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上了大部隊,我這才發覺口干舌燥,然后后知后覺的看了看無慚,某人涼涼回望了一眼,某立即低頭認錯,“菁兒,我這人話多,你多見諒,聽過忘了就算”。
“舅母客氣了,菁兒新來,很多事不懂,日后還需舅母多多指點”。
“指點不敢當,去病性子急——”某人戛然而止,下意識后退兩步,呃,霍大少,某對你家親親娘子真的一點惡意都沒有的說,麻煩您能不能別用這么可怕的眼神看某?
“言兒,跟菁兒說什么說的這么高興?”
呃,衛大將軍,你哪只眼睛看到某高興了,某明明是嚇的發抖好不好?
“去病,看來言兒很喜歡菁兒,”某將軍拍了拍自家外甥的肩膀,“轉眼去病也娶親了,怪不得舅舅老了,菁兒,以后有空多來看看你舅母,她一個人在家也是寂寞”。
某憤憤瞪了某將軍一眼,就知道說,您老一大把年紀的蹦跶什么,回家頤養天年不是正好?
他低低一笑,“去病,菁兒瞧著便是個好孩子,好好待她”。
陳府一如衛府,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丫鬟小廝穿梭不息,當然,高興的也就這些丫鬟小廝,霍某人這場婚姻,跟他舅舅當年一樣,沒幾個人真心歡喜的,我想到這不由放柔聲音,“菁兒,不要拘束,二姐是極爽快的人,日子長了你就知道了”。
衛家二姐不爽的看了看我,“這是我兒媳,不用你在這做好人”。
某黑線,“二姐,我家寶貝們十三年后也是可以娶媳婦的,”所以某絕對沒有跟您老搶媳婦的意思。
衛二姐似笑非笑瞥了我一眼。“說起來,不疑他們怎么沒跟來?”
“今天天冷,怕他們著涼——”我話音未落。琉璃快步進來,“將軍。無怖小公子——”
我心中一突,手中筷子啪地落地,“無怖——”
“說清楚!”
琉璃頓了頓,“將軍請隨奴婢來”。
我勉強穩住氣息,“去病,我去看看,你不用——”
他打斷我,“無怖是我的人。你不放心可以跟來”。
我伸手扶了扶桌子,“姐夫,二姐,失禮了”。
“無怖到底出什么事了?”
所謂物以類聚,霍大將軍手下幾個美女丫鬟幾乎個個冷臉少語,琉璃一般隨著他出外辦事,更是如此,一張俏臉從來沒有半分多余表情,聞言冷冷答道,“昨日無懼喝多了。不知怎的便摸進了無怖的房間——”
我頓住腳步,驚訝的看向她,“你的意思——”
她面無表情點頭。“回夫人,是”。
我失聲驚呼,“怎么可能!無懼喝的再多,也不可能——”
驃騎將軍府仍是一片喜氣,一點也沒發生大事后的浮躁不安,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無怖的小院,剛進門便發現無憂夫婦心神不寧的張望著門口,見了我們立即迎了過來,我掃了一眼。發現玉媚奴竟也冷笑著坐在院子中的一方石凳上。
“誰讓她出來的?”
楊氏顫著聲音跪了下來,“將軍恕罪。奴婢見姑娘實在悶的慌,又沒出府——”
玉媚奴尖聲開口。“怎么,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不讓瞧不讓說不成?”
我心念急轉,“是你做的手腳?”
“我可沒那個本事做手腳,夫人大可問問你的乖弟弟”。
“你什么意思?”
她再度哼了一聲,“一家子的男盜女娼,外甥戀舅母,姐姐戀……”
“送她回去,再有人自作主張,殺無赦”。
我怔怔看了看暈過去的玉媚奴,又看了看霍大將軍森然生霜的臉,腦子一空,腳下便再也支撐不住——
“小姐!”
我扶著無慚的胳膊,一手按著自己跳的厲害的太陽穴,“沒事,扶我進去瞧瞧無怖”。
無怖安靜的躺著,臉上淚跡未干,似極了易碎的水晶娃娃,我又是一陣心疼,這個多災多難的孩子呵——
在房間兩頭打轉的無懼一見自家主子,撲通跪了下來,“將軍,此事事了后,無懼一定自裁以謝天下,絕不給將軍抹黑”。
“你的確該死,無憂常不在府中,我將無怖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
無懼咚地磕了下去,“無懼該死,無懼該死……”
“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無懼寡淡的臉上滿是愧悔,“昨日將軍大婚,我一時心喜,便多飲了幾杯,不想迷迷糊糊便被人扶到了這里——”
我打斷他,“誰扶你過來的?”
他更加愧疚,“我記不起來了”。
“叫醒無怖”。
無怖醒了,感覺到我的存在,叫了聲阿姐,淚水又涌了出來,無慚不耐冷喝,“不準哭!”
無怖一噎,淚水涌的更快,我頭更痛了,勉強耐心道,“無怖,你仔細想想,是誰扶無懼過來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無慚的冰雕臉終于破功,“小姐,你先回去,此事交給無慚”。
“也好——”
無怖一聲尖叫,“阿姐,阿姐,你不要無怖了!”
被他這一叫,我只覺太陽穴漲的更厲害,多日的心力交瘁終于找到突破點,只勉勉強強叫了聲無怖,便眼前一黑往下栽去——
韓玫瑰曾無數次打擊我,說我步步小心處處算計,遲早短命,如今回頭一想,韓玫瑰的毒舌果然真他娘的欠扁的正確無比,如今沒了劉小豬無條件的回護,沒了他全心的信任,在這復雜的大將軍府,某還真他娘的會短命的——
“言兒,以后這些事交給下面人就是,這樣事事親力親為,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我俊美秀雅的夫君啊,如今連你,我也不敢信了呢,我又如何去信那些人?
“言兒,大夫說你思慮過甚,于身子大害,過了年我便陪你出去散散心可好?”
玉媚奴沒說完的話是什么,姐姐戀的,應該是弟弟了,只是這一屋子姐姐弟弟的,又會是誰?
“言兒,高興一點,你這樣我瞧著難受”。
我勉強忍住鼻間的酸澀,“叫無慚進來”。
“言兒——”他輕輕一嘆,在我臉上親了親,揚聲,“玲瓏,叫無慚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