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夕陽紅
脫到一半, 丟在書桌上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他頓了下折回去盯著屏幕出神,片刻后掛斷關(guān)機。
“前女友?”許青珊忽然有點生氣, 眼神也跟著冷下去, “晚上要不要給你們讓出地。”
許青山嘴角微微上揚,抬腳過去, 繞到她身后繼續(xù)幫她把身上的嫁衣脫下來, “那天, 你是跟關(guān)淮一道來的?還是因為工作的事來找我,意外遇到他?!?
“忘了?!痹S青珊臉頰沖上一股熱氣, 扭臉望向別處。
她是見色起意又覺得面熟, 才一路跟蹤尾隨, 但不能告訴他,太丟臉了……
空氣再次靜默下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頭, 緩緩移步停在她面前, 粗糲的指尖順著嫁衣的領(lǐng)沿滑下去,輕巧解開系在腋下的帶子。
最后一層衣服脫去, 她身上只剩肚兜, 寒意刺進皮膚, 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真忘了?”許青山傾身過去, 雙手環(huán)到她腰上, 將背上的小帶子解開, 捏著肚兜的邊沿小心從她身上取下來, 放到一旁。
許青珊本能抱胸, 咬了下唇徐徐抬頭,“忘了。”
“手不放下來,我怎么幫你穿衣服?!痹S青山嘴里溢出一聲短促的笑,低眸對上她的眼。
許青珊面紅似血,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面上熱氣升騰,咬著唇角不出聲。
“去睡吧,我得抓緊時間把畫畫出來?!痹S青山目光深深,不容置喙的語氣,“睡我房間?!?
話落,他傾身拿起一旁的羽絨服將她包起來,打橫抱起,闊步走出畫室。
臥室里沒開燈,涼意彌漫。
他把她放到床上,仔細(xì)蓋上被子,喉間滾出一聲低笑,“晚安。”
許青珊眨了下眼,嘴角翹起,“晚安?!?
工筆畫跟水彩畫不同,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一幅畫作,他這兩天肯定得不眠不休,能理解。
房門關(guān)上,她聽著腳步聲走遠(yuǎn)消失,抿了下唇,坐起來從羽絨服口袋里翻出手機,又發(fā)了條微博,配圖是之前拍到的照片。
這兩天,她趁空做了個詳細(xì)的計劃,打算等基金會的桌椅捐出后,再找蘇冉幫忙宣傳眾籌。
許青山不愿意跟關(guān)淮及彭文修借,多少有點避嫌的意思,尤其是關(guān)淮。
沒被發(fā)現(xiàn)還好,萬一哪天關(guān)淮突然過來……那畫面不要太好看。
眼看才發(fā)的微博回復(fù)轉(zhuǎn)發(fā)瞬間過千,許青珊吐出口氣,鎖屏睡覺。
早上醒來,外邊下了雨,淅淅瀝瀝敲打窗臺。氣溫比昨天更低了些,起身出去,畫室開著燈空調(diào)卻沒開,許青山一手握筆,另一只手撐著桌面躬身作畫,神情專注,仿佛感覺不到冷。
站門外默默看了一會,下樓把早餐做好,吃飽后給他送樓上。
“放著吧,我餓了就吃?!痹S青山頭都沒抬一下。
許青珊聳肩,回自己的房間換上衣服,出門去買菜給他做午飯。雨一直下,他待在畫室里沒離開過,也沒合過眼。
周日晚,整幅畫作完成,他吃了飯,開了手機拉著她倒進床里,閉上眼就睡了過去。
許青珊一陣心疼,陪他睡了兩個小時,放輕動作起身去畫室。之前他一直在忙,她都沒好好參觀過,怕打擾到他。
畫室連著書房,中間有一扇木質(zhì)雕花推門,里邊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各種顏料擺滿了書架,畫筆也多得她幾乎認(rèn)出來。
環(huán)顧一圈,其中一幅用灰色棉布蓋起來的畫作,引起了她的主意。
回頭瞄了眼,確定他不會醒來,許青珊遲疑上前,俯身抓著棉布的兩角,慢慢掀起。
棉布沒落灰,應(yīng)該是才蓋起來不久,畫作正面貼墻,看不到到底畫了什么。
心跳得有點快,雙手控制不住的有點抖,小心翼翼地將畫翻轉(zhuǎn)過來。
怎么會……許青珊盯著油畫上的自己,心底倏地劃過一抹異樣。
她以為是俞星。
畫上的她長發(fā)側(cè)披,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紅唇微張眉目流轉(zhuǎn)……這是去年在澳門的時候,彭文修遇到個熟人自顧去一旁寒暄,她無聊之下一個人喝酒發(fā)呆。
他什么時候畫下來的,還把她畫得那么魅惑妖艷?將畫原封不動地翻過去,直起身的瞬間,后背撞到一堵人墻,跟著頭頂傳來許青山的聲音,“是不是很像你?”
“不是我?”許青珊嚇一大跳,意識到自己問了什么,尷尬莫名,“我沒別的意思?!?
“沒意思穿著這樣?”許青山故意逗了句,抓起她的手拉開推門進了書房,力道有些重地將她抵到墻上,低頭堵住她的嘴。
那畫上的人就是她。
他從不相信一見鐘情,自從遇到她,他眼里再容不下別人。給她畫的畫像不止這一幅,還有很多很多,每一個表情幾乎都畫了下來。
許青珊有點懵,他的吻來勢洶洶不容抗拒。身上的打底長款t恤被他推上去,涼意襲上皮膚止不住顫了下。
她午睡起來想著晚上不出門,家里又開了空調(diào)不是太冷,連絲襪都懶得穿,沒有要撩他的意思。
顯然,他誤會了。
書房的燈沒開,不知道是熏香的味道,還是他買的那些顏料有香味,他的氣息浮在空氣中,隱約多了一絲蠱惑的味道。
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下來,眼睛、鼻子、嘴巴、跟著是鎖骨……一路往下,許青珊后背貼著冰冷的墻面,粗粗的喘,“你不用忙了?”
“要忙?!痹S青山沉下身子,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呼吸紊亂。
許青珊抓著他的胳膊,額上泌出層層熱汗,“還得熬一夜通宵么?”
“唔”許青山應(yīng)了聲,抵上去嘴里發(fā)出一聲悶沉沉的輕哼。
許青珊臉上升起一股熱氣,頭皮都要炸了,“許青山……”
“唔”許青山咬著她的耳朵,伏在她身上粗粗的喘,另一只手滑下去把她往上一提,抱起大步出去拐進臥室。
洗完澡已經(jīng)是凌晨,許青山摟著她,手里夾著根煙,嘴里吐出大團大團的白霧,“睡吧,我還得接著忙?!?
“趕緊滾?!痹S青珊嗓子啞得厲害,渾身虛軟,躺著一動都不想動。
他的體力不是一般的好。
“過河拆橋?!痹S青山抽了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