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花帶著傻白甜的貓陛下堂而皇之的離開了王府, 回到了他們先前租住的客棧。
這會兒朱七七已經被驗明正身,證明了自己真的是本尊, 可顧青他還是顧憐花, 并沒有將易容卸去,而想而知,當朱七七看到他時, 整個人是又驚又懼又恨,不過不同于先前的孤立無援,現在的她可是背靠著沈浪。
當下朱七七嘶聲道:“你這惡魔……你!”
貓陛下當下就舉起大拇爪:“我早就知道你是真的勇士!”這是朱七七第幾次冒犯他家大魔王爹了, 嘖嘖。
他一說話, 朱七七也愣住了。
顧憐花笑了笑, 仍用王憐花的聲音道:“看來你們已經分辨出了朱姑娘的真假, 只可惜我無緣看到那有趣的場景?!?
沈浪已反應了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金無望也是若有所思,可惜朱七七仍是轉不過彎來, 她怒起道:“你這個惡人裝什么好人!”她忽然頓悟起來,“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故弄玄虛,你其實一直都是王憐花,只是裝成了龐元英,好讓我們都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
沈浪-叫了她一聲:“七姑娘!”
朱七七紅著眼睛瞪向沈浪:“你被他騙了!”
沈浪正要解釋,可朱七七性子急躁,哪里等得及他解釋,突然間就翻身掠起,雙掌齊出, 出手如風,分別向顧憐花右肩“肩井”,左胸“玄機”兩處大穴點了過去。
貓陛下趴在顧憐花的左肩上,見狀假模假樣的感嘆道:“不作不死啊?!?
好在沈浪和站在一旁的金無望也雙雙出手,他們兩人出手何等迅急,剎那間就將朱七七兩只手腕分別抓住。
沈浪緊捉住她右手腕,沉聲道:“朱七七你冷靜下來——”
朱七七雙腕有如被鐵鉗鉗住了一般,哪里還掙得脫,急得滿面通紅,雙足亂踢,再看顧憐花愜意的站在遠處,看在她眼里更加可恨,便不等沈浪說完,惱恨道:“放手!你們這兩只笨豬,抓住我做什么?還不快快放手,讓我去剝下這惡賊的皮來!”
沈浪自不會放開,終于把話說完:“他不是王憐花,一直都是龐元英?!?
朱七七大驚:“怎么可能?”
顧憐花卻開口道:“朱姑娘想剝我的皮?”
朱七七大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沈浪苦笑道:“龐兄,你何必再讓她誤會?”
顧憐花放下放在他臉頰上的手,從善如流道:“既如此那我就不當著朱姑娘的面,自己動手剝下這一層人-皮了,還怪不好意思的?!彼@次用回了自己的聲音,可惜說的話和語氣嚴重不符。
沈浪:“……”
金無望:“……”
朱七七徹底糊涂了,想要再嚷嚷什么,顧青輕輕看了她一眼,那種冷淡中帶著無視的目光,朱七七再熟悉不過,和王憐花看她時,流露出的那種貪婪中帶著銳利的光芒截然不同。可相比于王憐花那仿佛要把她吞吃殆盡的下流眼神,這種赤-裸-裸的忽略更讓朱七七覺得心中難受和委屈,頓時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顧青帶著貓陛下從她身邊走過。
倒是貓陛下在經過時,語氣沉重道:“你永遠不知道被人剝皮是什么滋味?!?
這一句話中,仿佛有著無盡的滄桑。
唉,貓陛下他也是一只有故事的貓啊。
只是沈浪他們三人都不知道,唯有顧青知道原委,他腳步未停,卻漫不經心一般說道:“我叫伙計去洛陽城最好的酒樓叫一桌菜?!?
貓陛下立馬不裝深沉了,就跟打了雞血般,還試圖拿他的腦袋去蹭顧青的臉。
嗯……未果。
貓陛下:“……不要放棄治療啊爹。”
顧青不理貓陛下對他潔癖癥的控訴,徐徐一笑道:“我在想要不要改變主意?!?
貓陛下立馬兩只貓爪一交疊,把腦袋枕在上面,假裝自己是一只正經貓:“我剛才說什么了嗎?什么都沒說!”
