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猴,護衛(wèi)霜華這件事情不是你負責的嗎?”
凌退思怒道。
質問面前的鐵臂神猴。
“大人,今夜因為府內動亂,聽到有人要對大人不利后,老夫就趕來保護大人了,誰知道他們竟然有兩撥人,真正的目標是小姐。”
鐵臂神猴面色有些自責道。
“趕緊派人去荊州監(jiān)牢,看丁典還在不在牢獄中。”
凌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臉色一變道。
他突然想到,對方的目標既然是自己女兒凌霜華,而和自己女兒凌霜華關系密切的,便是牢獄中的那丁典了!
聽到凌退思的話,鐵臂神猴離開了。
沒過多久,鐵臂神猴就一臉凝重地走了回來,到凌退思身前道:“大人,丁典已經越獄,守衛(wèi)監(jiān)牢的獄卒,都被打暈了。”
凌退思當即大怒:“丁典……”
他的目的,一直都丁典身上的武功秘籍和“連城訣”寶藏的秘密。
誰知丁典突然越獄不說,更有如此高手幫忙,助他吸引知府府宅的注意力。
來讓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劫走了他的女兒凌霜華。
“立即派人,全程緝捕丁典和那少年,另外,天亮之后立即下發(fā)海捕文書,在荊州府范圍內緝捕丁典以及那少年,就說他們夜闖知府府宅,殺害本官府宅家丁不說,更擄走本官女兒,盡量不讓他們逃出荊州城,即便他們逃出了荊州城,也不能讓他們逃出荊州府。”
凌退思知道現(xiàn)在,不是自己發(fā)怒的時候,他讓鐵臂神猴去緝捕楚源和丁典之余,更是下發(fā)海捕文書,準備在整個荊州府范圍內,緝捕丁典和楚源。
不論如何,他不允許有可能落在自己手中的“連城訣”寶藏,就這樣眼睜睜地飛走了。
“遵命!”
鐵臂神猴當即答應道。
“你也一起緝捕,就算抓不到丁典,也要把本官的女兒找回來。”
凌退思隨后補充道。
丁典喜歡他女兒,只要他女兒凌霜華還在他手上,就不怕丁典能飛出他的手掌心。
“遵命,大人,屬下先去辦事了。”
鐵臂神猴告辭一聲后,轉身離開了。
“丁典,你的秘密是本官的,“連城訣”的寶藏也是本官的,本官絕不允許寶藏落在別人手中。”
凌退思看著鐵臂神猴離開的背影,他眼中滿是寒意。
在他原本凹陷的臉頰映襯下,一時間有些猙獰,顯得宛如惡鬼。
……
楚源帶著狄云離開知府府宅后,用輕功先出了荊州城,在荊州城南城門外等著丁典。
他和丁典提前約定好,狄云帶回凌霜華后,和他一起到荊州城南城門外會合。
荊州城墻雖高,卻攔不住楚源和狄云。
楚源只是踩著城墻的斜坡借力,然后就帶著狄云,輕飄飄地飛身上了荊州城城墻,因為城墻巨大,全長近二十里,只有在戰(zhàn)時,才能做到每段距離都有兵卒把守。
平時只有每隔一段距離的城樓中,有兵卒把守。
楚源正好避開了城樓位置,上得這段城墻上根本沒有任何兵卒把守。
再加上此時已是深夜,他發(fā)出的動靜十分輕微,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
看周圍無人,他跨過城墻后,又提著狄云,從城墻外側一躍而下,然后帥氣瀟灑落在地上。
出了荊州城后,楚源將狄云放下,就在荊州城南城門外等著。
沒過多長時間,隨著城墻上傳來一陣吵鬧喧囂聲,一男一女從城墻上躍下。
等那兩人走近之后,楚源才看清楚,這兩人其中的男子正是丁典。
女子則是二十四五的年紀,穿著一件十分素雅,上衣下裙的藍色襦裙,臉色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一副重病未愈,身體虛弱的樣子,臉上雖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但是從對方窈窕的身軀來看,以前也定是一個美貌的女子。
“凌姑娘美貌不凡,難怪能令丁典這么念念不忘,一見傾心。”
楚源對丁典身旁的女子凌霜華道。
“這位想必就是楚少俠了,還得多謝楚少俠相助,不然我和丁大哥怕是都無法脫離苦海,到死都未必能再見面一次。”
凌霜華落落大方,雙手放在小腹前,微微向楚源行了一禮。
“楚兄弟,我們趕緊走吧,剛剛我?guī)A從城墻上逃出來的時候,由于輕功不佳,發(fā)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城墻上守衛(wèi)的兵卒,城內兵卒怕是要追出來了。”
丁典對楚源道。
咯吱!
