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在做什么？”
顧瀾從外面回來，看到許舟舟正在埋頭擺弄著什么東西，手上都是泥。
“我在玩泥巴。”許舟舟頭也不抬，敷衍地應了他一句。
“玩泥巴？”顧瀾十分不解，她為什么突然想起玩泥巴？是外面那些流言蜚語給她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嗎？
“娘子，外面那些傳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會都解決掉的。”
他說的那些傳聞，當然是那些文官氣急敗壞之后，找人在百姓中到處散播關于許舟舟身世、身份，特別是她在大漁村時，未婚先孕的事情。
那些人想要以此來給她施加壓力，讓百姓們抵制她的造紙廠，從而獲得他們想要獲得的目的。
現在京都城里，到處都在傳這個事情，甚至顧府也深陷其中，使得他在軍中的威嚴受了影響。
他這幾天去三軍軍營走了一圈，一圈下來，到處都是關于他和許舟舟謠言的事情，他雖制止過，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又怎么能完全堵上呢。
年年在學堂里也受了影響，這幾天學堂里的孩子漸漸地在排斥她，不跟她玩，還有一些百姓，因為知道這是許舟舟的學堂，都讓孩子退學了。
可以說，這件事兒鬧得非常大，輿論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了。
“謠言，人是解決不了的，要解決，還得靠文字！”許舟舟舉起手里一塊泥巴給他看，“看，這是我捏的字。”
她把自己今天捏好的字排成一排，“你念念，這是什么。”
顧瀾看著桌上的那一排字，這些字好像左右顛倒的，雖然看著有點費勁，但依舊能看出來她寫了什么。
百聞不如一見是顧瀾。
“娘子，你這算是在跟為夫示愛嗎？”他眼里有隱隱的感動，不過更多的是開心，他在她心里真的這么好嗎？
他打量著她現在的模樣，身上圍著廚房里弄來的圍裙，手上、臉上都是泥，袖子也卷得亂七八糟的，他這會兒就是再感動，也被她這個模樣給破壞了氣氛。
“來人。”顧瀾沖門外的下人喊道：“給夫人準備洗澡水。”
“現在還早呢，洗什么澡？”許舟舟不解，現在才下午，離晚上還有兩三個時辰呢。
顧瀾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湊近她耳邊說道：“娘子示愛為夫，為夫如何不有所表示。”
天知道他最近過得有多痛苦，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突破，又發生了老太太的事情、文官大聯合的事情，他和許舟舟溫存的時間幾乎沒有，這叫他怎么受得了？
現在他暫時解決了那些文官的事情，老太太也不找他們的茬了，他終于有點時間了，他得好好把握住。
“你...大可不必。”許舟舟的身子往后倒，躲開他越來越近的靠近。
“那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哪兒都不能去！”顧瀾耍賴地說。
她思忖半晌，跟他打了個招呼，“也好，今天我就在家休息吧，明天開始，我就沒空了。”
她今天捏的這些字，是為她試驗活字印刷做準備的，之前她叫人用木刻來印刷學堂的講義，那個叫做雕版印刷。
相比之下，活字印刷要比雕版印刷更加方便，后面她還要印刷殷離替她收集來的講義和文章，沒有活字印刷，那么多的講義和文章，她是沒辦法大量印制出來的。
況且，她也不止是為了那些講義和文章，她現在深陷輿論中，要反擊，還得靠文字，她想要辦一本刊物！
這個想法目前還在策劃中，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印刷的問題，到時候她想印什么都方便了。
“這小娘子，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你說她是不是傻？”
殷離從陳青空家里搞來了很多講義和文章，他去拿的時候，被陳青空搬出來的那滿滿一屋子的簡書嚇到了。
這么多東西，他怎么拿得動！
“這是你要的東西，快點找人抬走吧。”陳青空沒功夫和他一起吐槽許舟舟，他一會兒還要去攝政王府呢。
“這么多東西我怎么抬！”殷離不滿地看著他，然后突然沖他笑了笑，“陳公子，不然你找幾個下人，幫我抬到將軍府去？”
“你是掉錢眼兒里了嗎？請幾個下人會死啊！”
陳青空雖然很嫌棄他，但他還是找來了幾個下人幫他抬東西，“回去別忘了給自己找幾個下人使喚，堂堂一個郡王，身邊連個小廝都沒有，這像話嗎？”
殷離就是太摳門了，家里那么多錢都不舍得用，出門從來不帶小廝，也不坐馬車，就一個人一匹馬，在這京都城里亂竄。
“要那沒用的東西做啥！”殷離擺了擺手，不以為意，他不喜歡身邊有人跟著。
殷離從陳府離開，直接跟著陳府的馬車一起去了將軍府，許舟舟這些日子待在將軍府很是愜意啊，都不走了。
可將軍府里，下人去請了幾次，都不見顧瀾和許舟舟來前廳見他，他本來還想蹭個晚飯的，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在陳府不受待見，在將軍府也不受歡迎，殷離今天差點郁悶了。
“算了，我還是去會嬌娥吃飯吧！”他大手一揮，起身離開了。
他說是去會嬌娥吃飯，其實他在想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他一個閑散郡王，吃喝玩樂也不算什么大事兒。
可當今的圣上也在會嬌娥吃喝玩樂，這算什么事兒？
“皇！”殷離震驚地看著同時出現在會嬌娥門口的云夜，他話剛到嘴邊，就被云夜捂住了嘴。
“噓...別張揚！”云夜湊近他低聲地說：“朕是偷溜出來，千萬別告訴皇叔！”
他不怕被任何人知道他出宮了，就是怕被沈妄尋知道。
殷離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去告狀，云夜這才放開了他。
“皇上，你怎么也來了？”
云夜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朕已經不是第一次偷溜出來了，只是這會嬌娥的節目太精彩了，朕真是欲罷不能啊。”
他很誠實地回答，這還真是他來這兒的原因，當然了，他在這里也有很多意外收獲，比如朝中那些老狐貍肆無忌憚的談話。
“皇上，我懂你！”殷離不懷好意地沖他笑，然后搭上他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走，今天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