顧青挑了挑眉梢,卻也沒再說什么。
他們倆是父慈子孝了,聽了他們對話的沈浪和金無望對視一眼:這對父子身上的謎團更多了。
朱七七臉上青紅交加,跺了跺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浪便將朱七七不見蹤影后,他們如何找到蛛絲馬跡,如何來到了洛陽,又如何碰到了假的朱七七,再有也說了顧青扮成王憐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說來顧青易容成王憐花一事,沈浪和金無望事先并不知情,可在找到朱七七,并問清楚朱七七真假,到顧青回來的這段時間,沈浪也推敲了很多,等見著帶著貓陛下回來的顧青,很多謎團就迎刃而解了。
朱七七知道自己誤會了,心中有愧,可若是讓她說抱歉的話,她又覺得難以啟齒,只有扁嘴道:“那他當時為什么不說清楚?就說一句他到底是誰有那么難嗎?”
沈浪嘆道:“龐兄當時還在偽裝成那王憐花,自是不愿意叫其他人發現任何端倪的,而你那火燒星的脾氣,便是我也不會在確定無虞前告訴你的?!?
朱七七狠狠瞪了沈浪一眼,“你們都聰明,都顧全大局,行了吧?”
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再瞪了沈浪一眼,“你竟然抱了那個假的我?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怎么還讓那個女的占了你的便宜。”
這話兒說的好像沈浪是該是貞潔烈男般。
沈浪:“……”
這時顧青卸下了易容,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聽到了朱七七這番詰問,用稀疏平常的語氣道:“原先的朱姑娘其實是王憐花易容成的,云夢仙子的易容術確實名副其實?!?
沈浪:“??!”
朱七七想到原先王憐花調戲過自己,結果一轉眼就易容成了自己,臉都染上了緋紅,咬牙切齒道:“那個色狼!”
沈浪:“……”
沈浪決定將這件事掠過,看向顧青,問道:“龐兄可有什么收獲?”沈浪不認為顧青易容成王憐花,僅僅是為了把朱七七救出來,定然還有其他用意。
顧青點了點頭,“金振羽全家被殺一案已水落石出,我決定給云夢仙子送上拜帖。”
沈浪一愣,琢磨著此拜帖是普通的拜帖,還是獨屬于活閻王的拜帖,朱七七沒想那么多,當下就問道:“你這話的意思,可是說當年殺害金振羽全家的,其實是云夢仙子?”
顧青有問有答:“是她門下人?!?
朱七七不解:“那你怎么去找云夢仙子?”
顧青平和道:“我不殺無名小卒?!边@里的重點自然在“小卒”上,雖說真正動手的是云夢仙子門下人,可云夢仙子才是持刀之人,對付這么一個罪魁禍首就足夠了。
朱七七撇了撇嘴。
沈浪卻懂顧青話中的深意,也明白了顧青所說的“拜帖”究竟是哪種拜帖,且他還舉一反三道:“既是云夢仙子門下人學得了花蕊仙的天魔十三式,而王憐花本人又會紫煞手,那他們這一伙人蓄意偷學武林秘技,勢必將有一番大動作了?”
顧青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開口道:“這個么?”
沈浪,朱七七還有金無望都下意識屏氣,聽他接著往下說。
顧青慢吞吞道,“我只是去查了金振羽全家被殺案,是否和云夢仙子和她門下有關,其余的并不在我關心的范疇里,所以沈公子的這個問題,恕我無能為力?!?
沈浪:“……”
金無望:“……”
朱七七:“……”
顧青卻又帶著幾分惘然道:“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不太明白,外人都認為我是‘九州王’沈天君的后人,雖然那是他們誤會了,可三人成虎,偏偏王憐花很篤定我并非沈天君的后人,只不知他為何那般肯定?說起來當年衡山一役中,有傳言說云夢仙子死在了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下,可如今云夢仙子既然活著,那她當年是如何從沈天君手下僥幸逃生的?”
朱七七想到她當初見到的那如天仙化人般的宮鬢夫人,想來她就是云夢仙子,不待細細琢磨顧青這番話,便脫口而出:“王憐花不會是云夢仙子和沈天君的兒子吧?”
顧青似贊似嘆道:“朱姑娘的結論有點意思?!?
