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窯聽到動靜,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啊啊問山柱子到底發(fā)生啥事了?
山柱子沉著眼看向窗戶,外面聚集的越來越多的村民,只是讓阿窯把衣衫穿上,然后從后門的直接跑到山上去。
阿窯當然不會丟山柱一個人在這兒,他害怕地緊緊握住山柱的大手,哭著啊啊啊說著什么。
山柱的濃眉皺起又放松,他看見那半死不活的老劉頭被幾個村民攙著,那老劉頭陰森森地仰頭看著山柱,那眼神恨不得把山柱千刀萬剮了。
山柱倒是不怕,面無表情地瞧著他們,那些村民平日里就懼怕山柱,被他這么瞧著,大部分都低下頭,很快連叫罵聲都沒了。
但在人群中突然多出了一個囂張的叫罵,還說山柱只有兩個人,他們有數(shù)百人!還有啥可怕的,趕快把這犯了大忌的畜生和阿潤的賣逼兒子殺了祭天,海棠神才會保佑他們!
迷信的村民聽到鼓動,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們握著鋤頭榔頭,還有的拿著開刃的菜刀,一步步走上山柱的房子要殺了他們。
阿窯嚇得渾身發(fā)抖,卻死死握住山柱子的大手。
山柱側頭瞧著阿窯,苦笑道,“窯兒,今天咱們可能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阿窯卻哭著拼命搖頭,“啊啊啊啊啊……”我不會讓你死的……
眼看著一個村民,鬼鬼祟祟地舉著榔頭出來,山柱放開阿窯的手,抄起旁邊的柜子就猛扔了下去,直接將那上來的一溜村民給砸了下去。
那些村民受傷,變得更加瘋狂扭曲,一群群的村民仿佛中了邪似的,握著武器從各個方位攻進房子。
雙眼赤紅的山柱子死死護著阿窯,一只手臂卻在打斗中被榔頭砸到,受了傷。
阿窯見狀,心如刀割,哭著上手搶鋤頭,但他力氣小,反而被那喪心病狂的村民朝著腦袋打去,要不是山柱的大手擋住,阿窯或許直接就被打死了。
然而山柱雖然身強力壯,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面對那么多村民,很快就被一個人從背后偷襲,一棒子敲倒在地上。
“小兔崽子!再讓你反抗!看俺不把你殺了!”
“啊啊啊啊啊?。““““““。。。 悲偭艘粯拥膯“退浪辣ё∩街拥纳眢w,哭著給那些村民拼命磕頭。
見山柱被打暈,那老劉頭總算敢上樓了,他一看見只剩阿窯在哭了,立刻露出淫邪的面目,“這騷啞巴交給俺處置,那山柱就直接殺了得了。”
這時,一個看上去挺像村長的人卻道,“不行,他們要被焚燒祭天,誰也不能壞了海棠村的規(guī)矩!”
阿窯哭著抬起頭,一想到會跟山柱一起被燒死,心中竟是沒了恐懼。
等山柱醒來時,自己和阿窯已經(jīng)被架在了兩個木頭架子上,下面堆滿了干柴,那些村民一個個滿臉憎惡地看著他們,仿佛他們是什么天大的罪人。
山柱揚了揚嘴角,苦笑道,“李叔,不至于吧,俺只是跟阿窯耍了個朋友,你就要燒了俺們?”
那李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就算是你爹犯錯,俺也會殺,因為你犯得是大忌,你跟阿窯都是男娃,你們攪在一起就是大錯!”
阿窯也啊啊啊啊地叫起來,他流著淚地啊啊啊搖頭,他從小就被他爹保護的很好,長大又去了縣城,他不明白為啥跟山柱在一起,大家都要殺他們,難道同性戀就這么不可饒恕嗎!
那李叔看著阿窯更是一臉嫌惡,“你跟你爹都是俺們村的禍端!”
山柱的臉色也慢慢變得難看,“好,俺知道俺犯了大罪,但跟阿窯沒有關系,從頭到尾都是俺強迫他的!”
“啊啊啊啊啊……”阿窯聞言拼命搖頭。
那重傷的老劉頭看著他們兩情相悅的模樣,惡狠狠道,“這個婊子為了救山柱還色誘俺,啥叫沒關系!那屁股扭得跟母狗似的,這小婊子看見山柱就走不動路了,一看就是個饞爺們屌的騷破鞋!”
“老雜種!有種你他媽再說一句!??!”
