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閣沒想到自己還能撈到個官當,實在是意外之喜啊,她立即跪地叩謝。
長慶侯這時候終于回神,隨著寧雪閣一同謝恩。
“只是你要先入國子監,待從國子監學成,就可直接任職,但即便入學,你也可以調度京中禁軍。”
寧雪閣再次道謝,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她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權勢。
看看以后還有誰敢跟她大小聲說話。
皇帝讓寧雪閣起身,他神色一凜,屬于帝王的威壓讓整個大殿都變得壓抑起來,“倒是長慶侯,你可知罪!”
“未經傳召便擅離職守,藐視皇威,你覺得朕該如何罰你啊。”
寧雪閣站在一旁,看著跪在殿中,神情忐忑的便宜爹。
她就說便宜爹才是最不守規矩的那一個吧。
“臣并非無召入京,陛下您傳召的圣旨還在微臣家中存放著呢。”長慶侯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著皇帝的面色,心中叫苦不迭。
他跟皇帝是過命的交情,當初也是他大力扶持皇帝上位。
按理說皇帝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發難于他,就是知道皇帝不會怪罪他,他當初才敢離開軍營。
更別說他家中的確有傳召的圣旨,長慶侯很快穩定心神。
皇帝冷哼一聲,“寧行舟,你別以為朕不知道,在朕的傳召圣旨之前,你就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連朕都敢糊弄,你是真不怕死嗎?數罪并罰,足夠取你項上人頭了!”
寧雪閣也不由得抬眼看去,她都有點看不懂事情走向了,這倆好哥們啥時候反目成仇了。
不過只要不褫奪封號,便宜老爹死了似乎更好,她就成手握重兵的長慶侯了。
但寧雪閣也清楚,身為男主金手指之一的長慶侯不會這么容易狗帶,皇帝只是嚇唬他的。
寧雪閣認命地輕嘆一口氣,又跑到長慶侯身邊跪下,“陛下息怒,父親他只是救子心切,他知道微臣實力,怕我真的葬身賊窩,這才未來得及稟明陛下,都是一片拳拳愛子之心,還望陛下寬恕。”
皇帝笑了,“你倒是孝順,行吧,念在事出有因的份上,朕便寬恕你父親了。”
“謝陛下!”寧雪閣附身叩拜,這個角度沒人看到,她才撇了撇嘴,就知道皇帝不會真的懲罰長慶侯。
剛才若是她不站出來維護長慶侯,皇帝才會真的生氣。
她以為皇帝是氣長慶侯擅離職守,卻不知道是因為她,皇帝才遷怒長慶侯。
她讓萬事不過心的魏祈君動了情,偏偏她又是個‘男子’,這就是她該死的地方,將來的皇帝怎么能有這種污點。
可皇帝又拗不過自己兒子,只能拿別人出氣了。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皇帝擺擺手,吩咐道。
寧雪閣起身,沒有去看神色復雜的便宜爹,只等著離開御書房,她真的想好好睡一覺。
可誰知道,兩個比她官職高的人都沒動,寧雪閣左右看看,下班都這么不積極嗎?
看著寧雪閣這副探頭探腦的樣子,魏祈君輕笑一聲,走到她身邊道,“我們在少陽山抓了一人,有些事情需要中郎將協助,跟我走一趟吧。”
說到少陽山,寧雪閣的瞌睡立即跑了大半。
他跟著魏祈君出了御書房,“我知道的,都已告知裴度,王爺可以去找他。”
提到裴度,魏祈君明顯不快,“他那里有什么,我都清楚,但有些事情,直接尋你效率更高。”
寧雪閣笑道,“王爺日理萬機,怎么管上少陽山的小事了。”
“因為你險些死在里面啊。”
寧雪閣一噎,這個回答屬實是讓她沒想到。她偷瞄了魏祈君一眼,這家伙是在故意惡心她吧。
誰知道他正凝視著她,他的神色很認真,“寧雪閣,幸好你沒有死在里面,否則,不止少陽山寨,我會讓整個少陽山的人畜都給你陪葬。”
寧雪閣覺得有些尷尬,不是這哥們有病是吧,別人惹他了嘛就讓人家陪葬。
不怪寧雪閣破防,要放在以前,她也會是陪葬成員之一。
寧雪閣扯了扯嘴角,“不至于,真不至于……”
魏祈君突然笑了,色若春曉之花,眉眼微揚,燦若朝陽,“所以他們應該跟我一樣慶幸你還活著,你救了他們一命。”
看著突然病嬌的魏祈君,寧雪閣卻笑不出來,她似乎真的被眼前這個變態糾纏上了。
她喉嚨發緊,問道,“那少陽山的那些山匪,你打算怎么處置他們?”
魏祈君看了他一眼,輕飄飄道,“已經殺了,整個山寨只留下一個人。”
她終于再次直面書中對魏祈君的描述,他是個暴虐成性,殺人如麻的惡鬼。
寧雪閣想起前世,她將死之際,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宣判著她的命運。
寧雪閣突然覺得身上有點冷,她停下步子,“王爺,在下身子突然不適,改日再跟你一起去審訊犯人吧。”
魏祈君感受到了寧雪閣對他的抗拒跟疏遠,但看著她青黑的眼底,終究沒有為難她,“你是該好好休息了,不然就住在宮中吧,本王找太醫給你調理一下身子。”
“我認床,陌生地方睡不好,還是回府去吧。”
“這樣啊……”魏祈君沉吟片刻,“若是將你的床褥搬到別的地方,你能不能睡的安穩?”
寧雪閣覺得有點奇怪,沒事搬她床褥做什么,她又不是真的認床,不過是在找借口擺脫他而已。
寧雪閣隨口回道,“不行,微臣告退。”
魏祈君沒有阻攔,等寧雪閣走出一段距離后,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開口問道,“你當初在少陽山可曾見過一個紫衣女子?”
寧雪閣身體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回道,“見過,她是我收買的幫手,任務完成之后就離開了。”
“原來如此,她殺人手法不怎么樣,都沒能一擊斃命……”
寧雪閣握拳,心跳如擂,魏祈君的意思是,那個唯一活著的人是李毅嗎?
她換裝之后,跟李毅接觸最多,不知道面對面,他能不能認出她,終究是留下了一個隱患。
魏祈君饒有興致地看著寧雪閣遠去的身影,呢喃道,“真是奇怪,好好一個人,怎么就憑空消失了……”
真期待詔獄里那個犯人見到寧雪閣后會說出什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