沈浪:“……”沈浪莫名覺得自己有幾分不孝,在他父親去世后,沒選擇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份,偏要隱姓埋名,以致于現在爭先恐后冒出其他他父親的兒子來。
這還引申出了更多的問題,沈浪自己不揚父名,是因為大仇未報,快活王還未死,可沈浪不太明白為何顧青就默認下了這個身份,是有意在針對快活王嗎?
這么想著,沈浪還不著痕跡的看了顧青一眼。
顧青眨眨眼睛,心想:‘看咱們誰更能揣著明白當糊涂?!?
顧青他當然知道沈浪就是沈天君的兒子,也清楚王憐花是誰的兒子,可他就是這么惡趣味。
咳。
幾個人各懷心事,相比之下,朱七七和貓陛下就沒想那么多,尤其是貓陛下。他現在滿心等著顧青叫客棧的伙計幫忙去訂的酒席,等酒席被送過來,他倒也不吃獨食,還邀請了沈浪他們一起過來吃。只是朱七七邁不過心中的那個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貓陛下來了句:“我本來就沒想要請你啊?!彼刹幌朐傧肫饎兤さ某林貧v史,再說他也不是那么喜歡朱七七這個“勇士”。
朱七七瞪圓了眼睛,一頓足就拽著沈浪走了,沈浪還為她賠禮道歉來著。
貓陛下想到了什么,湊到了顧青跟前,和顧青咬耳朵:“爹,我果然是記亂了?!?
顧青:“嗯?”
這會兒沈浪還沒有被朱七七扯著走出多遠,朱七七沒聽到貓陛下和顧青的低語,沈浪卻是凝神聽了個清楚,只聽得貓陛下道:“在我記憶里,沈浪是先和白飛飛在一起的,等到白飛飛死后,沈浪才和朱七七喜結連理的。”
顧青沉吟道:“就說你記亂了。”
貓陛下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捋了捋胡須,做老生之態:“難得糊涂啊難得糊涂?!?
顧青笑了起來。
沈浪那邊也糊涂了,他有點分不清這父子倆是真的記亂了,還是故意將這話兒說給他聽,好讓他清楚的認識對朱七七的感情?
可不管怎么說,白飛飛這個名字都已在沈浪心中有了痕跡。
朱七七和沈浪一走,金無望是本來就沒有出現,所以到頭來就只剩下了貓陛下和顧青父子倆。
對著一桌美味佳肴,貓陛下是摩拳擦掌,顧青則興趣缺缺,沒一會兒外面開始下起雪來,貓陛下有感而發:“爹,你等會兒應該不會再出門了吧?”
顧青道:“不出意外的話。”
雖然顧青先前和沈浪他們說他要給云夢仙子送拜帖,可實際上那份拜帖已在王府。顧青他在確定云夢仙子和金振羽全家被殺一案有直接關聯后,就就地取材寫了一份拜帖,并將拜帖遞給了還關在密室里的王憐花,等到王憐花-穴道自動解開,或是有人提早發現王憐花被掉包了,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而到那時候那張拜帖就會自動送到云夢仙子手上。
貓陛下“哦”了一聲,他就那么隨口一感而已,而且他壓根就沒想到那張拜帖,哪怕上面還有他的爪印。
只是他大而化之,不代表其他人也這么想,比如說王憐花王公子。
說來王憐花相貌俊俏不說,還文的詩詞歌賦樣樣皆能,武的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文武兩途之外,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絲竹彈唱,琴棋書畫,飛鷹走狗,蹴鞠射覆,亦是無一不精,無一不妙。
這么一形容,怎么覺得王公子可勘為逍遙派弟子呢。
不管怎么說吧,王憐花也屬于千中無一的人物,從前也只有他給其他人挖坑,讓其他人吃虧的,可從來沒有其他人讓他連連吃癟的,甚至現在都不能僅僅用“吃癟”來形容,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被關在密室里的這三個時辰,王憐花一開始真是連吃了顧青的心都有了,他發誓等他出去,一定要讓顧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是漸漸的王憐花也冷靜了下來,他一時想顧青的父親到底是誰,一時想著顧青假扮成他到底要做什么,一時想著該如何脫困,一時又想等他出去該如何對付活閻王,一時還想起了被關在地牢里的朱七七,凡此種種的紛雜思緒,讓王公子在密室里也不至于很無聊。
不是……
是沒閑著。
反正呢,等穴道自動解開后,王憐花雖說不解為何穴道自動解開,可他也是迫不及待的就走出了密室,爾后就看到了顧青特意留下來的“拜帖”。
“聞君死而復生,翻云覆雨,致滄州金氏一門滅門,不勝心向而往之。后日子正,當踏月而來,送君往生,不再流連于人世間?!?
