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坊市。
南區(qū)主街。
曹景延走向一棟三層閣樓,門匾上書‘春風(fēng)樓’。
只見大門口、樓臺護欄、窗前都有貌美女子揮舞著手絹,招攬客人。
青巖鎮(zhèn)共有三家青樓,‘春風(fēng)樓’、‘萬香樓’和‘紅袖招’。
而‘春風(fēng)樓’則是其中最有名氣的,坐落在主街中部人流最大的地段,為坊市最大的銷金窟,據(jù)說里邊接客的姑娘全都是女修士。
坊間有戲言稱——散修進‘春風(fēng)樓’過一夜,整個人都是空的。
不單儲物袋空,身體也空。
雖然是夸張的說法,足見其消費之高,姑娘們功夫之深。
此刻整個坊市燈火璀璨,正是夜生活開啟的時候,大門口進進出出的修士絡(luò)繹不絕。
曹景延在兩個姑娘的簇?fù)硐拢吡诉M去,正好被從遠(yuǎn)處經(jīng)過的顧盼瞧見。
顧盼美眸眨動,還以為看錯了,定睛一瞧,確實是前陣子來府里做客的延公子。
“不是說回老家了嗎?”
“這么小也逛青樓,哎……”
顧盼心中嘀嘀咕咕,猶豫著是否要將此事告知夫人。
另一邊。
進入‘春風(fēng)樓’的曹景延被所見景象震撼到了,比前世熒屏上所了解到的古代青樓有過之而無不及。
整個三層閣樓完全是鏤空的,大殿中央有一樓梯,以螺旋狀盤旋延伸至樓頂,二樓三樓斷崖式的平臺以屏風(fēng)隔開一個個雅間。
琉璃吊燈,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聲樂陣陣,奢華無比。
一樓左側(cè)一丈高的平臺上有姑娘正彈奏古箏,傳出悠揚的曲調(diào),有身繞紅色綢緞身著暴露的貌美女子,在半空中飛蕩,翩翩起舞。
外院大廳有兩三百個人,男性顧客修士境界不一,有煉氣初期的,也有看不出深淺的筑基修士,正左擁右抱,在鶯鶯燕燕的貌美姑娘的服侍下,飲酒作樂,談笑聊天。
曹景延注意到,還有不少凡人女子,統(tǒng)一作侍女裝扮,是端茶倒水送酒菜的丫鬟。
環(huán)住他胳膊的紅裙女子故意蹭了蹭,笑盈盈道:“公子是第一次來嗎?走,奴家領(lǐng)您到二樓去做。”
曹景延回過神道:“我約了人,帶我去一重院七號包廂。”
紅裙女子眨眨眼,拉著他往前引領(lǐng),輕聲道:“那公子叫姑娘沒?讓奴家陪您呀~”
右邊的藍(lán)裙女子同樣親昵地挽著曹景延手臂,附和笑道:“是呀,咱姐妹倆價格實惠,服侍周到,包您滿意。”
兩胳姑娘都是修士,同在煉氣一層,瞧模樣年紀(jì),大概二十歲上下。
曹景延是第二次逛青樓,修士青樓更是第一次,但也聽聞過不少相關(guān)的消息。
二女這般年紀(jì)還處于煉氣一層,顯然是靈根資質(zhì)差到極致,境界難以再往前。
而淪落風(fēng)塵的女修,主要分為三種。
一種是被暗中擄來或者賤賣被控制的。
一種是生活所迫,因各種緣由無奈走上了這條路。
最后一種則是自愿的,而且還占據(jù)很大一部分,因為來錢快。
所以,曹景延聽族里長輩說起,青樓里陪客的女修連筑基期都有。
甚至,傳聞那些大國仙城的青樓里,還不乏單屬性天靈根、雙屬性真靈根的高境女修。
三人往里去,穿過綠植如茵的庭院花園,繞過環(huán)形長廊,去到一片聯(lián)排的建筑房屋。
紅裙女子笑盈盈道:“便是這里了,奴家是五十八號,她是六十九號。”
曹景延看了下門檐上的號碼牌,朝二女道:“有勞,有需要再叫你們。”
待二女扭著腰肢在走廊盡頭消失,他才敲響房門,感知到門上禁制散開,推門而入。
古色古香的房間非常雅致,正中放了張矮案幾,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子正獨自飲酒,旁邊香爐飄起裊裊青煙,散發(fā)著幽香。
男子看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小老弟來得挺快啊!”
對方精心喬裝過面容,身材看起來比原本臃腫許多,若不仔細(xì)辨認(rèn),還真認(rèn)不出來。
曹景延關(guān)上門,打下禁制,拱手施禮道:“景延見過伯常爺爺!”
季伯常連連眨眼,哈哈大笑,招手道:“快來坐!”
曹景延上前盤膝坐下,道:“我先前就在南區(qū),離主街不遠(yuǎn),恭喜伯常爺爺修為又有精進。”
兩次相見,上回在彭城他瞧不出對方境界,眼下顯露的是煉氣九層,氣息比上次強上一些。
季伯常拿壺斟酒,邊瞥來一眼道:“你小子存心打擊我是吧?這才兩年多時間,你便從煉氣五層到了七層,我一點進步都沒有,還是煉氣九層。”
不等曹景延回話,他又笑著招呼道:“來來來,嘗嘗這些酒菜,邀你到此,我可是下了血本了!”
曹景延端起酒杯與對方碰了一杯,掃視桌上五道精致菜肴,還有靈果、靈酒和糕點,不由得問:“這包廂這一桌多少錢?”
“八十八塊靈石。”
回了句,季伯常繼續(xù)道:“包廂有最低消費,這一桌是最低配的,共三壺靈酒,馬尿那么多,若是叫姑娘作陪,那得百塊靈石起步,而若是留下過夜,那沒有兩三百是提不起褲子的,不過包廂相對清凈,比較隱秘,可以談重要的事情。”
頓了下,他接著笑道:“我琢磨著,估計你沒來過,便帶你來見識見識。”
曹景延斟酒端起笑道:“讓伯常爺爺破費,景延敬您!”
“小意思!”
季伯常大手一揮,飲下杯中酒,眨眨眼道:“不過姑娘我可請不起了,只是簡單作陪聊天,最便宜的一個都得五塊靈石起步,隨你占便宜,勾得人心花怒放火急火燎,不花錢來一下真走不了。”
曹景延啞然,笑道:“我這存了些錢,伯常爺爺若有需要,我請客,算孝敬您。”
季伯常笑意濃烈道:“你叫我一聲伯常爺爺,哪能花你的錢?!晚點你自己可以試試,圖個新鮮,這‘春風(fēng)樓’的姑娘確實個頂個的美,除非錢多到花不完,否則以后我是不會再輕易叫,會上癮,再多的家底都經(jīng)不住造,嗯,其實仔細(xì)想想,哆嗦之后也就那樣,凡人姑娘也有姿色身材絕頂?shù)模换ㄣy子,豈不更香?”
“伯常爺爺說的是。”
曹景延附和,卻暗自狐疑,不知為何,每次提到‘伯常爺爺’,對方的笑容便意味深長,有些古怪。
季伯常添了杯酒,繼續(xù)道:“酒樓、茶館、青樓,尤其是青樓,這三個地方是最容易打探到消息的,平時沒事可以多來逛逛,外面大廳其實不算貴,要幾壺便宜的靈酒,再叫個五塊錢的姑娘陪你聊天,任你拿捏,十塊靈石足夠你坐一整天。”
曹景延笑道:“十塊也不少啊。”
季伯常怔了下,接著哈哈大笑:“也是!來!喝酒吃菜!別浪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