi)之時,易年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暖意,浸潤全身,游走四肢百骸。
雖少,卻延綿不絕。
暖意,易年知道,那是壽元。
換句話說,是生機。
易年臉上驚訝之色變濃,心里想著,這小小竹園,竟然會有這么神奇的東西。
拿著竹條兒,擠著密密麻麻的竹子,又把衣服刮了幾個小口,這回沒有抱怨,來到師父身邊。
問著師父怎么會知道里面有這么神奇的東西。
老人看著竹園的眼睛好不容易收回一次,白了易年一眼,說著,天天看,你以為是白看的嗎?
易年有些尷尬,問道,那有這么神奇的東西,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呢?
師父答道,因為昨天才長出來。
尷尬多了一點。
又問著師父,那這東西叫什么啊。
師父說,叫救命。
希望你永遠用不到。
昨天的易年,心亂了,把這救命,忘的徹底。
晉陽客棧救秦懷素的時候,沒有用。
因為沒用,那時的秦懷素,不是壽元流失,這“救命”雖然神奇,卻救不得那時的他。
但是畫中少女,再合適不過。
易年拿著那叫“救命”的竹條,邊上樓邊想著。
臉上終于有了些笑意,拿著“救命”,又想到了青山,心里想著,師父,小愚,我找到了。
邊想著,邊來到了樓上,見門開著,直接進了去。
這次沒有楞,進屋后,飛快的向著旁邊閃去。
開著的門,被拿著“救命”的易年,直接從門框撞了下去。
剛才,少女看著出門的易年,心里想著事情,可,都是空白。
聽見敲門聲,和一句問話,我能進來嗎?給你送衣服。
是個女聲。
少女看著門,手中的劍抓的有些緊,說著,請進。
門開,進來的正是抱著包裹的小小龍?zhí)摇?
龍?zhí)铱粗采系纳倥^美的面容卻被迷茫警惕占滿,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同情心起。
溫柔的對著少女說道:
“昨天我?guī)湍悴辽碜樱摰囊路鞠霂湍銚Q上,可是我的衣服有些小,今天早上去買了兩件,我?guī)湍銚Q上吧。”
說著,向著少女走去。
看著少女眼里的警惕沒有減少,還多了些疑惑,眼睛,還在看著自己。
龍?zhí)衣冻鲭y得的笑容,安慰著少女說道:
“你放心吧,我們不是壞人,我老板人很好的,醫(yī)術也很厲害,會治好你的傷的。”
說話的時候,站在原地,沒有動。
少女看著龍?zhí)矣行┢娈惖煺娓蓛舻拇笱劬Γc了點頭,說著:
“謝謝你龍?zhí)遥挥脦停易约簱Q就可以。”
龍?zhí)衣犚姡岩路旁谏倥砬埃闷鎲柕溃?
“你怎么知道我叫龍?zhí)遥俊?
“你老板說的”
“哦,這樣啊,那你叫什么?”
少女聽著龍?zhí)业膯栴},看著龍?zhí)遥肓艘幌拢従復鲁鋈齻€字,和方才回答易年時,一模一樣。
“不知道”
眼中,有些空洞。
龍?zhí)铱粗倥悦5难凵瘢肫鹱蛞鼓X后的傷,明白過來。只覺得心里有些疼,有些難受。
安慰說著:
“沒關系,我老板的醫(yī)術真的很高明,一定會治好你的。你先換,然后把藥吃了,我先回了,我就在最西面的那間屋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說完,對著少女點點頭,快步走出了房間,門都忘記了關。
怕走慢一點,自己的眼淚,會忍不住落下來。
自己比她幸運點兒,最起碼,什么都記得。
少女看著龍?zhí)铱焖匐x去的背影,心里默默說了聲謝謝。
可看著龍?zhí)易叩奶欤浟岁P門,此時,卻不好意思再麻煩。
想著剛才叫易年的那人,說著去弄些吃的,有事兒,這會兒應該不會上來。
便把被子放下,拿起龍?zhí)覄偝鋈妥约嘿I的衣服,穿了起來,不過身上傷口昨天才剛剛包好,有些痛,穿的有些慢。
就當少女坐在床上,全身衣物穿得六七時,只剩少女象征與兩側香肩,方才說著有事兒的易年,正臉帶笑意的進來。
不知是羞是怒,臉蛋瞬間變紅,顧不得傷口疼痛,快速將衣服拉起,抓起手邊鳳凰翎,一道紅光直奔易年而去。
不知是羞是怒,還是本就心善,手上終究是留了力氣。紅光雖快,卻沒什么力道,只能擊退,不會傷人。
而門口的易年,心里裝著事,手上拿著“救命”,根本沒多想,看著門開著,加上時間,以為是換好了衣服,便直接進來了。
看見坐在床上的少女,香肩外露,身前點點。
抬眼看見自己,雪白不見,只有一道紅光襲來,本能的向著旁邊躲去,撞在了門上。
紅光太快,躲的速度自然快些,那力氣也就大些,直接撞壞了開著的門,自己也有些站不穩(wěn),差點摔倒。
不過身體靈活,掙扎著站起,聽見一聲嬌喝:
“淫賊”
“不是淫賊,是‘救命’”
易年舉著手中綠色的竹條,萬般歉意的對著少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