丁典的話語剛落,不遠處的荊州城南城門處,便發(fā)出了城門開啟時木門和門框摩擦的刺耳聲!
“既然如此,伱們先走,擺脫追兵。”
楚源點頭道。
“你們?楚兄弟,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聽到楚源的話,丁典神情意外道。
“讓狄云和你們一起走,我還有事,再返回城中一趟。”
楚源對丁典三人道。
“你要回城內?”
聽到楚源的話,丁典驚道。
“你也不想帶著你的心上人亡命天涯吧,我再去找那位荊州知府聊聊,讓他取消對我們將要下發(fā)的海捕文書。”
楚源對丁典道。
剛剛帶著狄云,有這么一個累贅在,他一身實力只能發(fā)揮出十之五六。
沒了狄云,整個知府府宅,他完全可以來去自如。
而且現(xiàn)在那位荊州知府凌退思,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女兒凌霜華消失不見,外加丁典越獄的消息,將兩件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正派人在荊州城中大力搜捕他們。
此時知府府宅實力空虛,自己去而復返,恐怕是他所想不到的。
丁典知道楚源的武功,他也并不擔心楚源的安危。
楚源即便遇到官兵滿城圍捕,估計也能一個人逃出官兵的追捕。
“丁大哥,你們逃你們的,我想跟著楚大哥回去,我暫時不想離開荊州城。”
就在這時,狄云也道。
“為什么?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越獄的犯人。”
楚源神色驚奇地問狄云。
好不容易甩掉了這個累贅,他可不想再把狄云帶上。
“我想見見師妹,我?guī)熋眠€在荊州城中。”
狄云看了楚源和丁典一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楚源:……
他用詫異的目光,看著狄云。
如果說丁典和凌霜華是戀愛腦,但人家兩情相悅,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但狄云這就純屬于舔狗了。
“為了你那已經嫁人的師妹?”
楚源問狄云。
“跟我們一起走吧,你師妹已經嫁給了你仇人之子,而你又和我扯上了關系,你留在荊州城中,一旦被官府抓到,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丁典卻對狄云道。
他和丁典被關在一間牢房一年時間,他對于狄云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
在丁典看來,狄云比他還要慘。
他最起碼還有一個喜歡他,為了他愿意拋棄一切的心愛之人凌霜華。
狄云先是被誣陷入獄,后來就連自己心愛的師妹,也嫁給了仇人之子。
“就是,婆婆媽媽啰唆什么,你那師妹若是喜歡你,就不會嫁給別人了,而且還是仇人之子,即便你見了她也沒用,只是徒增悲傷而已。”
楚源搖頭道。
聽到丁典、楚源這樣說,狄云一時間眼中滿是悲傷,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好吧,我跟丁大哥一起離開。”
雖然他在臨走之前,想去萬家看一下自己的師妹。
但是既然楚源和丁典不同意,狄云只能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之后我們在哪里匯合?”
