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到了?!避囃?,明嵐的聲音響起。
舒姝應了聲,便整理了衣裙準備下車,她仔細拿帕子為念巧擦了擦手:“要不,你在車上等著我?”
“不行,許嬤嬤讓我一定跟著你,這么晚你碰到壞人,我幫你打跑他!”念巧瞪著眼頗有一番氣勢。
“那好,你千萬記得,別亂跑?!笔骀荒茉俅味?。
下了馬車,卻是一片燈火輝煌的街道。明明隆冬時節,此處熱鬧非凡,招呼聲嬉鬧聲,以及不遠處“金花樓”二層涼臺上,小姐們手中招舞的香帕。
“???這……”念巧瞠目結舌,她沒來過這里,但是肯定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這里。
明嵐指著金花樓對面,“姑娘請吧。”
舒姝和念巧一同轉身,隨著明嵐進了酒樓?;蛟S是因為對面是金花樓,因此這處酒樓也修得不錯,來這里的同樣多為富貴人。
踏上二樓的階梯,念巧不安的拽了拽舒姝的袖子。舒姝手掌輕拍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安心。已經到了這一步,她根本支不開這個直爽的丫頭,只能硬著頭皮帶人進去。
二樓是一間間的包廂,明嵐推開了最里面一間的門。
還未到門邊,一曲悠揚琴聲便鉆進耳內,舒姝二人隨后入內。
包廂中,大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吃食,正中一大盤紅熝雞,應該剛出鍋,色澤油亮,熱氣絲絲。隔間晃動的珠簾,能隱約看見撫琴的娘子,卻并未看見薛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兩位姑娘先用膳吧,主子還未過來。”明嵐抽出兩張凳子。
舒姝的手指摳了下,拉著念巧坐下了。
“這好嗎?”念巧不自在,小聲問道。
“可以的,你在車上還嚷嚷著沒吃飽,這里這么多好吃的,還不吃?”說著,舒姝夾了許多菜送到念巧面前的小碟里。
念巧腮幫子動著,咽了口口水:“那我真吃了?”
“吃吧?!笔骀芽曜尤ト耸掷?。
這段日子過得清苦,如同這樣的美味菜肴家里人也再沒吃過。加上念巧這丫頭嘴饞,肯定抵擋不住。
念巧埋頭吃飯,舒姝卻沒有胃口,來了有些時候了,薛鑒還未出現,有些不太像他。
“姑娘,這家主人真客氣,是許嬤嬤說的那個人嗎?”念巧問,“咦,怎么沒有水?”
舒姝看著偌大的桌子,真的沒有茶水,只有酒。
“我出去問他們要去?!蹦钋烧酒饋?,伸腿移開凳子,開門走了出去。
隔間的琴聲不如剛才,或許是琴娘也累了。舒姝盯著晃動的珠簾,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時候。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包廂的門開了,她笑著看過去,進來的卻不是念巧。她慢慢站起來,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兩片嘴唇緊抿。
薛鑒站在門邊看她,手指抽開烏色錦緞披風的系帶。
兩人還未說話,倒是琴娘撩了珠簾出來,只聞一陣香風飄過,舒姝被熏得皺了下眉。
琴娘柔媚的曲腰行禮,含情的送著媚眼兒:“公子,我家媽媽讓我過來伺候您的?!?
薛鑒聞言挑了下眉,掃過琴娘那張涂滿厚粉的臉,最終他還是盯上那雙清澈的眼睛,以及那眼尾藏著的媚意。
“滾去外面涼臺彈琴,不準多話!”薛鑒越過琴娘,雙眼瞇了下。
舒姝跟了薛鑒兩個月,她能從他的一些表情看出他的心情。現在他顯然的煩燥的,這個琴娘此時往上湊,不讓她死,已經是燒高香了。
那琴娘本就是伺候人的,聞言也不敢說話,渾身哆嗦的抱著琴去了涼臺,臨了還仔細的把門關好。
“見過殿下?!笔骀卸Y,她已經等了近一個時辰。
等不到薛鑒的回應,只看見他慢條斯理的坐去椅子上,掏出帕子擦拭著他的手指。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身上有著淡淡的血腥氣。
隔著門扇,從涼臺上透進弱弱的琴聲,那是琴娘在寒風中的彈奏。
外面過道上也沒有動靜,只是去要一壺水,為何念巧還沒回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吱呀”,門終于開了,舒姝看過去,走進來的卻是酒樓的伙計,他放下水壺便退了出去。
“等等,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姑娘?個頭比我矮一些的……”她沖去門口,想叫住酒樓伙計。
“小的不知?!被镉嬅Σ坏目觳诫x開。
舒姝回身,她看向坐在桌邊的人。
“風吟輕。”薛鑒淡淡道,“這種污糟之人的彈奏,根本沒有意境。”
“殿下,念巧她……”
“姝姝啊,”薛鑒微微側臉,截斷了舒姝的話,“記得你小時候也彈過琴。”
舒姝走過去,然而雙腳真的想跑,她已經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她莫名擔心起來,擔心一種預感,她覺得他不會放過她,一輩子也不會……
“已經許久不碰了,母親走后就收起來了。”
“過來坐下,”薛鑒眼神示意自己的身旁,“把你想好的話說出來。”
“站著就好?!笔骀幌脒^去,離他太近,她會喘不動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薛鑒好似不在意,拿起桌上筷子往著小碟里夾了紅熝雞,然后用特制的竹簽子一點點的撕成肉絲,如此反復。
涼臺上的琴音越來越弱,想來那叫蘭嬌的琴娘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天寒地凍,她穿著單薄,怎么扛得?。磕敲茨钋赡兀?
“明嵐說,秦穆先生找我?!?
“你信?”
“不信,但是我猜可能會知道些關于他的消息?”
“想知道?”
“想?!?
“那你會聽話嗎?”
終于還是為這個,舒姝看著薛鑒面前的小碟,里面的雞絲已經不少。她見他擦干凈手,細長的手指敲著桌面,和著外面那斷斷續續的古琴殘音。
“殿下該知道,我姓舒?!?
“說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若是我爹他……”舒姝深吸一口氣,走到男人身旁,“殿下能放過他嗎?”
薛鑒不回,只是把小碟推來舒姝這邊:“坐下,吃了吧。”
舒姝坐下,按照他說的,把軟嫩的雞絲夾進嘴中,卻如同一把枯草,索然無味。
“有點咸?!彼畔驴曜?,不再故意做出喜歡的樣子。
“咸?”薛鑒笑著問。
“是。”舒姝這樣靠近薛鑒,那血腥氣明顯了些,只是他明明一身錦衣干凈華貴……
“姝姝,你年節去王府過,二十九就過去。”薛鑒推了一杯酒過去。
舒姝接過酒盅一仰而盡,辛辣酒液沿著口舌進入腹中,嗆得她咳了兩聲,繼而又連喝了兩盅,頭也開始暈沉。
“我去了,殿下會放過我爹嗎?”她雙頰酡紅,眼光閃爍,淡淡酒氣沾在她的唇角。
薛鑒伸手扣上想逃的小腦袋,伸出手指拭著她嘴角的酒漬:“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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