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風很沒面子的被黑齒常之攆了出來,既然不能說服黑齒常之,狄風只好去見阿史那骨篤祿。狄風現在可不想讓阿史那骨篤祿和黑齒常之拼個兩敗俱傷那樣一來阿史那道真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因為阿史那道真的關系,阿史那骨篤祿對狄風倒是很客氣,他設宴款待了狄風,還叫來了自己的弟弟阿史那默啜陪同。
阿史那骨篤祿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想統一西突十姓,但安西現在富庶兵馬強壯,又有阿史那道真坐鎮西突,所以他只能把精力先集中在北面,大唐內亂正是他奪取幽云的好機會。
狄風既然想說服阿史那骨篤祿就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頡跌利施可汗你還要在發兵幽云嗎?”
阿史那默啜坐鎮南牙對唐用兵就是他的人馬,他倒是個直性子,還沒等阿史那骨篤祿開口就搶著問道:“狄大都護莫不是來做說客的?怎么你大唐怕了么?”
狄風哈哈笑道:“哈哈……說客?我可不是來做說客的,我是來救你們的。”
“救我們?誰用你救?你大唐戰亂不斷,已經自顧不暇了;再說別看你安西兵強馬壯,但要開打我們未必怕了你……”阿史那默啜不滿的回道。
“默啜休要多嘴,讓狄國公把話說完。”阿史那骨篤祿打斷了阿史那默啜。
“我來問你,對上黑齒常之你們可有勝算?”狄風問道。
阿史那默啜雖然蠻橫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打不過黑齒常之,他更更一下腦袋沒有答話,算是肯定了狄風的話。
狄風接著道:“你們以為大唐內亂,卻不知道右衛大將軍李孝逸領兵十萬已經把徐敬業趕到了海陵,剿滅應該就在近日了,而黑齒常之已經回到了幽州;左豹韜衛將軍劉敬同帶兵去了劍南,劍南蠻族是挺不住大軍討伐的;張光輔為諸軍節度領兵三十萬討伐諸王,相信不久九王也難逃一絲的下場。
問題是這些大軍一旦平定國內的紛亂,掉過頭來攻打你突厥,你可能挺得住?你若戰敗阿史那道真會怎么辦?”
狄風的話一出口,阿史那骨篤祿和阿史那默啜都不開口了,他們明白自己這幾萬人馬能連番破境成功仗著的就是地勢和唐軍大隊無暇顧及自己,但真要是大唐誠心征討,他們是不可能抗衡唐軍大隊的,萬一自己被打敗阿史那道真一定會趁機收了安北的地盤。
但狄風為什么要跟自己說這些呢?阿史那骨篤祿忍不住問道:“狄國公有話請直言,你為何要幫我們?我們又該如何?”
狄風道:“很簡單,狄某幫你們也是在幫我自己,安西逐漸強盛,武后滅了你們后也會對付狄某,為了自保,只能你我聯手,你們趁著大唐國內紛爭未息之際盡快撤兵回同羅讓出單于府,這樣一來武后也不會耗費財力再去追繳你等,單于沒有威脅黑齒常之也會被調回長安。
你們在安北發展,我在安西發展通商互市各部侵擾,我們兩家制衡武后,只要沒有過激舉動她就不會動任何一方。狄某言盡于此何去何從你們自己考慮。”
阿史那骨篤祿猶豫了一下又問道:“狄公如何斷定武后平定國內后不會追討我們?”
“你們突厥不來犯境的話朝廷何時主動派兵清剿過你突厥?我的安西有吐蕃鉗制,朝廷在沒有平定吐蕃之前也不會去動我,如果朝廷真有動狄某的意思,你們還可派兵佯攻庭州助我一臂之力。再說武后平定內亂后還要穩定朝堂局勢,休養生息,暫時是不會對付我們的。
但是你們要是執意不退,武后為了轉移朝堂的注意力,必定會討伐你們,你們一敗,安北就會有朝廷大軍駐守,實不相瞞,武后早有設立北庭都護府的打算,到了那時我的安西就會被一分為三,你們完了我也被安北吞并了。”
狄風說的半真半假,不由得阿史那骨篤祿不信,他仔細想想退兵讓出單于對自己也沒有害處,地方就在那也不會長腿跑了,大不了以后找機會再奪回來。倒是安西現在富庶,跟著狄風互市也能沾些好處,于是阿史那骨篤祿端起了酒碗道:“為了我們的互盟干了此碗。”
有突厥美女陪著,狄風放開酒量一場豪飲直到把阿史那骨篤祿和阿史那默啜喝趴下才算結束。
直到狄風回轉安西時,阿史那默啜還用佩服的眼光看了狄風背影好久。
“此人不凡,有手段、也有雄心大志,希望以后不要成為我突厥的敵人。”這是阿史那骨篤祿對狄風的評語。
“是啊!也能喝酒,再來兩個默啜也喝不過他。”
阿史那默啜跟著補充了一句,讓阿史那骨篤祿為之語塞。
狄風沒想到,自己為了制衡阿史那道真做大,特意保存了東突厥的實力,卻給剛剛上任的新平軍大總管薛懷義白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薛懷義領兵到了單于,阿史那骨篤祿早已帶著突厥人撤走了,沒費一兵一卒薛懷義就收復了單于都護府。
得意忘形的薛懷義一面向著武則天表功,一邊不加掩飾的嘲笑黑齒常之無能,“黑齒常之那蠻子打了突厥三四年也沒能把突厥打退,本將軍一到勢如破竹直接收復了單于。看那廝以后還好意思自稱是百戰將軍不?”
這話傳到了黑齒常之的耳朵里,頓時讓黑齒常之感到不快,言語上難免就與薛懷義有了沖突,結果兩人就此結了怨。
突厥平定了,可韋待價在吐蕃卻打敗了。韋待價回到長安就被武則天撤銷名籍,流放繡州。
不過讓武則天欣喜的是,徐敬業被斬了,劍南的劉敬同也大勝而歸,張光輔更是每天都斬敵數萬的捷報傳來。這些消息讓武則天心中信心倍增,她開始加快了清除李氏宗親的腳步。
來俊臣和衛遂忠、周興等人迎來了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但凡幾人看不上眼的或者有過節,不管是王公將相他們一律能找個理由拿辦。
瑯琊王李沖曾經污辱過自己,衛遂忠可是時時沒有忘記,現在只要和李沖沾邊的都是衛遂忠打擊的對象,皇族鄂州刺史嗣鄭王李等六人被處死了、薛家也被滅了門、就連貝州刺史紀王李慎沒有參與謀劃,但也被牽連入獄,他的八個兒子,如徐州刺史東平王李續等,相繼被處死,家屬被遷移嶺南。
一場屠殺讓李氏皇族人人自危再也沒有反對武則天的聲音出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