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關身體一顫,脖子僵硬地慢慢轉過去,果然是晏瑜這個陰魂不散的死女人。上天還真是不開眼,她這種廢物竟然沒有死在獸潮里?
“卡特拉斯的官方星道幾個小時前突發了隕石碎片風暴,你等的星艦不會來了。這次獸群動亂,都是因為你手里提著的這只星獸吧。”
邵關猛然抬起頭,額上滿是冷汗:“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如果被查出來了的話,他的仕途肯定就完蛋了。
邵關右手提著籠子,左手慢慢地摸向身側的配木倉。
他不知道晏瑜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在荒郊野嶺動手的話,沒有監控,誰也不知道晏瑜是他殺的……
晏瑜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像是看熱鬧一般地湊過去:“喲,才幼年期,就有3S級別的精神力了,但它怎么看著都快被你折磨得不行了——”
殺了她。
然而隨著邵關意念動彈的手指甚至都還沒有摸到木倉柄,下一瞬,一股鋪天蓋地的猶如巨石壓頂的重壓襲來,他堵在嗓子眼里的尖叫甚至都還沒有喊出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在空中旋轉,緊接著又被狠狠地壓在草皮上,連抬脖子的力氣都沒有。
晏瑜用靴子狠狠地踩在他的胸腔處,邵關痛苦地低哼一聲,滿眼震驚,難以置信地詰問道:“怎么可能?你……你的精神力恢復了?”
晏瑜卻直接忽視了他的問題,一陣毒打,4S級別的精神力就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讓他毫無還手之力,晏瑜忽然轉過了頭,視線越向別處:“阿辭,來。”
“怎么?”
晏瑜將腳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邵關踢到顧辭川的身邊:“你來親手了解他。”別說邵關曾經將她的消息賣給晏琥想要暗殺她,便是他曾經對顧辭川做過的那些事,晏瑜也覺得不會讓這個人能活著離開卡特拉斯。
顧辭川瞇起藍眸,掐著邵關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起來。
哪怕項圈封印著他的精神力,顧辭川的肉身戰力仍然是一個可怖的存在。
“別……我錯了,顧大人,我錯了……”對死亡的恐懼讓邵關害怕得涕泗橫流,他的雙腿無助地亂蹬,激起草皮塵土飛濺,顧辭川的一雙大手卻如鐵鉗般緊緊地嵌在他的脖頸上,他只能感受著喉管里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最后顧辭川干脆地擰斷了他的脖子,隨著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一具軟軟的尸體被顧辭川丟下。
“這么容易就給他了一個痛快?”晏瑜有些不滿地看向顧辭川:“他當初那么對你,你怎么不多讓他吃點苦頭?”
顧辭川垂下眼睛:“報了仇就行,我不必跟他變成一樣的人。”
“算了,只要你開心,怎么都行。”晏瑜嘆了口氣。
顧辭川聞言忍不住望向晏瑜,神色微微有些動容。他當然知道晏瑜就是為了能讓自己親手報仇才松口答應自己出來的。
晏瑜走到了籠子旁邊,直接伸手就打開鎖把蜷縮在里面的小家伙拿了起來。幼崽下意識地想咬人,但是它實在是太虛弱了,乳牙咬在晏瑜的手背上跟撓癢癢似的。
幼崽的皮毛本來應該是雪白的,但已經被烏沉的血跡染得幾乎快要看不出原色了,晏瑜捏著它的后頸提起來,它也只能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多半活不過今晚了。
“可惜了,這么小就有3S的精神力,成年了那還不妥妥的到4S級。”晏瑜滿臉肉痛:“而且這次獸群動亂皆因它而起,恐怕它還覺醒了一個可怖的天賦異能,能夠控制比它精神力更低的星獸。”
幼崽的眼睛已經被結疤的血糊得睜不開了,它費力的睜開眼睛,圓滾滾的小肚皮呼吸的起伏已經微弱到快要沒有了。
晏瑜心底還是有些不忍的,雖然心里不報什么期望,但她還是問道:“你愿意和我簽訂契約嗎?我們剛結契后精神力共享,會有多余的能量轉入你的體內,你的狀態會好很多,至少能脫離瀕死狀態了。”
她的精神力觸試探著連接幼崽,果不其然遭到了拒絕。
星獸都是極其高傲的生物,絕大多數寧愿死也不愿意同人類簽訂契約。
晏瑜也不失望,只是覺得這么難得的一頭星獸幼崽就這么死了實在是可惜,她從儲物扣里拿出個軟墊,將幼崽放上去,又給它涂了些治療人類外傷的藥,不過也沒有多大用處了。
“我要回去了,你現在還有力氣使用異能的話,召喚你的族人把你帶走吧,如果我現在回卡特拉斯之后它們還留滯在那里,都會被我清理的。”
幼崽有氣無力地嗚咽了幾聲,突然晏瑜的腦海里聽到一個稚嫩的童聲:“人類,你站住。”
晏瑜頓住腳步,轉身望向那只幼崽,幼崽掙扎著用短小的四肢顫巍巍地爬起來:“我可以和你簽訂契約,但你要保證以后庇護我的族人,人類一直獵殺我們,我們的數量越來越少,甚至都已經瀕臨滅族了……”
“只要你們以后不主動傷人,我可以向上頭申請劃一片區域給你們魯卡斯星獸充作保護區。”晏瑜想了一會兒,斟酌著說道。
幼崽沒有理由拒絕,它并非是為了自己活下去而與眼前這個人類簽訂契約,而是為了它的族人。當然,它也對眼前這個人類挺有好感的。不過可惜的是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毫無精神力的波動,不然它還是更喜歡那個看起來很強壯的人類男人。
星獸本身順應精神力契約之后,晏瑜和這只星獸很快就簽訂了契約。契約之后,星獸的狀態好了不少,它很快用異能控制獸群離開了,在晏瑜和奧斯汀通過視訊之后,也確認了獸群撤退的情況。
既然獸群離開了,那晏瑜也不必急著回去了,她拉著顧辭川的手,有些疲倦地在戈壁的一塊巨石上坐下。
“阿辭,我們在外面坐一會兒吧,回去之后我就不能跟你這么隨心所欲了。”
顧辭川輕輕頷首,一雙藍眸安靜地凝視著她,晏瑜沒忍住,又忍不住將唇湊了上去。
干燥枯涸的戈壁夜晚卻美得讓人心顫,深藍的夜幕如同鋪開的畫卷,群星璀璨,流淌的熒光仿佛讓天地之間加了個朦朧的濾鏡,夜色沉沉,星河萬里。深愛的人就在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才難分難舍地分開。
顧辭川一雙藍眸像是泛著澄澈月光的海面,明明是那樣冷峻凜肅的五官,此時此刻眉眼眉梢卻都是柔情。
這一天,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他對晏瑜的愛,遠遠比她知道的早,比她想象的深。
他將晏瑜的手握住,然后把她的手拽著放到自己上衣的扣子處:“阿瑜,標記我。”
“不要臨時標記。”
“終生標記我。”
晏瑜的指尖一顫,她卻將手縮了回來:“阿辭,我現在什么都無法給你,我不能……”
“晏瑜。”顧辭川滿臉不悅地蹙起眉毛,他都這么主動了晏瑜竟然還不肯上,他不由得滿腹慍惱,冷冷地丟下一句能讓所有alpha暴怒的話:“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