丁典問楚源。
“就在湘西沅陵南郊的麻溪鄉(xiāng)匯合吧,那是我和師父跟師妹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狄云提議。
“沒問題,就在那里匯合吧,你們先去,我隨后就來。”
楚源點了點頭道。
說完,他徑直轉身離開,走入了夜色中。
見楚源離開,而不遠處的荊州南城門方向,有馬蹄奔馳的聲音傳來,丁典也不敢再耽誤,帶著狄云和凌霜華一起離開了。
楚源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他又施展輕功,借力縱躍后,踩著城墻外側,順利上了城墻,縱身而下,又重新回到了荊州城內。
楚源辨明方向后,他直奔知府府宅而去。
果然,他一路走來。
街道上到處都是舉著火把,四處搜尋他們的官兵,在挨家挨戶地敲門盤查著。
幸好楚源輕功雖不算太強,但也不算太差,他一路上飛檐走壁,再加上夜色的掩護,竟沒被人發(fā)現(xiàn)。
很快,他便再次來到了知府府宅。
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一次他輕車熟路,直奔知府凌退思居住的正院。
到了正院之后,楚源站在房頂上目光一掃才發(fā)現(xiàn),此時的院子里,已經沒了他來時的人多勢眾,顯得有些空空如也。
院子里其他房間的燈燭,已經熄滅了,一片漆黑。
只剩下北房房間里,燈燭光芒,依舊明亮。
楚源飄然落在院子里,見院中無人,右手猛然朝著窗戶上倒映出人影的北房出掌,掌力挾裹著掌風,演變成狂風,將北房的房門瞬間沖撞開。
……
凌退思正坐在北房一張四方桌后,思考接下來該怎樣,才能將那武功高強的神秘少年外加丁典捉拿到,讓自己損失降到最低時。
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了狂風呼嘯的聲音。
“怎么外面起了這么大的風?”
凌退思皺眉。
他正要起身,去開門查看。
下一瞬間,兩扇房門同時被狂風撞開。
然后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從門外速度極快地飄了進來。
凌退思看清那道人影長相,一時間大驚失色,三魂被嚇掉了七魄。
此人正是之前大鬧知府府宅一場,協(xié)助丁典將他女兒擄走,那武功奇高,常人難以理解的少年!
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去而復返,殺了他一個回馬槍。
知府府中的人,基本已經被他派出去,在城中搜捕這少年和丁典了。
楚源看著想要高聲大喊的凌退思,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著竹杖笑道:“知府大人若想性命不保的話,盡管可以大喊,看是先死在我的手上,還是府中的家丁護衛(wèi)先趕來。”
聽到楚源的話,剛準備高聲大喊的凌退思,頓時閉嘴,放棄了高聲大喊的想法。
雖然他的府宅上,依舊有一些護衛(wèi),但是他卻根本不敢賭。
賭他的高聲大喊,會不會讓楚源對他大開殺戒。
他雖是朝廷四品大員,但是在楚源這種高手面前,命也不比普通江湖人高貴到哪去。
“閣下究竟想要如何?”凌退思道。
楚源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知府大人應該想要對我們下發(fā)海捕文書吧,我要你如果已經下發(fā)的話,撤銷海捕文書,如果沒下的話,就不要下了。”
凌退思臉色難看道:“如果本官不答應呢!”
楚源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用帶著笑容的目光看著對方。
凌退思心中一寒,他知道如果他不答應的話,今夜怕是活不了。
凌退思表面上不動聲色道:“行,如果少俠想要本官取消海捕文書的話,本官當然可以做到……”
他話音未落,手已經悄悄伸到四方桌下的一個暗格里,從暗格里拿出了一個圓筒形狀,長七寸,直徑三寸,顏色黝黑的東西。
將這東西對準楚源,一按圓筒側面的某個機栝,然后從圓筒前面的幾十個孔洞里,一時間噴射出了上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向楚源激射而去。
楚源察覺到異常,立即開啟了護體罡氣。
然后這上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全都被楚源的護體罡氣擋在了身體兩尺之外,漂浮在楚源身前。
楚源看著這上百根漂浮在眼前的銀針,他仔細打量了一眼。
眼見這上百根銀針,每一根都細如牛毛,顏色呈亮銀色,銀針不長,只有兩寸左右,銀針前面是幽藍色,明顯被涂抹了劇毒。
楚源用手中竹杖,對著這些漂浮在自己身前的銀針輕輕一點,頓時上百根銀針全都落在了地上。
楚源看著兩丈外的凌退思道:“原來,這便是你的倚仗!”
凌退思眼看楚源竟然再次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法,躲避了自己珍藏的暗器,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道:“你竟然能擋住本官的白羽銀針?”
