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隨著一聲痛呼,從遠處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人。劉冬眾人抬眼一看,原來是暫三團機要科長徐亞君。
徐亞君一邊跑一邊抹眼淚,等跑到跟前的時候那張俊俏的臉蛋已經變成個大花臉了。“飛哥在哪兒?”問這句話的時候,徐亞君眼里的淚水還在不停地往外涌。
“在里面。”劉冬用下巴指了一下前面的帳篷。
徐亞君低頭就往帳篷里沖,守在帳篷門口的兩名戰士繃著臉把手里的步槍一橫,擋住了去路。這二位是跟著胡飛下山的突襲小分隊的隊員,他們可不管徐亞君是什么人。在這些人眼里只有飛哥。胡飛手術期間也別說是徐亞君了,就是天王老子他們也不會放進去。
“你們讓開!”一向給人的印象都屬于知書達理型的徐亞君突然尖叫了起來,那樣子比一頭發怒的母老虎也不遑多讓。兩名戰士充耳不聞,仍舊面無表情的持槍而立,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眼看徐亞君情緒有進一步失控的傾向,劉冬忍不住了,“徐科長!飛哥正在里面做手術,誰也不能打擾!難道你想讓飛哥的手術失敗嗎?”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劉冬已經聲色俱厲了。
“手術?”徐亞君重復了這兩個字,然后直直的望著劉冬,“參謀長,你說飛哥正在做手術?他沒危險?”
“有危險沒危險我說了不算,那要看張醫生的手段了。不過,你要是現在硬闖進去,就很可能會影響到手術的正常進行!徐科長,你還是在這里和我們一起等消息吧。”
劉冬這段即算是安慰,又算是警告的話一說完,徐亞君立刻就安靜了。老老實實往那兒一站,雖然臉上焦急依舊,卻再也不敢硬闖帳篷了。
暫三團跟著張靈甫參與到爬懸崖偷襲張古山的作戰當中之后,他們這支名不見經傳的部隊一下子就成了整個武漢大戰場上百萬**部隊中的焦點了。
平常是個清閑單位的機要科業務量猛增,徐亞君連著幾天都在電臺跟前守著,根本就沒功夫和外面人聊天。剛才是一個團部參謀來發電報的時候,偶然提起了胡飛受傷的消息,徐亞君聽到之后讓驚得魂不附體,當時就扔下電臺跑出來了,這一路上是怎么來的她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胡飛還有救,她哪里還敢亂說亂動?
胡飛這次受的傷太重了,手術一直進行了將近三個小時仍舊沒有結束。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帳篷門打開了,眾人一陣欣喜,從門里出來個護士,見面就向劉冬要油燈和手電。光線太暗,手術室需要照明。
劉冬命令人趕緊去找,隨后向這個護士打聽手術情況。聽到護士說手術進展順利的消息之后,在場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五六盞油燈和兩只手電很快拿來了,手術帳篷里立刻通明一片。在燈光的映襯下,幾個人影背對著眾人正在帳篷里忙碌著。床上躺著的病人自然就是胡飛了。
就在眾人默默祈禱手術成功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聽聲音像是有人在爭吵著什么。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地往這邊來了。劉冬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團。是什么人這會兒來搗亂?實在是可惡!
聽著聲音越來越大了,劉冬猛然扭過身,迎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就去了。一伙兒人正吵吵嚷嚷的正往這邊來,看他們一路走一路吵的樣子,似乎還都挺激動。
“站住!”劉冬舉起手就是一聲低吼,他怕聲音大了驚擾到帳篷里正在進行的手術。
來人也看見劉冬了,這伙兒人站是站住了,吵嚷的聲音卻更大了。
“都給我閉嘴!媽了個巴子的,誰敢再大聲亂嚷,老子現在就要了他的命!”劉冬這會兒是真急了,往常從來不說臟字的他這會兒也開口罵人了。
就聽見稀里嘩啦一陣響,跟劉冬一起過來的茍天曉等人已經各自拽出隨身的武器。一個個怒目注視著來人,手里的槍口直指這幫有搗亂嫌疑的家伙!
來的這群人有一半是暫三團的,另外一半是一五三旅的。暫三團的人看見參座發怒了,一個個把腦袋一縮,立馬就閉上了嘴。另外那些一五三旅的卻沒這么聽話,人群前面有個少校軍官面對槍口依然不懼,別人都不敢說話,他敢說。
“劉參謀長,這件事情你給評評理。貴部這些人做事太不像話了!”說話的這位是張靈甫手下的營長,張靈甫負傷之后張古山襲擊部隊一五三旅方面職務最高的軍官少校營長鄭英。這人和胡飛等人接觸過很多回,他認識劉冬。
“有什么事以后再說,請鄭營長暫時離開這里!”
劉冬的話很生硬,往常他不是這樣的。今天一是胡飛負傷影響了他的情緒,另外他也沒心思去處理什么問題。看這幫人吵吵鬧鬧的樣子,不外乎是兩邊的官兵馬勺碰鍋沿、又發生什么小矛盾小糾紛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哪有胡飛做手術重要?
鄭英對劉冬的態度很不滿意,眼皮一翻、嘴角帶出一個冷笑,“哦?劉參謀長不想管嗎?嘿嘿,胡團長不在,貴團的管理竟然松弛成如此程度?實在是讓鄭某驚訝。”
“放肆!”劉冬還沒說話呢,茍天曉先就惱了,張口一聲怒斥,舉槍就指向了鄭英的腦門。說別的茍天曉或許還不至于發火,可這個鄭營長在這會兒說什么胡團長不在,那不是犯眾人的忌諱嘛?胡飛還在帳篷里面動手術呢,你說人不在是什么意思?
鄭英臉刷一下就白了,他真沒想到上門講理能被人家用槍指著腦袋。不過,七十四軍的營長又豈是軟骨頭?當面掏槍對著干他不敢,硬著頭皮不服軟他還是能做到的!
劉冬一看不好,趕緊伸手把眾人給攔住,一把抓住茍天曉拿槍那只手,“茍營長、熊營長,你們把槍都收起來!李營長,收起槍。槍口不能指向友軍。”生氣歸生氣,可要眼看著眾人一怒之下把七十四軍的營長給打死到這兒,劉冬還是絕對不能同意的。
“鄭營長,我們團長正在進行手術,絕對不能受到任何打擾。有什么事你小點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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