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的‘將我殺死’呢?”杰爾夫仿佛感覺不到現場氣氛的變化,“這不是與他們對我的狂熱崇拜相矛盾嗎?”
萊爾搖了搖頭:“你是創造惡魔的黑魔導士,他們天生就以你為神明。而‘將我殺死’這一命令,不帶任何感情,壓根就沒有仇恨在內,這反而促使惡魔們對你產生了扭曲的愛意,將能殺死‘偉大的杰爾夫大人’為榮。”
眾人都在消化著萊爾的分析。
杰爾夫嘆了一口氣,承認道:“的確如此,除了我創造的第一個惡魔外,其他的惡魔都植入了這樣的思想。”
他的第一個惡魔,是“END”,也就是納茲,已經被送往X777年,他是唯一不會對杰爾夫產生狂熱追隨情緒的惡魔。
萊爾進一步揭穿他:“你植入這些思想,就是為了讓惡魔成長起來,并且還受到你的控制,在你認為他們足夠強大時,才讓他們來挑戰你,這樣他們就不會還沒成長起來,就為了殺掉你而找上門來,最后反而被干掉,為此你不惜犧牲更多無辜的性命。”
“但我的目的,還是為了殺死我自己。”杰爾夫盯著萊爾,突然露出笑容,“我本來以為火龍王不在了,就不會有人識破我的意圖,想不到還有你。看不出來,我以為你是勇猛戰斗型的人格,卻沒預料到你也會冷靜思考。”
“我就當你這句話是在夸獎吧。”萊爾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杰爾夫這個人,相當復雜,他將自己的私心隱藏在看似合理的行動中。
比如推動“日蝕之門計劃”,表面上當然是為了解決阿庫諾洛基亞,但也有要將納茲送去安全的時代,以及讓納茲成長到能殺死他的地步的想法在內,同時也是為了讓火龍王離開,方便他接下來的計劃。
只是,這7年間他默不作聲地創造惡魔,背后的意圖現在也曝光了。
杰爾夫嘆了一口氣,望著天空。
霎那間,他所站立的一片區域內,“死亡狩獵”發動了!
艾琳伸出手,將萊爾扯了回來,盡管這個距離,“死亡狩獵”根本夠不著他。
而在杰爾夫身邊的樹木、灌木叢、雜草通通凋零枯黃,直至變成毫無生機的黑色。
樹精們遠遠地看著,都露出痛苦的神情,可是他們知道不能靠近,給萊爾他們添麻煩。
“這種詛咒,你們之中,有人能幫我解除嗎?”杰爾夫微笑著,“我如果不是其他辦法都嘗試過一遍,怎么會選擇這一條路呢?要是你們為此恨我,那就變強,然后殺掉我吧?在我死亡之前,我不會停止我的計劃。”
這一番話,讓艾琳等人又憤怒又無奈。
萊爾則是想起杰爾夫的最終結局,他是與另一位同樣遭受神明詛咒的人相愛,最后兩人都被詛咒殺死。
也就是說,要解除杰爾夫的詛咒,殺死杰爾夫,至少也要擁有與神明詛咒一個量級的能力,這種事情,談何容易?
萊爾不去想這么遠的事情,他指了指狂華與塞拉,問道:“所以,你特意來到這里,是為了帶走她們?”
聽到這里,狂華不由地露出了希冀的眼神,塞拉也早就睜開雙眼,默默地觀察著。
說真的,杰爾夫要帶走她們,萊爾還真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想到,杰爾夫又一次出乎眾人預料。
“看來你們都誤會了。我來到這里,不過是一個巧合。況且……”他說道,“比起她們兩個,我更看重你們的性命,尤其是你,萊爾……”
“什么意思?”萊爾有些疑惑。
“你也會‘成長’,比所有人都要快。”杰爾夫解釋道,“你也會‘找到我,將我殺死’。我有一種直覺,你的成就會遠在其他人之上,包括我創造的眾多惡魔。也許殺死我的人,會是未來的你。”
他的雙眼變得凌厲,看向了狂華與塞拉,以至于后者瑟瑟發抖起來。
“而你們兩個,卻想要來妨礙我的好友們的‘成長’,這是我不容許的。”
杰爾夫的眼睛瞇了起來。
突然間,狂華與塞拉身上的封印被解除,萊爾還被一股魔力推動,被迫后退了一步。
接著,狂華與塞拉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站起來,伸直了雙手,雙腿并攏,像是綁在十字架上一樣。
她們的腦袋上出現小小的魔法陣,然后兩本書,分別從她們的腦袋里緩緩地分離出來。
狂華與塞拉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可是她們已經說不出話來。
杰爾夫一抬手,兩本書就到了他的手上:“這是她們的惡魔之書,一本是‘狂華之書’,一本是‘塞拉之書’,很有趣吧?兩本書就決定了她們各自的命運。”
“你要抹殺她們?”萊爾不覺得有趣,直白地問道。
杰爾夫沉默了一陣,忽然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她們畢竟沒有傷害到你們,或許還有更合適的懲罰……”
一支筆凌空出現,被杰爾夫握在手中。
他翻開“狂華之書”,在上面劃掉了什么,又添上了一些內容,接著,又在“塞拉之書”上做了同樣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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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陡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可是他卻聽不到杰爾夫的心聲,只能開口問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修改書中的內容。”杰爾夫手中的筆消失,他笑道,“從此以后,她們的生死將不在操控于我的手中。”
“你不會是放她們自由了吧?”
“當然不是。”杰爾夫又笑了笑,接著,他就揮了揮手,兩本書快速地飛向萊爾,萊爾隨手接住。
萊爾的不安成為了現實。
杰爾夫說道:“她們保障你們的‘成長’,作為奴仆照顧著你,應該就是對她們最大的懲罰了。從此以后,她們將強制接受你的命令,并且一旦你死亡,她們也會跟著死亡。”
狂華與塞拉震驚地望向杰爾夫,不敢相信那位大人竟然做了這種事情,竟然把她們交給萊爾,還讓她們成為萊爾的仆人?
開什么玩笑?!
“我已經斬斷了我和她們的聯系,兩本書的內容也可以由你自行修改。”杰爾夫恢復了憂郁神情,轉身走去,“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今后她們的命運,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他忽然站住,回頭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們,我創造的惡魔之中,有3位已經變得非常強大,他們分別叫作‘拉凱德’、‘布萊德曼’、‘馬爾多’,你們可別輕易地就死在他們手里,這會讓我很失望的。”
這一次,杰爾夫再也沒有回頭,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