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杰拉爾的心臟
杰拉爾恐懼地望著那顆在舒珀里甘殿下手中跳動的心臟,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
那兒只有一個巴掌大的豁口,滲出深紅的血色,然而卻沒有血箭噴射出來,就好像被止住了一樣,詭異極了。
他緩緩地失去力氣,臉色蒼白地倒在了地上,無法理解現狀的他只能虛弱地喘息著。
空曠黑暗的地下宮殿之中,回蕩著“舒珀里甘殿下”——杰爾夫的聲音。
“安心吧,杰拉爾,在我完成一切之前,你還不會死去。”黑發的杰爾夫說道,“不過,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理解,有時候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杰爾夫輕輕捏了一下手中的心臟,而地上的杰拉爾隨之感覺到胸腔內的極大痛楚,以至于渾身抽搐到蜷縮起來的地步。
“呃呃呃呃——”杰拉爾雙眼泛白,口吐白沫。
“對不起,弄疼你了。”杰爾夫道歉道,松開了手指。
杰拉爾緩過勁來,絕望地、求助般地望向舒珀里甘殿下,他仍舊不敢相信殿下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感覺到了伱的心情、你的情感。”杰爾夫沒有與杰拉爾對視,而是凝視著那顆心臟,仿佛它才是躺在地上的那個男孩的本體一般,“你很困惑,對嗎?”
杰拉爾根本無法回應他,甚至已經聽不清他的聲音。
“有時候我也很困惑,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杰爾夫哀傷地盤腿坐在了地上,耐心地解釋道,“這一切都要從400多年前開始說起。”
他自顧自地說起了故事,不管杰拉爾是否愿意聽。
“400多年前,那時候還是巨龍統治世界的時代。我的父母、弟弟遭到了它們的獵殺,死于非命。而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就在一家魔法學院之中研究起能夠復活生命的魔法。”
“然而,這種魔法觸碰到了‘生與死之神安克瑟拉姆’的權柄,祂降下懲罰,除了我以外,整個學院的生命盡數消散,我也因此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殺死我,即便是阿庫諾洛基亞也一樣。同時,我卻可以輕易地收割身邊的生命,而且這股力量完全不受控制。”
杰爾夫沉默了一陣,雙眸半睜著。
“我對此感到相當厭惡與仇恨,一想到永遠都會這樣下去,我就陷入到了絕望之中。為了解脫,終結這份詛咒,我想到了兩個計劃。”
杰爾夫在藍色短發的男孩面前,伸出兩根手指頭,瞳孔之中已經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冷漠,同時,一股魔力從他體內注入到手掌心的心臟之中。
奇跡般的,杰拉爾竟然覺得舒服了許多,神智也清醒了一些,至少能聽清楚舒珀里甘在說些什么了。
“第一個計劃,創造出能夠殺死我的生命。”
杰爾夫繼續說道:“我以我弟弟的軀體,制造了我個人認為最完美的‘惡魔’——‘END’,他是我認為的最大的希望,然而指望他在巨龍時代中存活并成長起來,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于是我推動了‘日蝕之門計劃’,將他送往了未來。”
杰拉爾有部分的內容聽不明白,但是“惡魔”這個字眼還是深深地刺痛了他,讓他回想起三天前的可怕襲擊。
他現在已經有了可以冷靜思考的能力,可是卻越發驚懼,因為他越是思考,越是覺得那場襲擊很可能是眼前這個男人謀劃的。
事實上,杰拉爾猜得不錯。
“除了‘END’以外,還有一個男人,我也很鐘意,可惜他的力量還不足以超越真神的詛咒。”杰爾夫抿了抿嘴,說道,“不過,‘日蝕之門計劃’讓我想到了第二個計劃。”
杰拉爾已經不想再聽下去,這種生命被操縱于他人之手的狀況讓他渾身發冷顫抖,他只想快些結束這場噩夢。
可是,杰爾夫還是繼續說著:“如果我無法在現有的人生之中解除詛咒,那么,我是否可以借助‘日蝕之門’,回到過去,從源頭上解決一切?”
他站起身來,一只手的食指指著天,一只手的掌心托著仍舊跳動的、溫熱的心臟,情緒變得稍稍激動起來。
“一想到這里,我豁然開朗。這樣一來,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我的詛咒、父母與弟弟的死亡、阿庫諾洛基亞的無可匹敵……只要我能回到過去,這些都能夠得到妥善解決,我就能夠創造出一個美滿的新世界!”
“杰拉爾,你明白嗎?休的死,只是暫時的。只要我成功了,在新世界里,你們都會幸福地活下去。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我應該怎么回到過去?”
“越是研究,我越是發覺,回到過去,比去往未來艱難數百倍。這個時候,我就明白了,是我自身實力停滯發展,限制了我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我必須找到更進一步的方法。”
魔法是來自心靈的力量。
杰爾夫將心臟高舉過頭,那顆心臟中蘊含的魔力與詛咒之力正源源不斷地抽離,與杰爾夫融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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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爾又一次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他的皮膚變得干燥,很快就干癟下去,像是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樣,形同枯槁、面如金紙。
“終于,我找到了這個方法,可是需要三個條件,缺一不可。”杰爾夫微微一笑,說道,“第一,魔力成長到頂峰。第二,超越400年的痛苦時光。第三,兩股同一真神之下的詛咒之力。”
“前兩個條件我都先后達成,唯獨第三條,太困難了。”杰爾夫搖頭嘆氣,“同一真神的詛咒,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到哪里找另一個能被‘生與死之神安克瑟拉姆’降下神罰后還能存活的人類呢?”
地上的杰拉爾已經成了炭黑色,外殼在不斷地剝落。
而站著的杰爾夫卻散發著神圣的光芒,原本漆黑的發色在逐漸化作銀白,身后也長出了光芒之翼。
“我只能制造一個受到詛咒的人。”杰爾夫手中的心臟已經消失不見,他本人變得圣潔高大,言語卻異常冰冷,“我試驗了很多人,真的很多,以至于我都不記得具體的數目了,在我幾乎放棄之時,我意外地發覺,你成功了。”
杰拉爾在此時徹底粉碎,成了地上的一灘灰燼。
“感謝你,杰拉爾。”他雙眸低垂,肅穆道,“進化是需要犧牲與代價的。是你的努力,讓我更進一步,我永遠都不會遺忘你的名字。”
他晉升為了大天使。
空間與時間的力量為己所用,魔力轉化為了神力,近乎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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