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有田怎么不知道村民們的意思,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開口的那婆娘見此,她站起了身,朝著許舟舟的紅薯地走去。
“顧公子,您是城里來的貴公子,這種粗活還是讓俺來幫你干吧!”那婆娘站在顧瀾身旁,一臉討好地看著顧瀾說。
說著,就要伸手去抓顧瀾的鋤頭。
“無需。”顧瀾換了個方向,繼續干活。
他若是昨晚沒聽許舟舟說他們欺負她的事情,他也許就巴不得他們來幫忙了,可現在,他站在許舟舟這邊。
婆娘見他拒絕,她只好尷尬地收回了手。可她沒有離開,而是走到年年的身邊,低頭幫忙撿紅薯。
“顧公子,你是城里的貴公子,你肯來俺們小漁村住下,那就是給俺們小漁村長了大臉了!”那婆娘一邊撿一邊試著和顧瀾聊起來。
“聽說你以前就是生意人是吧?顧公子你瞧啊,你在小漁村住下了,又是個生意人,你手里沒點地那就說不過去了,是不?”
“要不你挑挑,俺們村哪塊地你看得上眼的,俺們都賣給你!你要是想要俺們種莊稼的地,俺們也賣!”
一旁的許舟舟聽了這話,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原來是來推銷他們的地啊!
“嬸子,是不是顧公子買了地,你們一年后也說成是租的啊?”許舟舟停下手里的活兒,笑著對那女人說道。
女人聽到她的話,瞬間就臊紅了臉,她低下頭,加快.手上的動作,以此來掩飾她的尷尬,“那哪能啊,俺們不做恁沒良心的事兒......”
她這話說到最后,自己都沒底氣了,還讓人怎么信她?
“是嗎?”許舟舟不屑地哼了一聲,接著諷刺道:“原來你們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啊,那就是針對我咯?”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相公不買你們的地!嬸子你請回吧!”她直接趕人。
還真以為從顧瀾這里打入,她就能原諒他們啊?做夢!
“顧家娘子,這塊地的事兒是俺們對不住你,可俺們也沒法子啊......”那女人不肯走,還試圖跟她解釋道歉。
他們是真沒辦法了,眼見這個年要熬不過去了,他們就指著許舟舟這塊地里的地瓜,還有顧瀾手里的銀子。
若是他們買了地,村里分到銀子,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就能好過一點了。
“沒法子?”許舟舟的暴脾氣又上來了,她提高音量,“那嬸子你跟我說說,什么叫沒法子,你們怎么就沒法子了!”
“我買這塊地的時候,是沒給你們錢嗎?這塊地當時是個荒地吧?你們開價我有跟你們砍價嗎?我那么誠心,可你們呢?”
“吃了我的,還想占我的,你們是想把我逼上死路啊!”
這些話她早就想當面問問他們了,她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他們了,讓他們這樣對待她?
上次去村里找他們,他們一個個都關上門裝死,現在好了,他們主動過來了,她倒要趁這個機會,問問他們還有沒有良心了!
“這近一年的時間里,我收你們的魚,帶著你們種地瓜,你們給我干活我哪次少了你們的工錢?”
“我讓你們在村里就做成了生意,不用去碼頭上跟別人爭客人爭個你死我活,我送你們地瓜、送你們咸魚,我過上好日子的時候,還想方設法帶上你們,讓你們也改變現在的生活!”
“可我就是想不通,我這么做為什么換來的卻是你們的欺騙和驅趕!”許舟舟說著說著,眼眶瞬間就紅了,可她不會讓自己哭出來!
她就是覺得太委屈了,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錯!
“你們為了許二那幾句謠言,就把我當成十惡不赦的人,在名聲和好日子之間,你們選擇了名聲,那你們就好好受著吧!”
她憤憤地看著坐在田埂上的小漁村村民,向他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對于他們,她堅決不原諒!
眾人聽到她的話,都紛紛低下了頭,他們自知理虧,哪還敢說什么啊!
許舟舟說完,她看到李野帶著人來了,就跟他們交代了幾聲,然后帶著年年和大黃,轉身就回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她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任顧瀾怎么安慰她,她都沒有吭聲。
當然,她并不是在房間里哭,而是躲進空間里去發泄去了。
當小漁村的人知道她已經把地瓜賣給衙門的時候,他們才真正感覺到,這一次,真的要完了!
指著許舟舟的地瓜無望,他們還有什么可以讓他們撐過這難熬的日子?
李野帶人把地瓜運走了,許舟舟今年沒種地,他就給許舟舟留了些地瓜,夠他們一家吃到明年的了。
至于地契的事情,也不知道李野是替她伸冤了還是用了什么別的手段,已經幫她改回來了,那五十畝地現在就是她的了。
關有田知道了此事之后,心里并沒有什么波瀾,這個結果,反而給他帶來了些許心理安慰,他良心上,也過得去了。
至于要趕許舟舟出村的事情,從那場冰雹過后,村里人也不再提了,原來怎么樣大家就怎么樣,只是他們和許舟舟,從此沒了聯系。
十二月的氣溫驟降,許舟舟已經換上了厚的衣服。
這個時候,鎮上鄉下都沒有人再打漁了,她咸魚廠就閑置了。地里也不種地瓜了,只是偶爾她還要去山上的土豆地看看。
大部分時間,她就閑在了家里。
可顧瀾卻跟她相反似的,她終于不用早出晚歸了,他卻變得早出晚歸了。
每次出門都神神秘秘的,回來也是大半夜,有時候還帶了傷回來,這讓許舟舟多少有點擔心。
除了擔心他的傷之外,還擔心他會不會給她和年年帶來什么傷害。
家門口的潮水退去了很多,變得不再像夏天那么洶涌,沙灘上也經常飄上來一些水里的垃圾,為了保持家門口沙灘的干凈,許舟舟現在一有空就帶著年年和大黃去撿垃圾。
撿回來的垃圾能當柴燒的就燒了,燒不掉的就埋了,反正沒有塑料什么的,很容易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