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珊偏頭望過去, 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一絲慌亂,嘴角翹了翹,轉身折回去徑自坐到她床上, 微瞇著眼窺她。本文由 首發
黎書漲紅了臉,心虛避開她的視線, 捏緊了手里的小說, 弱弱出聲,“我就是……就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許青珊忍著笑, 拿走她手里的書放到一旁的書桌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傾身下去,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眼睛, 嗓音壓低到極限,“黎書, 我發現你的眼睛特別漂亮, 嘴巴也漂亮, 鼻子也漂亮。”
宋寶寧低低的咳了聲,焦急的語氣, “珊兒, 你別鬧。”
黎書年紀小又沒談過戀愛,她這么欺負人, 實在不應該。
許青珊偏頭看一眼宋寶寧, 臉上浮起大朵大朵的笑容, 復又近距離注視著黎書的眼睛,指腹沿著她的下巴往上游走,停在她紅得滴血的耳朵尖上,綿軟的嗓音透出一絲性感的酥潤,“小丫頭,我有點喜歡上你了,怎么辦?”
黎書烏黑發亮的眸子睜大,像似只受傷的小動物,忘了呼吸面紅耳赤僵在床上呆呆看她,心跳如雷。
許青珊滿意地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抽身的瞬間,故意親了下她的臉頰,無所謂的語氣,“我跟老許認識一年多了,并不是所有的交往,都要以結婚為前提。”
站直起來,見黎書還縮在被子里沒回神,她心情大好,過去抱了抱在一旁生氣的宋寶寧,翹著唇角開門出去。
黎書跟俞曉一樣,都誤以為她跟許青山是剛認識,不過她比俞曉可愛多了,也單純多了。
崇拜和喜歡,是她眼里最真實的情緒,而俞曉是占有。
“一年多,這么久了啊……”黎書嗓音軟軟,似乎還沒完全回過神,“青珊姐你身上的香水好好聞。”
宋寶寧一臉無奈,過去拍了下黎書,臉上浮起溫柔的笑,“珊兒走了。”
“啊……”黎書清醒過來,心怦怦直跳羞得拿被子蒙頭,“寶寧姐,我是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宋寶寧搖頭,隔著被子輕拍,“你別當真,珊兒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這么跟我們鬧。”
“我知道。”黎書縮在被子里悶悶出聲,“我就是好奇問一問,想知道她是不是老許畫上的人,真沒別的意思。”
許青珊其實沒做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她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警告意味。其實她只是單純的喜歡崇拜許青山,沒想過要跟他發生點什么。
以前沒有,知道他們在交往就更沒有了。
宋寶寧聽她提到畫,也有些好奇,壓低了嗓音跟她打聽。
黎書拿開被子,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隔壁小聲開口說那些畫的由來……
——
許青珊回到隔壁,打開筆記本電腦把組建樂隊的計劃書寫好,許青山還沒回來,她打了個哈欠,滾進被子里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許青山回來,披著一身涼氣上床,把她抱過去輕輕吻著她的額頭。
許青珊睡得迷迷糊糊,翻身抱住他的腰,枕上他的胳膊接著睡。
醒來聽到鳥叫聲,知道是晴天,趕緊睜開眼坐起來。
許青山剛起來沒多會被子還是溫的,她爬起來下床洗漱干凈出去,黎書和宋寶寧都換上了運動服,和鐘誠、許青山一塊沿著破敗的操場慢跑。
晨霧彌漫,兩雙身影穿梭其中,說不出的和諧安寧。
許青珊看了一會,撇撇嘴,縮回房里打開筆記本電腦,接著完善昨天晚上寫好的計劃書。
鐘誠和韓一鳴兩個都是人精來的,學校要修繕,他想找贊助商可比許青山容易多了。
昨天她只是提了一下,他便給出了一個大致可行的方案,正好跟她決定組建樂隊的初衷相吻合。
調整好方案,許青山回來換衣服。她瞥他一眼,當沒看見,從硬盤里調出客戶的資料,尋找適合合作的對象。
“去吃早餐。”許青山換好衣服,拉開簾子過去,伸手把她拉起來。
許青珊仰起臉,定定看他片刻狐疑皺眉,“出什么事了你一大早跟吃了火藥似的。”
“沒事。”許青山親了下她的頭,牽著她的手拉她出去,“胃藥帶了沒,沒帶我中午去鎮里給你買。”
“不用了。”許青珊見他不肯說也懶得問。
吃過早餐,宋寶寧去見校長談上課的事,許青珊一時沒什么事,找到鐘誠接著討論找贊助商的可行性。兩人沿著校園走了一圈,回到之前他們住過教室前,一塊坐下。
