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什么事?”
有人回道,“裴先生叫你。”
寧雪閣怔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裴度。
“好,我這就去。”
她將手里的核桃全給了魏爭流,隨后拍了拍手,小跑著到隊伍前面去了。
視線開闊之后,她才看到還有女學生在現場,不過距離他們較遠,但還是能把這里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見到裴度,寧雪閣對他拱了拱手,那聲先生終究是沒有叫出口。
唉,斗了半輩子了,到頭來上個學還要被他壓一頭,真是不爽。
話說,他年紀輕輕,哪有資格當她老師嘛。
裴度輕輕點頭,開口道,“杜承思不太會騎馬,你的騎術大家都認可,就由你來試著教他吧。”
寧雪閣看了一眼杜承思,笑著對裴度道,“這不是有你嘛,你來教不就行了。”
“騎射這堂課,學末要考校你們,你若是有信心的話,這次就算考過了,我給你甲等。”裴度輕聲開口道。
只是教一下人,就能獲得甲等成績,其他人都開始躍躍欲試,“裴先生,寧雪閣不愿意,你選我吧,我愿意教他。”
寧雪閣攤手,“競爭太激烈,我還是不摻和了,讓他們去吧。”
她說完,就轉身重新回到了人群中。
她有這個自信,騎射這一門課,到學末她一定能拿上甲等。
但要讓她為了成績去教未來可能會成為敵人的家伙,她還是不太想做的。
裴度似乎也沒想到寧雪閣會拒絕,他靜默一瞬,隨手指了個人,“能教會他,算你甲等。”
被點名的幸運兒摩拳擦掌,剛走出來,在一旁牽著韁繩的杜承思卻開口道,“裴先生,學生愚鈍,恐惹這位兄臺不快,不知先生可否親自教導學生?”
裴度看了眼那個幸運兒,他站在原地,正一臉不耐煩,“喂!我愿意教你,你不但不感激,竟然還嫌棄我。”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嗎?”
看來杜承思這是又得罪了一個人。
因為剛才那個小插曲,寧雪閣已經從后排站到了前排,她不禁有些懷疑,前世他也是這樣嗎?
情商不高,又到處得罪人,最后竟然成了能跟魏祈君分庭抗禮的權臣。
難道這就是主角光環的強大之處嗎?
杜承思瑟縮一陣,“這位兄臺實在是誤會在下了,是在下愚鈍,一時半會兒是學不好的,不要耽誤兄臺時間。”
幸運兒臉色漲紅,進退兩難,“先生讓我來教你,你怕什么?我都沒有嫌棄你呢!”
“行了,你有這個態度很好,可以加分,記在學末考核上。”
最后還是裴度開口,調解了兩人的矛盾。
幸運兒看著杜承思冷哼一聲,已經得了好處,也就沒再刁難他。
看來裴度是要親自教導他了。
寧雪閣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轉,好似突然想明白了杜承思這么做的用意。
他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學子們都不愿與他親近。
與其去討好學子,不如跟幫過他的先生打好關系。
先生還是有威嚴的,他還挺會抱大腿。
寧雪閣這才意識到,她以前小看了他。
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以后若真成了對手,怕是十分難纏。
寧雪閣瞇了瞇眸子,倏爾跟杜承思對上視線,他笑著道,“聽聞寧小侯爺在宮宴上馴服了北狄送來的烈馬,替大晟贏下了千匹良駒。”
“陛下這才特許你進入國子監,不知今日在下可否有幸見識一下寧小侯爺在馬場上的英姿呢?”
寧雪閣將胳膊搭在一旁的魏爭流肩膀上,突然虛弱起來,“本人今日身體不適,不能劇烈運動,以后有機會再讓你見識吧。”
魏爭流也十分配合地抬手攬住她的肩膀,開口道,“好好學你的騎馬吧,怎么這么多事?”
杜承思低頭,看上去有些害怕,一副被欺負慣了的窩囊樣。
“不就是騎一圈馬嘛,他若真厲害,還畏畏縮縮做什么,真是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趙明玉看不得杜承思受欺負,大老遠跑過來替他說話。
雖然被說的是寧雪閣,但她面上一點惱怒都沒有,見到她的時候,反而勾起笑,“誒呦,趙家小姐,許久不見,你還是這么颯爽啊。”
趙明玉一怔,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想起剛才對她的嘲諷,甚至還有些愧疚。
魏爭流卻臉色難看,要不是剛才寧雪閣暗地里攔著,他怕是早就開罵了。
這趙家小姐又是個什么東西,寧雪閣又不是雜技團的,憑什么要因他人想看,就上馬展示,他也配?
對寧雪閣不敬的人,他都照樣教訓,可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趙明玉看著杜承思,氣不打一出來,“這副死樣子做什么,給我抬頭挺胸,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個男人樣!”
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那名頭,即便是她們女院都聽說過了。
若不是男院女院之間不能隨便溜達,她早就沖過來把欺負杜承思的人揍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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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玉一巴掌拍在杜承思腰上,把人都拍立正了,轉頭睜大眼,震驚地看著她。
趙明玉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還在安慰他,“別愁眉苦臉的,他們不愿意教你騎馬,那你就跟我學,我騎術也不比寧雪閣差。”
“看來這外界傳聞不假,杜承思真的是趙府未過門的女婿。”
“看趙小姐心疼的,一點委屈都不想讓他受,太會疼人了。”
這擺明了是嘲諷,杜承思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他的身體在顫抖,很明顯在壓抑情緒。
趙明玉卻一無所覺,她只是沉著臉一心跟嘲諷杜承思的人對線,活像個護崽子的母雞。
趙明玉的戰斗力十分強悍,寧雪閣就沒有加入戰斗,免得引火燒身。
罵戰她可不擅長。
站著還有些累,她開口道,“裴先生,學生能不能去那邊歇會兒。”
裴度看著她的面色,看上去似乎真有些蒼白,于是他點頭首肯,“去吧。”
得到肯定,寧雪閣趕緊拉著魏爭流到一旁的樹蔭底下坐著。
她不想上馬其實還有另一個方面,身體的確不太允許。
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想動彈,心情煩躁,她就是到日子了。
還好她來姨媽不痛,不然剛才她或許會情緒失控,當場罵人。
本來來姨媽就煩,別人還一直找事,這不是找抽嘛。
當女人真不方便,時機到了就找個大夫吃點藥,她本來就不打算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血脈,徹底把葵水整沒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