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摘掉頭上的太監紗帽,一頭如瀑的長發傾瀉而下,直直的垂至腿彎處。
站了一晚上,身子疲累,她也就沒有打理,直接坐去桌前,伸手拾起一雙象牙筷。
胸口中堵著什么,夾著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許久,最終放回眼前的碗中。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舒姝抬眼看過去,心中悶氣不禁又堵了一分。
“為何不等本王回來一起?”薛鑒解了斗篷,交到老太監的手中。
他看著桌邊的女子,轉了下自己的手腕,輕踱幾步便到了桌旁。
舒姝放下筷子,看看薛鑒的身后:“姝姝沒想到殿下會來這邊用飯。”
“不來這邊?”薛鑒笑,嘴角輕輕一揚,“那你認為本王該留在哪里?”
“我給你端水去。”舒姝并不多說,轉身往一旁走去。
薛鑒一把抓住細細的手腕,輕而易舉的把人拉回自己身邊,張開的五指探進她的頭發,慢慢順著滑下。
“不高興?”他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殿下在說什么?”舒姝笑著仰臉,清澈的眼睛對上深沉的古井眸子。
“坐下用膳,一會兒帶你去個地方。”薛鑒拉著人坐下,自己面前只擺了一個酒盞。
舒姝重新拾起筷子,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西域的女子當真美貌。”
薛鑒聞言一笑,轉著手中酒杯:“心里介意?”
“我?”舒姝一頓,“殿下的事,我不敢過問。”
誰管他有多少女人,心里喜歡的是哪個?又沒想過一輩子跟著他,何來介意?現下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罷了。
用完膳。
“走吧。”薛鑒起身,道了聲。
舒姝放下碗筷,伸手理著頭發:“容我挽個發。”
薛鑒拿起桌上的太監紗帽:“像方才一樣,扮做小太監。”
說著他把帽子扣回舒姝頭頂,伸手點了她的鼻尖,嘴角笑意擴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之后幾天都這樣?”舒姝順從的把頭發塞進帽中,只余一張精致的臉兒。
“怎么?怕他認出你來?”薛鑒的手落在舒姝細細的脖頸,那里太脆弱了,經不起他的一點力氣。
舒姝因著這句話,手指一頓,語氣輕柔:“殿下在說誰?我怕的人可多了,放眼京城,似乎哪個人都能置我于死地。”
“沒人敢這么做。”薛鑒低頭,細長的手指扣上舒姝的,便帶著人出了房門。
舒姝被拖著前行,邁著步子追隨著前面的男人。
深夜靜謐,宮燈璀璨,小小的石徑上空無一人。
舒姝跟在薛鑒身后,看著他高挑的身姿,若是忽略他那一身殺伐之氣,現下倒像是一對兒情人深夜相會。
她記得這條路,以前走過,這是去往湯泉的。
果然再往前一段,就感覺到溫暖的水潤之氣。那是一處院子,室內室外都有池子,大小深淺各異。
“去吧,你怕冷,湯泉對你有好處。”薛鑒示意著室內,
“好,謝殿下。”舒姝裊裊行禮,轉身提著裙裾邁上了階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屋里水汽繚繞,能聽見水的聲音,舒姝除去衣裳,整個人浸入水中。
身子被溫熱包裹,她舒服的嘆了口氣。心想,如果小侄兒過來,應當對他的病極有好處。
外面有隱隱的說話聲,舒姝知道,那是薛鑒和他的手下在商議什么。不管商議什么,這樣的深夜,定然不是善事就對了。
她靠著墻壁坐下,雙腳踢著池水,雙臂伸展開來,深吸一口氣想要整個沒入水中……
“想學浮水?”薛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蹲下在湯池邊上。
舒姝被打斷,抬臉對著人笑:“可惜了,若我是男兒,一定要學的。”
薛鑒撈起一縷濕透的黑發,纏纏繞繞:“你若是男兒的話,你覺得現在還會活著?”
“自然不會,殿下向來是斬草除根之人。”舒姝只露一個腦袋在外,有時候薛鑒在她面前并不遮掩,或許是覺得她實在沒有威脅,就像一只供他逗樂的小貓。
“看吧,”薛鑒一笑,毫不介意舒姝的頂撞,“本王就知道你還氣著,真是個小心眼兒。”
“殿下在說什么?我氣什么?”舒姝的手指伸出水面,玩著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薛鑒伸手抓上那只手兒,順勢一拉,人兒便像一條美人魚一樣劃出水面,落在他懷里。
“你……”舒姝羞惱的瞪了一眼,趕緊扯了巾單遮在身上。
“瞧,本王撈到了什么?”薛鑒不覺一笑,手指捏著人發紅的小鼻尖,“一個魚美人。”
“哼!”舒姝把臉別去一旁,“殿下不怕撈上來的是一條蛇美人?”
