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舅是不是兇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那得是日本人說了才算!你二舅往哪兒走了?他去哪個鄉(xiāng)下了?快說!”胡飛兩步邁過去,一把抓住了偽軍班長的脖領(lǐng)子!
“我知道,班長二舅家在從這兒往西南十五里的廖家屯。”仿佛是下了決心要和班長過不去似的,又是剛才那個揭發(fā)班長的偽軍爆了料。這位對著胡飛說完之后,轉(zhuǎn)臉還去和班長解釋,“班長,你二舅要是沒事兒,讓日本人去查查也沒啥大不了的嘛。要是萬一有事,咱這一個班的弟兄可都得跟著倒霉呀!”
偽軍班長怒哼一聲,要不是胡飛在這兒,這回他立馬就得和這個叛徒手下來個不死不休的生死決斗!
“好小子,回頭我就向皇軍推薦你當(dāng)這個城門班長!開門,我要帶人去把潛逃出城的嫌疑犯抓回來審問!”
“多謝長官栽培,我這就開門!長官,您帶的人手夠用嗎?用不用我跟著去打打下手?”這偽軍認(rèn)定胡飛是鬼子派來的人了,一邊招呼人開城門,一邊陪著笑臉緊巴結(jié)。
“不用,一個快六十歲的老糟頭子還能蹦跶出啥花樣?小子,有前途,好好混,我看好你!”眼看城門開了一條縫,胡飛拍著肩膀夸了這偽軍兩句,當(dāng)先沖出了城門。后面孫老六等人緊隨其后,這會兒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楊光!你竟然敢一下子放出城六個人?你檢查他們的證件了嗎?你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在哪個部門公干嗎?”人一出城,那偽軍立刻忙著去關(guān)城門。看到這兒,城門班長再也壓不住火了,幾步?jīng)_到跟前用手指著這個手下叛徒的鼻子發(fā)出一連串的指責(zé)!
偽軍楊光剛開始還準(zhǔn)備反唇相譏來著,當(dāng)他聽到第二句臉色就白了,等到班長一通話說完了,這位一分鐘前還在幻想著升官發(fā)財(cái)?shù)膫诬娨呀?jīng)面如土色了。
“哼!你個反骨仔、二五眼!別人隨便說點(diǎn)啥你都能信,他說他是山田太君派來的你就信?啊?還想把我踢下去你來當(dāng)這個城門班長?做你的白日夢去吧!哼!等著日本人來了我看你怎么說?看在你姐夫王翻譯官的面子上平常我老讓著你,想不到你是這么個混賬東西,我呸!”
“班長,你知道這些怎么不早說?”楊光這會兒再也沒有剛才的趾高氣揚(yáng)了,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幽怨。
“我早說?為什么要早說?你都準(zhǔn)備攀高枝了,準(zhǔn)備把我給踢下去你當(dāng)這個班長了,沒一槍崩了你老子就算涵養(yǎng)好了!還早說提醒你,想什么好事兒呢你?”
“那六個人要真是在城里殺了日本人,人是我放出城的我承認(rèn)我倒霉。可是班長,日本人要是追查出來人是從咱們這個門出去的,你這個城門班長能一點(diǎn)事沒有嗎?嘿,要倒霉也是咱倆,咱們這個班的弟兄跟著一起倒霉!我有我姐夫罩著,指不定還能留條活命,班長你可就不一定了吧?”
城門班長瞬間呆若木雞,把守城門的偽軍“噗通噗通”當(dāng)場坐地下好幾個。
出了城門一路狂奔,六個人一步不敢停的跑回了城外的客棧。折騰半夜這會兒已經(jīng)到凌晨了,客棧里伙計(jì)掌柜的全睡了。客棧大門緊閉,除了一條黑嘴黃毛的中華田園犬在院子里巡邏之外,整個客棧竟是一個值夜班人的都沒有。
幾個人半夜回來,客棧的大門當(dāng)然是上鎖了。疤瘌三上去叫門,院子里值班的大黃狗跳起來就是一頓狂吠。至于掌柜的和伙計(jì)則是用被子把頭一蒙,嘴里嘟囔了兩句夢話之后繼續(xù)蒙頭大睡。
拍了幾下除了狗叫之外沒別的聲音,胡飛趕緊叫住了疤瘌三,“別拍了,夜里安靜,敲門和狗叫的聲音能傳出去老遠(yuǎn)。咱們還是自己翻墻進(jìn)去吧。”胡飛看了看客棧的圍墻,也就是一人多高,普通人站到墻根底下往上一躥就能扒住墻頭,翻墻而入根本就沒難度。
“可是,這院子里的那條狗怎么辦?”六耳猴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媽了個巴子的!把你喂了狗,狗吃飽了就不叫喚了!六耳猴,你給我先上!到底是你打死狗還是狗吃了你,你和狗商量去。給我上!”疤瘌三一推六耳猴,一把把人推到了墻根上。
“就會欺負(fù)我,你咋不讓胡老弟先上呢?”六耳猴嘴里低聲抱怨著,就在胡飛看不下去準(zhǔn)備自己先過去收拾了那條狗的時候,這胡子扳著墻頭極其利索的翻身跳到了墻里頭。
聽見人“噗通”的落地聲,院子里的狗用力叫了兩聲之后忽然變成了“喲喲”的低聲叫喚,接下來竟然是沒了聲音。六耳猴這么快就把看家狗給解決了?胡飛有點(diǎn)驚訝了,就算是他,要解決這條狗恐怕也得個一小會兒,想不到這個六耳猴竟然是這方面的高手!
“嘿嘿,六耳猴經(jīng)常擅闖民宅的,這小子知道怎么對付看家狗。放心,出不了意外。”孫老六悄悄向胡飛解釋著院子里傳出這種聲音的原因。
又過了半分多鐘,客棧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六耳猴站在門里頭往外招手,“快進(jìn)來!”
幾個人進(jìn)了院子快速回各自房間收拾行李,到后頭牲口棚里把馬牽出來,剛走到前院就看見掌柜的和伙計(jì)正笑呵呵的站在大門口,“幾位這是要走了嗎?”掌柜的手拿賬本對著眼前的客人頻頻微笑。邊上的伙計(jì)同樣是一臉討好的笑容。
“剛才叫門的時候沒人,該走了倒是想起來收錢了!你們這掌柜的和伙計(jì)可真會做買賣!”疤瘌三氣哼哼的看著那邊笑得歡暢的倆人。雖然他是打家劫舍的胡子,住店得給店錢這點(diǎn)卻是必須要遵守的。盜亦有道,就算胡子也有自己的行業(yè)守則。
“剛才睡得太死,真的沒聽見!要不是被看門狗的慘叫聲給驚醒了,我現(xiàn)在還睡著呢。幾位客爺,阿黃可是我們東家放到這兒的鎮(zhèn)店之寶啊!這讓您幾位給整死了,過兩天東家來了,我可怎么交代呀?”
剛才還是笑瞇瞇的掌柜的立馬換上了一張苦瓜臉,那邊店伙計(jì)更是飛跑過去抱著看門狗連連悲呼,搞得好像死的是他的什么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