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個人到了古代,不如意之處甚多,但最不如意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古代落后的醫(yī)療條件,以及古人的短命,在現(xiàn)代活不到七十,那基本上就算是短命的了,而這里,卻是七十古來稀——
“言兒,可是去病的孩子不妥?”
好吧,衛(wèi)大將軍,乃可以去做神了!
“如果我沒記錯,去病這個孩子活不過十歲”。
“怎么可能——”
“我記得好像是皇上很疼愛這個孩子,去哪里祭祀的時候帶著,著了風(fēng),不久就沒了”。
衛(wèi)大將軍到底是神不是人,很傻的問了一個更傻的問題,“那怎么辦?”
我嘆氣,如果是我,自然是趁現(xiàn)在剛有,流了,省得以后傷心,但這是古代,流產(chǎn)藥一般人都不肯配的,怕傷陰德,更別說流掉自己的孩子了,“你找個機會跟去病說說,看他的意思吧,如今既知道原因,仔細一點,避過去也是可能的”。
“只能如此了,言兒——去病還年輕,以后孩子肯定有的,這一個兩個的也沒關(guān)系,你別太操心”。
我譏諷一笑,“夫君大人,按我的意思直接打掉,省得以后傷心,你當(dāng)真以為我會為一個未成形的孩子操心?”
“那,去?。俊?
“去病有母親有妻子,馬上還會有兒子,輪得到我為他操心?夫君大人善察人心,連自己妻子在操心什么都不知道?”
“言兒——我也沒辦法,那總是三姐,是皇后,沒有她就沒有衛(wèi)家的今日,沒有我的今日,我如今還會是那個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叫你李小姐的衛(wèi)二郎——”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言兒,我已經(jīng)跟皇后說清楚了。她必然不敢再動手的——”
“不敢動手?周秀娘敢一次又一次的刺我,是仗了誰的勢?”
他眉尖緊蹙?!把詢骸?
我一陣氣虛,便覺站不住,伏到他懷里,“快,送我回去,累的很”。
“言兒——”他俯身抱起我,“言兒,還是找個大夫瞧瞧的好。這幾日你精神越發(fā)不好了”。
“不要,他們來了也就說什么體虛血虧,我不想聞那股子藥味”。
他一嘆,加快步子。
新年過后,衛(wèi)大將軍再度失信,比年前還要忙上幾分,原因很簡單,匈奴騎兵犯漢朝右百平和定襄,殺一千多漢人,奪金銀財寶無數(shù)后揚長而去。劉小豬得知后龍顏大怒,決定再次動用武力,直搗黃龍。消滅匈奴的主力部隊,從而從根本上解決匈奴問題。
霍大將軍當(dāng)然毫無懸念的披掛上陣,雪藏多時的衛(wèi)大將軍也再次上場,我算著日子,也該到霍大將軍創(chuàng)造“封狼居胥”神話的時候了,他的日子已然不多……
“琢玉——”
小小少年驚喜轉(zhuǎn)身,“阿姐!”
我加快步子,拉著他矮下身子,擰擰他的臉?!拔覀冏劣耖L成個男子漢了!”
他耳根微紅,“阿姐。琢玉已經(jīng)十六歲了”。
“是啊,十六了。中意哪個姑娘?阿姐這就遣人去說媒”。
小小少年臉紅了,“阿姐!”
我握著他的手,“男大當(dāng)婚,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阿姐忙,有事一定要開口說好么?”
他點頭,“嗯”。
“在這做什么?”
“看水,阿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出門就是水,比這里的綠多了”。
我點頭,伸手去撫他凍的紅彤彤的臉頰,“琢玉,我沒時間陪你,你可怪我?”
“阿姐不來陪我,是有事要忙,琢玉只怪自己幫不上忙”。
我頓了頓,他再度開口,“阿姐,我想跟驃騎將軍去打仗”。
我失聲驚呼,“不行!”
“阿姐——”
我抓住他的手,“不行不行,我的琢玉要安安全全的,做個風(fēng)流俊公子,琢玉,你不能去,不能——”
“阿姐——”小小少年突然放開我的手,單膝跪了下去,“屬下見過驃騎將軍”。
霍小侯爺眉頭緊皺,伸手將我披風(fēng)上的防風(fēng)帽緊了緊,“冷?”
我搖頭,雙手卻仍在發(fā)顫。
“進去說,琢玉,生火”。
“阿姐,我要去打仗”。
我捧著茶杯,“為什么?”
他頓了頓,“驃騎將軍如今已娶親,卻仍不肯給阿姐一個名份,想是為我何家門楣所限,阿姐,我要功名,我不能讓你一輩子這樣沒名沒份的留在他身邊”。
“琢玉——”我?guī)缀醵瞬环€(wěn)手中的茶杯,“我是何言玉”。
他呆了呆,“阿姐的名諱,怎么了?”
霍小侯爺冷哼,“無名無份跟著本將軍?你也太瞧低你阿姐了,你再孤陋寡聞也該知道大將軍夫人名諱正是何言玉!”
他徹底呆住,我鼻尖無端酸澀,伸出手,“過來”。
他怔怔走到我面前,我拉著他伏在我膝頭,撫著他漆黑如墨的長發(fā),“琢玉——”
良久,他猛地站了起來,后退兩步,“阿姐既為大將軍夫人,琢玉更不該給阿姐丟臉”。
“琢玉,這幾年我一直沒帶你去衛(wèi)府就是不想你沾上那些東西,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做你的何琢玉”。
“阿姐,琢玉是男人,不能一輩子活在阿姐的蔭蔽下”。
“琢玉,我不愿你上戰(zhàn)場,你要功名要前途,我讓你姐夫給你安排一個可好?”
他頓了頓,低低開口,“阿姐,我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拿”。
我牽起嘴角,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杯中。
霍小侯爺開口,“男人該當(dāng)如此,琢玉,你阿姐婦人之仁,不必當(dāng)真”。
“謝將軍”。
“琢玉——”
霍小侯爺打斷我,“琢玉,你姐姐如今在將軍府自身難保,你的存在若是被他人知曉,只會連累你姐姐,萬事小心”。
“是”。
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你別嚇?biāo)劣瘛?
“阿姐,下次得便,帶兩個小少爺讓琢玉瞧瞧可好?”
“你是他們舅舅,叫不疑登兒”。
他綻開一個笑容,帶著幾分稚氣,“那時候聽說大將軍得了一對雙胞胎少爺,我還在想大將軍夫人真是好福氣,想不到竟是阿姐”。
我勉強笑了笑,“我們琢玉得了一對雙胞胎外甥不也是好福氣?”
他點頭,“是啊,那些人知道了要羨慕死了”。
“哪日得便我送他們?nèi)ヲ婒T將軍府,你去那瞧他們可好?”
“嗯”。
“小舅舅第一次見外甥,可要準(zhǔn)備好了見面禮”。
他緊張了,“要準(zhǔn)備什么見面禮?”
“我們那小外甥腳腕上戴的鈴鐺都要舅舅送的,琢玉可要記住了”。
“腳鈴,阿姐放心,忘不了!”
“來,讓阿姐瞧瞧功夫練的怎么樣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