說起這白羽銀針,還是他委托江湖上,一個名叫白羽門的暗器門派,專門為他做的暗器。
制造這個暗器的花費巨大,百羽門也就為他做了這一件,每次用完需送回去重新裝填毒針。
銀針上面還涂抹了一種劇毒,中者會全身動彈不得不說,劇毒會迅速擴散到全身經脈,然后辛苦修練的內力便會緩慢消散,再也無法修煉回來,相當于被廢了一身武功。
咻!
劍光閃過。
楚源站在原地未動,只是收回了手中竹杖。
下一刻,凌退思只感覺脖子有些發(fā)涼,他一摸自己脖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指黏膩,他放在眼前一看,只見自己手指間沾滿了許多鮮血。
一道兩寸長短的劍痕,在他脖頸喉骨下方出現(xiàn),不斷流出鮮血。
“兩個選擇,撤銷海捕文書或者死?”
楚源看著凌退思神情平靜道。
“你在威脅本官?”
凌退思想到剛剛楚源再用力一點,或許自己就真的身首異處了,他心中滿是在生死邊緣游走,最后卻劫后余生的慶幸,但他想到自己身為荊州知府,卻被一個江湖少年威脅,凌退思心中就滿是憋屈和憤怒。
“這不是威脅,是通知。”
楚源看著凌退思道。
“你該慶幸我不想招惹朝廷,不然的話,你現(xiàn)在已經死了。”
楚源接著繼續(xù)對凌退思道。
他很難想象,這種一心為了寶藏的一地官員,真正能為百姓做多少事情!
從他奢華的府宅,外加府宅上招攬的眾多江湖高手來看,這凌退思可能并不是一個好官、清官。
好官、清官哪有錢財,來做這些事情?
他的權利,都被他用在了謀取私利上。
“本官……愿意不發(fā)海捕文書……”
凌退思最終只能無奈答應。
雖然他是堂堂朝廷四品大員,被楚源一個江湖少年,逼得取消海捕文書,看上去怎么看都十分丟臉和屈辱。
但是在楚源這樣一個,隨時都可以取了自己性命的江湖高手面前,無論再怎么丟臉和屈辱,他都只能答應。
“按理說剛剛你用那么歹毒的暗器對付我,我該除掉你才對,但是我不想招惹朝廷,你這條命就先欠著,我隨時來取,凌退思,你要記住,我想殺你隨時可以。”
說完這句話后,楚源又揮出手中竹杖,一道龍形劍氣斬出!
劍氣傾瀉,幾乎是擦著凌退思身側而過,讓凌退思汗毛倒立。
他面前的四腳長桌斷裂落地之余,他身后數尺開外的書架和墻壁,同樣被楚源這道劍氣斬開。
木質墻壁上露出了一道,半尺寬,九尺高的裂痕。
做完這一切后,楚源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就好像根本沒出現(xiàn)過一樣。
而知府府宅的下人和護衛(wèi),聽到自家大人居住的房間中傳來的巨大聲響,沒過多久,立即趕了過來。
當看到自家大人房間中,那一片狼藉的畫面后,他們心中皆是一驚。
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墻壁都破損了?
“普通人練武,真能練到這種境界嗎?”
凌退思站起身來,轉身看著身后墻壁上的痕跡,他喃喃自語著。
之前因為是在深夜,看不太真切,剛剛他親眼所見,那少年只是用手中竹杖就能刺破他的喉嚨,外加斬破一面墻壁。
以凌退思身為龍沙派掌門的經驗來看,他就壓根沒聽說過,江湖上有哪位高手的武功,能練到這種境界。
將武功練到這種境界的人,怕是距離成為仙神都不遠了。
更關鍵的是,做到這一切的,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傳令下去,取消對丁典還有那個少年下發(fā)海捕文書。”
凌退思轉過身來,對趕來的一個親信下令。
見識到楚源的武功后,他終究選擇了從心。
梁元帝的寶藏他想要,他自己的性命他也想要。
丁典身上有關連城訣寶藏的秘密,可以從長計議,但是楚源的出現(xiàn),卻不能讓他拂逆了對方之意。
“遵命!”
聽到自家大人的想法,那名親信雖然有些奇怪,自家大人為什么改變了主意,但還是下去傳令去了。
大人們的心思不用他們這些下人去猜,他們這些下人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