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接近太后,就被捅了個對穿。
小沙彌即便倒地,也在往太后的方向爬,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滿臉不甘和恨意。
太后對上小沙彌的眼睛,呼吸急促,頭也不會地快步離去。
寧雪閣看著太后的背影,對殺死小沙彌的侍衛道,“你做得很好,到時候論功行賞也會有你的一份。”
“多謝寧小侯爺!”
寧雪閣轉身,“誓死保護太后!陛下孝悌,你們立功的機會到了!”
她這話一出,原本顯露疲態的眾人,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砍殺的更加起勁兒。
寧雪閣看向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小沙彌,“關起來。”
寧雪閣不想濫殺無辜,但是也不能保證這些人里面就沒有奸細,所以只能關起來。
她說完之后,就朝著白洛芷他們藏身的地方走去。
前世這個時候,皇帝才收到匪徒占領清臺寺的消息,這一次她提前告知皇帝,相信陳律很快就能帶著禁衛軍趕來。
事情很快解決,男女主應該就見不到面了吧。
只是寧雪閣沒想到劇情的力量會如此強大。
陳律他們此時遭到了埋伏,山匪利用早先布置的陷阱和對少陽山的熟悉,打得陳律一行人潰不成軍,只顧著逃命了。
這一切寧雪閣都一無所知。
直到遠處的天際劃過亮光,寧雪閣的腳步頓住,這代表陳律他們不能按照約定時間前來支援了。
寧雪閣推開禪房的門,太后跟白洛芷已經換上了各自的衣物。
寧雪閣知道白洛芷的打算,但在太后面前,她也不好勸阻,只說,“待會兒你隨我走。”
“太后,陳大人遇到了些麻煩,一時半會難以脫身,微臣會帶著白小姐引開那些山匪,您一定要藏好。”
太后看上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太后,外面還有裴世子相護,待我們引開那些山匪,他就會帶您去安全的地方。”
聽到裴度的名字,太后才徹底回神,“你們為哀家做的事情,哀家都記著呢,你們一定也要平安歸來。”
寧雪閣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帶著白洛芷辭別太后。
平日里隨侍在太后身側的奴才,此刻將白洛芷團團圍住,不讓外人有窺探到她面容的機會。
寧雪閣也高聲道,“太后,請隨微臣來。”
那些原本還在跟侍衛們纏斗在一處的山匪們見狀,立即不要命地追了上來。
寧雪閣就跟在白洛芷身后,偶爾回身射殺一兩人,拖慢他們的步伐。
可惜的是,白洛芷以及她身邊的那些個侍女太監,體力跟山匪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寧雪閣干脆背起白洛芷,對神情惶恐的侍從吩咐道,“從此刻開始,我們四散開逃離,能不能活就是你們的造化了。”
其實,那些山匪的目標既然是太后,那背著白洛芷的寧雪閣兩人處境才是最危險的。
她這樣的決定是給這些太監宮女們指出了一條活路。
白洛芷不是真正的太后,他們沒有多少猶豫就選擇自己逃生。
寧雪閣也趁著這個時間快速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跑去。
身后的山匪緊追不舍,偶爾有箭矢飛過,但好在都沒有傷到她們。
只是寧雪閣也是錦繡堆里長大的人,再加上又背著一個人,她的體力快速的消耗,喘息聲也越發粗重。
汗水滴落在白洛芷的手背,她抿了抿唇,輕聲道,“寧公子,你放我下來吧,這樣下去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寧雪閣觀察著四周的地形,最后目光定格在一片荊棘叢中。
她重重松了一口氣,這才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出聲道,“既然是我帶你走的路,我自然要保障你的安全。”
“白小姐,相信我,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有白洛芷的女主光環在,寧雪閣覺得她們逃出生天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白洛芷環在她脖頸的手收緊,怔怔地望著她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說是清瘦的背影。
她不該相信任何人的,可是此刻身前的人即便雙臂在顫抖也未曾丟下她。
哪怕身后是殺人不眨眼的山匪,她竟然也不怕了,那寂靜的心也變得澎湃起來。
白洛芷還是忍不住試探道,“你會被我害死的,你不怕嗎?”
寧雪閣的雙手已經快要拖不動她的身子了,還以為她怕死,使勁將她往身上提了提,“我說我們能活著,就死不了,相信我白小姐。”
白洛芷緊繃的身子放松,將下巴擱在寧雪閣肩頭,輕聲道,“我相信你……”
寧雪閣頭上戴著的兜帽在跑動的時候滑落,她回頭,對白洛芷笑了一聲,潮紅的臉上汗水劃過,“等會用你的披風擋住我的臉,我這張俊俏的小臉可就靠你了。”
她說著,突然拐入一個大樹后,借著樹木的掩映朝前方沖去,同時沉聲道,“白小姐,低頭。”
寧雪閣直直地朝眼前茂盛的草叢中沖去,她們的身影很快就被一人高的雜草覆蓋。
很快,又沖過了一片荊棘叢,最后掉入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洞中。
寧雪閣悶哼一聲,她在白洛芷身下,充當肉墊。
白洛芷一驚,慌忙起身,寧雪閣卻拉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出聲。
就這樣不知過了過久,寧雪閣才松開手,一把扯開頭頂的斗篷,靠在身后的土堆上緩緩吐息。
白洛芷趕緊從她身上退開,抱著雙膝坐在她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寧雪閣緩過來之后,她才慢慢坐直身體,從懷中拿出了幾塊被油紙包著的點心。
她壓低聲音對白洛芷道,“你餓了吧,快嘗嘗,這是我從宮里帶出來的點心,可好吃了。”
寧雪閣顫著手將油紙遞給她,上面沾著幾點污漬。
在慘白月光的照耀下,白洛芷看清了,那是血跡。
白洛芷呼吸一窒,抓住寧雪閣的胳膊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她纏手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透。
白洛芷眼睛有些酸澀,她啞著聲音道,“你不疼嗎?”
寧雪閣一愣,將糕點塞到她懷中就收回手,解開手上的紗布扔到地上,“沒事,我帶了好多傷藥。”
寧雪閣腦門上的汗,可不都是累出來的,這手心的傷又熱又痛,實在是折磨人。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間,“我的傷藥都在里面,你幫我上一下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