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顧將軍,你們終于來了!”
許舟舟和顧瀾受不了每天上門請求能把孩子送到希望學堂上學的客人們,好不容易找機會偷溜到學堂來。
想要清靜清靜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學堂里人更多!
幾位先生上課已經(jīng)夠累了,還要應(yīng)付班里學生們帶來的親戚朋友,把他們搞得頭都大了。
來學堂里的百姓們?nèi)寄矫鴣怼?
而那些原本就在學堂里的人,不管是學生還是先生,都被要求去和許舟舟說情,讓他們的孩子也進來讀書。
許舟舟看到猶如菜市場一樣熱鬧的學堂,她看了顧瀾一眼,兩人眼里都是無奈。
“看來這里也不太清靜。”許舟舟自嘲地說。
兩人害怕那些家長們知道他們來了,把他們纏得走不開,所以他們前腳剛進校門,后腳就又溜了。
“我們?nèi)ノ业目h主府吧!”
許舟舟突然想起,她還有一個可以去的地方。
她的縣主府她找人去收拾過了,隨時可以去小住。
“也好,我們可以去那里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顧瀾十分贊成許舟舟這個提議,他除了想躲那些前來求學的人之外,還想躲朝中的那幾人。
他早在過年的時候就跟皇上提出南下了,這會兒正是表明他態(tài)度的關(guān)鍵時刻,他不能心軟。
沈妄尋和云夜這叔侄倆一有空就想勸他,盡管他們知道勸不動,可還是要在他耳邊碎碎念,企圖讓他心軟。
為了躲這兩人,他每天上早朝的時候都像是跟打游擊一樣。
“二人世界?”
許舟舟一副很懂的樣子打量著顧瀾,“相公你懂的還挺多的嘛!”
不過也好,自從她來了京都城之后,她和顧瀾就因為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分分合合,將軍府、別院、學堂到處跑。
現(xiàn)在最大的障礙,文官的那群老狐貍已經(jīng)得到教訓了,他們也該放松一下了。
兩人來到縣主府,府里只有四五個負責日常打掃的下人,許舟舟來了之后,就讓他們放假回家了。
“嘖嘖,這么好的地,不種菜可惜了!”
天氣變暖了,只要看到府里有空地,許舟舟就想種菜。
“你想種菜啊?”
顧瀾挽起袖子,想要找個鋤頭給她鋤地種菜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府里沒有鋤頭。
“趕明兒我叫人去買兩把鋤頭回來,我鋤地,你種菜!”
顧瀾光是想象著兩人的田園生活,他就覺得幸福極了。
以前在小漁村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他好想回去那個海邊啊!
許舟舟蹲下,摸著腳邊的地,泥巴的觸感她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覺了。
一直以來她都想回去小漁村,回去那片遼闊的大海灘。
京都城很好,但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房子和人,地方再大,都讓她有種壓抑的感覺。
兩人關(guān)于后院種菜一事就聊了一個晚上,聊著聊著,他們就說起了以前在小漁村的事情。
顧瀾一個沒忍住,就把他已經(jīng)向皇上請求南下鎮(zhèn)守的事情告訴了許舟舟。
“真的嗎?!”
許舟舟從床上坐起,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高興的同時,她又有些擔心,“可是,我們南下了,奶奶怎么辦?”
她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老太太會怎么想。
老太太要是知道顧瀾這么做,她一定又會覺得是她在背后指使的,到時候,她們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又該破了。
“我會找機會跟奶奶說一聲兒的,你放心吧。”
顧瀾的語氣也有些沒底氣,他真的不確定老太太會不會跟他們一塊兒南下。
畢竟老太太在京都城都住了六十多年了。
許舟舟和顧瀾兩人在縣主府待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里,誰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里。
后院的那塊空地種了東西,但不是種菜,而是種了幾棵桃樹。
菜經(jīng)常需要人去照顧,要澆水、要除草、要翻土,許舟舟沒那么多精力,她只好放棄種菜,該種樹了。
兩人回將軍府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
“奶奶,我們商量好了,希望學堂可以開分校,但入學要抽簽,抽到哪個分校就去哪個分校讀,不允許走關(guān)系!”
許舟舟把自己想法告訴老太太,老太太聽了,臉上有點為難。
“抽簽啊……那那些朝中大臣家的孩子可怎么辦?我們不能不給人家面啊。”
抽簽是挺公平的,但也不能不顧他們顧家的人情往來吧?
陸家沒落了,顧瀾身邊能依靠的人就不多了,她要是再不幫她孫子做好人情,以后他可怎么辦啊!
顧瀾知道老太太在擔心什么。
聽到這話,他猶豫了一會兒,直接跟老太太攤牌了。
“奶奶,你不用再替我維護朝中的關(guān)系了,我已經(jīng)向皇上請求,南下鎮(zhèn)守,遠離朝堂了!”
顧瀾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眼神都非常地堅定。
正是因為他的堅定,才讓老太太如此難以接受。
“你、你說什么?”
老太太怔愣了許久,她下意識地看了坐在顧瀾身邊的許舟舟一眼,才開口。
許舟舟看到老太太的目光瞟到她身上了,心中不禁暗道:老太太果然要誤會她了。
“這件事……你怎么會突然這么想呢!”
老太太欲言又止,話鋒突轉(zhuǎn),雖然她把矛頭全都指向了顧瀾,可許舟舟知道,老太太剛才一定想說她什么,卻又停住了。
“奶奶,南方賊寇橫行,魚鎮(zhèn)失而復得,根基不穩(wěn),正是需要一名可以鎮(zhèn)守的大將,而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顧瀾想回小漁村是事實,他說的這番話也是事實。
因為魚鎮(zhèn)的復雜情況,朝中沒有哪個大臣肯去,他們也沒有那個信心和膽量,他無疑是所有人當中,最合適的那個。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武將,武將的命運早就和邊關(guān)綁在一起了。
讓他回京中,每日上朝,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他做不到啊!
“你、你真是要氣死奶奶了!”
老太太說不過他,一氣之下就起身回院子了。
許舟舟從頭到尾都沒有被點名,這讓她有點意外,老太太不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