寫這番話用的短箋,還是用的王憐花書房里的薛濤箋,當然其他筆墨亦是。更坑的是顧青還臨摹了王憐花的字,那兩行字不說和王憐花本人的字一模一樣,可也像了九分。
除此之外,像往常一樣,這箋上還附上了貓爪印一個。
王憐花臉沉如水,冷哼一聲,卻并沒有急著去見王云夢,而是先走出院子,查實了顧憐花都去過哪里,做過了什么,之后才帶著短箋去見了王云夢。
王云夢也曾耳聞過活閻王行事,只是耳聞歸耳聞,王云夢著實想不到活閻王會索命到她身上。王云夢嫵媚一笑,纖纖素手劃過那短箋,輕柔道:“送我往生?”
她嬌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沁出了眼淚,爾后乍然止住了笑,喟嘆道:“好多年沒人敢這么對我說這等話了,真是后生可畏呀。”
王憐花冷笑道:“我看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王云夢呢喃道:“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狐假虎威呢?”
王憐花遲疑了幾分,“活閻王從出現在武林中開始,總共殺過七個人,其中六個是黑道中人,另外一個不過是個偽君子,這等做派怕是不像是那人教導出來的。”
王云夢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面上仍帶著嫵媚的笑意:“不管他是與不是,既然他都這么大搖大擺的來了咱們家,咱們做主人的,不好生招待他一番,不是顯得很失禮嗎?”
王云夢這番話明顯激起了王憐花的斗志,他在密室中就打好了腹稿,當下便不假思索道:“仁義莊可用來做陪客?!?
仁義莊當初之所以會成立,初衷還是為了找出衡山一役的幕后黑手柴玉關,后面也證實了柴玉關便是快活王,他們自然對和快活王有關的人物很感興趣,也很愿意為江湖除害的,正好王憐花就用他們來借刀殺人。
當然了,王憐花家大業大,能‘請’到的“陪客”也絕不止仁義莊眾人。
接下來,洛陽城徹底熱鬧起來,緊接著整個江湖也跟著熱鬧起來。
云夢仙子重出江湖!
活閻王欲索云夢仙子的命!
沁陽鬼窟實乃武林世家高家高山青的陵墓!
快活王將魔爪伸向了中原武林!
……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沁陽城離洛陽城不遠,且沁陽城鬼窟一說也不過是前幾日的事,如今很多江湖人士都歷歷在目。如果當時不是“九州王”沈天君之子青出于藍,那沁陽城鬼窟一說必定會傳得更廣,可如今并不妨礙大家再次對那鬼窟產生更大的興趣。
說到底,當時江湖人士對沁陽鬼窟趨之若鶩,還不是因為那里可能會有寶藏,而現在既說那其實是高山青的陵墓,也就等于江湖中人都知道了里面本該有價值連-城的寶藏,還有高山青帶進陵墓里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先放在一邊,單就是高家數代積累的億萬家財,就足夠令所有人心動,且這還是實實在在的,江湖中多得是人知道這件事,還知道那高家的子孫為了這批財富,兩代來不事生產,疏于練功,以致于淪落成了乞丐。
誰不眼紅?誰不想得到?
和這一比,云夢仙子、活閻王還有快活王什么的,都得要退一射之地,這也不難理解為何這個消息一出,瞬間就沸騰了整個江湖,哪怕是嚴寒和大雪都沒有降低他們內心的火熱程度。
雪在白天還在下,地上有頗多積雪。
因為朱七七跟著住進客棧,為了方便護住她這個短板,顧青和貓陛下就另外租住了客棧的一處小院,把房間留給了朱七七。因為天在下雪,顧青又沒有要緊的事,就一直呆在屋內,而貓陛下是個閑不住的,他一大早就跑出去堆雪人了。
后來,朱七七過來了,便和貓陛下玩到了一處。
沈浪就來屋里和顧青下棋,冷不丁道:“金兄昨夜離開了。”
顧青并不覺得意外,目光還放在棋盤上,并沒說什么。
沈浪也不知怎么想的,又說:“金兄曾猜測龐兄實乃朝廷中人,此番踏入江湖,是為了代朝廷整頓武林。”
顧青著實愣了下,爾后笑出聲來,這讓他看起來有人氣得多,“只這么一個猜想,就可見金公子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彼€認真思考了一番,又肯定道:“這實在是個很有趣的想法,而我若真有這樣的背景設定,那我少不得會去對付快活王的,金公子不會因此才離開,去這般回稟快活王吧?”
