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府邸的丫鬟前來院里請人,告訴他們晚宴馬上開始了,讓他們前往前廳。
許舟舟瞧了一眼天色,這會兒估計(jì)才過下午,大概是下午茶的時間,縣令大人家的晚宴就開始了。
不過也好,她剛午睡起來,也餓了。
“將軍,咱們走吧。”她回頭沖著一直在房里處理事務(wù),午休都沒睡的顧瀾喊了一聲。
顧瀾早在聽到丫鬟的腳步聲時就已經(jīng)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了,他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到許舟舟身邊,看著她說道:“叫相公。”
許舟舟聞言,并沒有說什么,她知道這個場合特殊,就隨了他的愿,“好!”
兩人剛出門,就看到對面廂房的那對夫妻也出來了,那對夫妻男的肥頭大耳,女的倒是瘦得有些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一胖一瘦,某種程度上也算般配了。
雙方點(diǎn)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了。
許舟舟和顧瀾剛要邁步,就聽到他們旁邊一直關(guān)著門的廂房,門開了。
四人一起回頭,他們都好奇那個房間里住著的是什么人。
只見房間里出來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高!
女人長得非常高,個子比城里一般男人都高,不知是因?yàn)樗膫€子給人造成壓迫感,還是她本身不茍言笑的模樣,無形中給人造成了壓迫感。
總之,看到她,許舟舟下意識地挺直了身板,有一種在比賽場上看到比自己強(qiáng)的對手的感覺。
女人朝他們四人微微點(diǎn)頭,然后繞過他們身旁,大長腿只邁了幾步,就走到他們前面了。
“幾年不見,花娘子還是那個樣子,孤傲自滿,一點(diǎn)兒都不把人放在眼里!”那個胖男人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不滿地罵了一句。
許舟舟見他們認(rèn)得剛才的那個人,便好奇地問道:“這位掌柜,你們認(rèn)識剛才那個姐姐啊?她是誰啊?”
“那就是個寡婦,嫁了兩個男人,都讓她給克死了。”男人一臉鄙夷地說,似乎很瞧不起剛才的女人。
“兩個男人一個給她留下了萬畝糧莊,一個給她留了城里最大的染坊,不然今天有她什么事兒!”男人回頭,看著身旁的顧瀾和許舟舟,對他們似乎都有意見了,“你們是誰啊?”
“額、我們是......”許舟舟看了顧瀾一眼,示意他來回答這個問題。
聽剛才這位大哥的語氣,他對那個擁有萬畝糧莊和城里最大染坊的女強(qiáng)人都那么瞧不起,她要是跟他說她就是個賣咸魚的,估計(jì)會被鄙視得更徹底吧!
“在下顧輕言,是顧記糧莊的掌柜,這位是我的夫人。”顧瀾淡定地介紹自己,似乎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樣。
“顧記?”胖男人失神地看著前面,努力的在腦子里搜索關(guān)于這個糧莊的信息,可他并沒有搜到,“又是哪來的宵小!這李大人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放進(jìn)來......”
胖男人甩了甩了袖子,一臉不高興,罵罵咧咧地就走了。
“我們是被鄙視了嗎?”許舟舟看著那對夫妻離開的背影,氣不打一出來。
他們誰啊,憑什么鄙視他們!
顧瀾并未在意胖男人的話,淡笑道:“走吧。”
偌大的前廳里,來者已經(jīng)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邊男、一邊女,男人們在前廳的正廳坐著,喝茶聊天,談笑風(fēng)生。
女人們則是在前廳旁邊,那個遮了半空簾子的側(cè)廳坐著,吃著點(diǎn)心,互相恭維、互相寒暄,說著凡爾賽的發(fā)言。
許舟舟和顧瀾一進(jìn)來,就各自被李大人和李夫人拉到了各自的陣營。
“喲,這小娘子可真年輕,這是哪家的夫人啊?”
看到一身深藍(lán)色長裙,外面罩著白色長衫,和側(cè)廳里其他花紅柳綠的夫人們很不一樣的許舟舟進(jìn)來,那些女人們頓時形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打量起了許舟舟。
這個女人太年輕貌美了,別不是哪家掌柜帶來的小妾吧?不然誰家當(dāng)家主母有這么年輕的。
一想到這兒,側(cè)廳里的那群女人默默交換了眼神,想法達(dá)成一致。
“我是許舟舟,是顧記糧莊掌柜的夫人,見過各位姐姐。”許舟舟打完招呼,直接找了個空位坐下了。
坐在她旁邊的,就是那個被胖男人稱作花娘子的女人。她們好像不太愿意靠近這個花娘子,所以她身邊的位置很空。
“顧記糧莊?”
同樣的,這群女人也沒聽說過顧瀾的這個糧莊。
可是,她們卻聽說過她的名字。
“許舟舟?聽著有些耳熟...”一位看著在夫人堆里混得很好的微胖女人對著大伙兒說道:“是不是小漁村那個和自己叔叔生了孩子,被趕出家門的那個許舟舟啊?”
“啊?還有這種事兒?”其他女人聽了,她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許舟舟,然后又轉(zhuǎn)頭一臉八卦地看著微胖女人,想聽更多,“周夫人,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你們不知道啊?這事兒城里鄉(xiāng)下都傳遍了......”
她們當(dāng)著許舟舟的面聊著許舟舟的八卦,一點(diǎn)都不忌諱的樣子,許舟舟除了無語之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反正這種話她聽多了。
許舟舟面不改色的淡然模樣,倒是引起了身旁那個高個子女人的注意。女人給她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你不生氣嗎?”
“謝謝。”
許舟舟看到自己面前的熱茶,她沖女人客氣地笑了笑,然后才回答她的問題,“沒什么好生氣的,在這種場合,她們就需要這樣一個可以一起吐槽的對象,不然怎么熬過接下來的時間?”
她的回答,讓女人眼前一亮,這倒是和她的經(jīng)歷有點(diǎn)像了。
她還以為這城里的那些夫人都一樣,每天除了待在家里,不是圍著丈夫轉(zhuǎn)就是圍著孩子轉(zhuǎn),不然就是相互邀請,聊著城里其他人的八卦。
她都煩了。
今天也是這樣,看到那群女人聊得起勁兒,還頻頻朝她們倆投來異樣的目光,她有些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