老老劉頭面對綁在木頭上怒吼的山柱,竟怕的不敢再說,被山柱揍殘的身體也在隱隱作痛。
那些村里的老婦女一聽阿窯勾引爺們,更是跟勾引了自家爺們似的,拿著臭雞蛋爛白菜拼命砸他,一邊砸一邊污言穢語地罵他。
阿窯被羞辱的渾身發(fā)抖,承受著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痛苦地閉上眼。
山柱則不顧那些村民,側頭看向阿窯,安慰道,“窯兒別怕,俺會救你的,俺一定會救你出去?!?
“嗚嗚嗚啊啊啊……”
阿窯哭著睜開眼,看著身側咧嘴大笑的山柱子,心里竟有種說不出的安穩(wěn)感。
很快,那些村民就開始點火了,山柱大笑著道,“有本事就先燒俺,等俺死了,你們也該消氣了吧!”
阿窯則啊啊啊啊地叫著山柱的名字,叫得撕心裂肺,哭腫的眼癡癡地望著漢子,此刻眼中已經(jīng)再沒有別人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竟傳來了一聲聲刺耳的警鈴,那老劉頭聽了嗷嗷叫著讓他們快點火。
但縣城的警車很快就到了,從車里出來的是一個跟山柱差不多高壯魁梧的中年漢子,那漢子二話不說,直接就用大喇叭叫村長李叔趕快放人!
與此同時,警車里也跑出一個矮瘦的身子,那人臉色慘白憔悴,當看見自家娃兒被綁在木頭上時,哭著就撲了過去,撕心裂肺地叫著窯兒俺的窯兒……
窯兒一看見是他爹阿潤,也跟著啊啊啊啊地哭。
等那些村民都被制住了,為首的幾個也被抓了,老劉頭更是被塞進警車嗷嗷叫,那高大的中年漢子走到松綁的山柱面前,板著臉,皺著眉,訓斥自家兒子。
山柱雖然桀驁不馴,但也知道這次是他爹救了他,聽完他爹訓話,山柱扭頭就沖著不遠處跟他爹哭訴的阿窯,道,“窯兒,你咋樣了!”
阿窯聽見山柱的聲音,哭著抬起頭,帶淚的眼癡癡地望著山柱子,嗚嗚地說著啥。
山柱竟像是聽懂了,大步走向阿窯,阿窯也不自覺地伸出手。
眼看這兩個人年輕人就要抱在一起時。
阿潤卻擋在了阿窯的面前。
山柱的臉一沉道,“阿潤叔,你這是干啥?”
阿窯卻哀求似的搖著他爹的胳膊,希望爹不要再阻攔他們了。
阿潤卻像是老了好幾歲似的,眼角的皺紋噙著淚,嘴角又苦又凄地垂下,他看向不遠處高大沉默的山城,倆人對視后,阿潤又像是觸電似的縮回去,腦袋都垂下來了。
“你們……你們不能在一起……”
阿窯難過地瞪大淚眼,啊啊地哭著問這是為啥,難道就因為他們都是男娃,他們就不能在一起……
阿潤忍不住用手捂住臉頰,大顆大顆的悔恨的淚水從臉上流下,“是俺的錯……都是俺的錯……嗚嗚嗚……是俺對不起你們……窯兒……俺對不起你……”
爸爸哭得凄慘悲涼,孝順的阿窯也忍不住落下淚,他抱著爸爸啊啊地叫,意思是爸爸為啥那么難過。
就在這時,高大的山城走了過來,這個跟山柱有八分相像的中年漢子,表情復雜地看向痛苦不堪的阿潤,嘶啞道,“你們不能在一起,因為……你們是同父同母親生兄弟?!?
剛說完,阿潤的身子就一陣發(fā)軟,仿佛喘不過氣似的向后倒去。
山城上前抱住了阿潤,他抱著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卻說不出一句話。
山柱卻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爹,嘶啞著嗓子道,“這咋可能!我跟阿窯有不同的爹??!這他娘的怎么可能?。?!”
阿窯則呆怔地看向抱在一起的爸爸和山城叔,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地啊啊啊叫著。
山城抱著阿潤,啞聲說著,“當初,阿潤為俺生下了兩個孩子,但阿潤不愿意跟俺過日子,所以大家就各養(yǎng)了一個,俺養(yǎng)的是柱子,阿潤則撫養(yǎng)著天生啞巴的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