沈浪回過神來道:“龐兄委實說過從朝廷角度出發,去肅清快活王和云夢仙子的?!鄙蚶丝蛇€記得當時顧青,他就用了“肅清”這么一個詞,也難怪金無望會多想。
“我是這么說過,”顧青也想了起來,話鋒一轉道:“說來快活王在玉門關外稱快活王,這在江湖人看來不是什么大事,像沈天君也有個九州王的稱號,可壞就壞在快活王確是稱王,聽金無望說起快活王時,都以‘我家王爺’為尊稱。再有我從仁義莊那兒看到的資料中,也提到過快活王平時會自稱本王,這可是犯了朝廷的忌諱。更何況快活王所處的地理位置很敏感,稍微一上達天聽,快活王就會被記上一筆,而到那時,快活王再是武功高強,再是計謀通天,他到頭來總歸是敵不過朝廷的。”
沈浪沉默良久才開口道:“金兄其實并不知道龐兄便是活閻王的。”雖說金無望是快活王門下,可沈浪頗為欣賞他。
“你聽到外面的傳言了?”顧青放下一枚棋子,“關于活閻王給云夢仙子送拜帖一事,其實是我自己傳出去的?!?
沈浪愣住了,“這是為何?”
顧青沉吟片刻道:“為了揚名立萬,你看我當時都沒有大力辯駁我并非沈天君之子,就知道我這個人還是視名利為名利的?!?
沈浪:“……”
沈浪不信顧青的自白,他低頭看棋盤上的棋勢,好久都沒有落子,而是說了一件他從沒有給其他人說過的事:“九年前,江湖都傳言‘萬家生佛’柴玉關被毒死在衡山上,江湖上很多人對此深信不疑,但據我所知,死的是柴玉關的替身,且那替身是死在江湖第一暗器‘天云五花綿’下,而天云五花綿是云夢仙子的獨門暗器,除了她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天云五花綿的制法和使法?!?
顧青拖長音節:“哦——”
不等沈浪再說什么,顧青就恍然大悟道:“難道是云夢仙子為了給沈天君報仇,錯殺了假的柴玉關?”
沈浪:“……”
沈浪無力道:“云夢仙子也用了替身?!彼戳丝搭櫱嗟纳袂?,這才頓悟過來,苦笑不已:“龐兄原來是尋我開心么?”
顧青眨了眨眼,一派無辜:“說來也奇怪,我總是沈公子,沈公子的叫你,其他人為何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呢?難道沈公子你長了一張不像出身名門,也不像是沈天君之子的臉?唔,沈公子你可得好好反思下了?!?
沈浪:“……”
他們倆相談甚歡,那邊貓陛下倒也能和朱七七玩到一起去,期間貓陛下扭頭看了看正在下棋的顧青和沈浪,扭過頭來對臉紅撲撲的朱七七說:“唉,朕也只能和你一起玩了。”
朱七七:“??”
殊不知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仁義莊那邊收到了一份密信,二莊主“不敗神劍”李長青和三莊主“氣吞斗牛”連天云,便帶著冷大和冷三快馬加鞭的往洛陽而來。期間還偶遇了柳伴風和鐵化鶴夫婦,他們夫婦也在私下里調查誰學走了紫煞手,聽了李長青的密語,也加入了李長青的隊伍。
除此之外,丐幫簇擁著高山青的后人,浩浩蕩蕩的往洛陽城而來,其中就有“見義勇為”金不換,他本來就是丐幫的中流砥柱,丐幫有大事,他自然是義無反顧的,不是嗎?
另外就是為了寶藏而來的江湖中人了,這次來的人比沁陽城時還有過之二不及。
難道武林即將要迎來一場浩劫?
作者有話要說: 離群索居的黑寡婦為何門前是非多?
當年多情的衡山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坑孫子的祖父啊,你可知孫兒真姓?
——————敬請期待明日《小非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