“那倒是難辦了,”薛鑒將人抱起,往隔間而去,“要不然就讓本王驗一驗,到底是魚還是蛇?”
舒姝的手指摳著男人的衣領:“西域的美人就讓人家等著?”
“還嘴硬說自己不介意?”薛鑒的臉埋去舒姝的頸窩。
“呵……哎,很癢!”舒姝縮著脖子試圖躲避。
薛鑒笑,將人輕輕放于墻邊的榻上,自己開始解著身上盤扣,長腿一抬便壓住了那條想抽走的玉腿。
舒姝拉了被單蓋住,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肩頭。她羞澀的抿唇,視線別去一旁,手抓緊了身下軟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外面天寒地凍,室內水汽氤氳,溫暖濕潤,水泡的輕微咕嚕聲,細細的水流沿著水道流出室外。
“不氣了?”薛鑒握著小巧的肩頭,趴在人的耳邊問著。
“氣……什么?”舒姝翻了個身,將后背留給那人。
“不說?”薛鑒的指肚一節節的數著那根細細的脊柱,“本王可以給你想要的,但是有些東西注定不可能。”
舒姝咬著自己的手指,這個男人以為她想要什么?要他的王妃之位?還說給什么最好的,聽聽也就算了。
薛鑒從后面伸手過來,握上纖柔小手,帶來自己的唇邊:“姝姝居然敢吃本王的東西?”
說完,舒姝只覺手指一疼,卻是被人咬在嘴中,無法抽回。
她坐起來,想伸手去取架子上搭著衣裳,帶來一陣輕微的叮鈴聲。
薛鑒半支撐著身子,抓過舒姝的腳踝:“每根踝鏈栓在你的腳上都那么好看。”
舒姝掃了眼腳踝上的珊瑚珠鏈,抿了耳邊頭發:“殿下大白天的讓人送了去,不就是想讓我戴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真聽話,”薛鑒把人抱住,去吃那嬌嫩耳垂,“還想要什么?”
“該回去了,小內侍還有諸多事情要做。”舒姝扭著身子躲避。
看,他就是這樣,自以為恩寵了一些東西,她就該感恩戴德。
“內侍只需做一件事情,”薛鑒勾著細細的藕臂,看著手腕處被自己攥出的一圈青痕,“那便是伺候本王。”
“是,奴婢遵命。”舒姝套了衣衫,雙腳終于落在地上。
她忍不住皺了下眉,他每次都這樣狠,是不是當做戰場殺敵了?
薛鑒心情不錯,從榻上跳下來,一雙眼睛不若平時凌厲:“不用你做什么,回去好好休息,等著本王。”
舒姝坐回床邊,理著自己的頭發:“會在這里幾天?”
“剛來就惦記著回去?”薛鑒自己取了衣裳,披在身上,“小內侍這般聰明,自己想。”
天色蒙蒙亮,冬日的清晨總是最冷的時候。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平時冷清的皇家別院,此時已經有奴婢們開始忙碌,據說今日與外邦使節有射箭比賽?
舒姝一身太監打扮,踏著昨晚的小道往回走,走得并不快。
兩旁樹上只剩光禿禿的枝丫,她看著淡淡薄霧,記得前面原先是一片花田,現在恐怕也已枯敗。
正這樣想著,卻見前面站了幾個小宮女,彼此間小聲嘰喳著什么。
舒姝經過她們身后,也順著看了一眼,她不禁一笑,原來不遠處的空地上,幾個年輕世家子弟在練箭。
一個箭靶子孤零零的立在樹下,上面插了幾枝羽箭。
到底是青年郎君,翩翩人才,引著這幾個小姑娘也沒了心思干活,停在這里偷望。
舒姝的突然出現,姑娘們只是回頭看了眼,并沒有多在意,便轉身繼續看著射箭的男子們。
舒姝雙手攏進袖中,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幾個練箭的人她是識得的,昔日也曾在太傅府中往來,的確個個好皮相,也難怪引得幾個小姑娘駐足在此。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只是舒姝知道,他們有的也不過只是一張皮相而已,內里怕是真不如外表光鮮。男人太可怕了,那些女子到底沒經歷過,心中存有美好。
她搖頭笑笑,拐上一旁的小。她可不想橫生枝節,還是躲著走的好。
“這位小公公請留步。”
舒姝的身后響起一個聲音,清雋中似乎帶著一絲試探。
她的腦子轟然炸開,脊背僵住,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她想跑開,不要留在這里,可是雙腳就像釘在了地里一樣。
“請問……獻王殿下在哪兒?”男子開口問著。
舒姝兩只手抓在一起,指甲掐進了肉里。她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向她走過來,慘淡的晨陽,拉長了男人的影子,已經鋪到她的腳邊。
她咬牙,只恨手中無有一柄利刃,直直結果了這人。
陸澤封,你為什么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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