“我怎么聽出你要把寶寧丟在這的意思?”鐘誠從口袋里掏出煙,拿了一根塞嘴里點著,“她自己在這邊能行么。”
“我相信她,這個時候我能給她的,也只有信任。”許青珊揚眉,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再說不還有你么?說真的,寶寧目前很難再接受一個人,你要真下定決心今后跟她過,光是陪著不行得有技巧。”
鐘誠略無語,“她是我喜歡的人,不是客戶,有誠心就夠了不需要什么技巧。”
“難怪你當年死活追不上她。”許青珊輕嗤一聲,丟下一句木頭,起身走人。
鐘誠望著她的背影,好笑搖頭。他何嘗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能輕易虜獲女人的芳心,可宋寶寧不一樣,他想跟她過以后所有的日子,就要拿出最真誠的態度去陪她療傷。
——
許青珊去看學生上課,拿著手機錄了不少視頻,沒等下課就先回了宿舍。
中午吃過飯許青山去鎮上給學生采購常備藥,她把視頻都看了一遍,剛想午睡之前見過的胖子找來,臉色難看之極。
“出了什么事?”許青珊站起來,表情嚴肅。
胖子支吾一陣,說是中午的時候有幾個學生在河邊玩,這會都不見人影。
許青珊一聽知道事情嚴重,馬上出門。宋寶寧和黎書也聽到了胖子的話,招呼鐘誠他們一塊,跟著胖子去找人。
天氣放晴,氣溫有所回升,那些學生估計是到河邊釣魚去了。
到了河邊大家分組分頭找,許青珊邊走邊問胖子,村里為什么會這么窮,連橋都修不起。這會水位低,能清楚看到木橋的橋墩也是木頭打的,腐朽得不成樣子。
“地少,種什么都不活,有點力氣的都出去打工了。”胖子嘆氣,“要是有別的法子掙錢,這橋早修起來了,上回集資修路,一家一百都拿不出來,后來只好降到五十,那都還有湊不齊的。”
許青珊若有所思的抿了下唇,沉默下去,揭過這個話題繼續找人。
這兒最好的資源就是風景,鐘誠要留下陪著宋寶寧,說不準什么時候善心冒出來,會主動跟當地政府協商給他們免費宣傳。
她已經決定把組建樂隊的事交給宋寶寧,有事做,又是跟著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很難再有心思傷春悲秋。
沿著河岸往下走了將近半公里,總算找到那幾個學生,宋寶寧崴傷了腳,趴在鐘誠背上臉色比身上的羽絨服還紅。
許青珊丟給鐘誠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摟著黎書的肩膀,慢慢往回走。
回到學校,許青山也從鎮上回來了,不過沒在宿舍,車子丟在教室門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黎書很識趣地沒有去打擾鐘誠和宋寶寧獨處,自己默默坐到操場一角,拿著手機發呆。
許青珊隔著門觀察她片刻,起身過去。“在想什么呢?”
“青珊姐。”黎書局促站起身,一開口臉就紅了,“你別誤會,我不會破壞你和老許的感情的。”
“我知道啊。”許青珊抬手搭上她的肩膀,愉悅笑出聲,“別緊張,你跟我說說你對這的印象吧。”
說著,她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將鏡頭對準過去,“隨便說不用緊張,就聊聊你到這邊后的印象。”
黎書還是有些緊張,醞釀了好一會才紅著臉開口。那張臉映著陽光,膠原蛋白滿得像似要溢出來一般,讓她羨慕得不行。
說到一半,許青山忽然從操場另一頭跑過來,身后跟著那個胖子。
許青珊詫異挑眉,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他已經到了跟前一把將她拉起來抱住,“河邊危險,以后不要去了。”
隱隱發顫的嗓音穿過耳膜,劇烈起伏的胸口隔著身上的衣服貼上來,許青珊拿著手機僵在他懷里,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發什么神經,那條河現在淹不死人。”
話是這么說,心里仍舊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絲悸動。
他剛才的樣子實在嚇人,從眼里透出來的在乎,沒有絲毫做假。
許青山松開她,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失態,為了掩飾尷尬,抓起她的手就往宿舍走,渾然不顧目瞪口呆的黎書和跟過來的胖子。
回到宿舍,許青珊一下子沒繃住,壓地嗓音樂不可支地笑出聲,“說說吧,我哪里值得你失態到那個程度?”
許青山低下頭,映上那雙含著笑的眼睛,一言不發地吻上去。
她值得。
一吻畢,他艱難地放開她,微微有些喘,“傅哲要來,大概周末的時候。”
許青珊紊亂的呼吸一瞬間平復,黛眉深深皺起,“他知道寶寧在這邊,還是單純的只是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