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找她干毛?再說了,顧旭白身邊天天都跟著保鏢,能出什么事。薛寧一路腹誹,車子卻開的飛快。
駛出三環,薛寧帶上耳機給梁秋打回去,結果無法接通,再打顧旭白的號碼,也是一樣,眉頭愈發擰緊。齊博遠不會喪心病狂到,除夕前一天對他下手吧?
他就不怕,顧旭白的父親把他碎尸萬段?到時候別說是君安了,老實去小黑屋撿肥皂度過余生都算是善終,他哪里來的膽子這么干。
除了這個,薛寧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人,敢對顧旭白下手。
到了地方,發現路邊停了一溜的跑車,梁秋那個慫貨,被人扒了衣服五花大綁捆在一輛法拉利的車頂,而顧旭白則被幾個人圍著,臉色陰郁。
薛寧把車停下,透過車窗觀察片刻,發現他身邊的保鏢還在,直覺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否則這幫孫子,不敢這么對他。
熄火拔了鑰匙下車,薛寧雙手抄進兜里,氣定神閑的朝他們走過去。
路燈清冷的光線透過雨絲,朦朧的照著天橋,橋底的陰影里,煙頭的火光忽明忽滅。雨絲綿密,冷風從四面八方刮過來,臉頰刺刺的疼。
薛寧雙手抄在大衣的口袋里,唇角掠過一抹嘲弄的淺弧。
一群腦殘不干正事。
圍在顧旭白周圍的幾個人,看到薛寧竟然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不由的吹起口哨。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個頭的,手里夾著一支煙,吊兒郎當的走出來,整張臉被風衣的帽子遮住,在陰影下看得不是太真切。“小妞,你膽很肥啊,知道哥幾個為什么抓他不。”
“不知道。”薛寧揚起唇角,視線從他身上掠過,不動聲色的望向顧旭白。
他的眼睛真的有問題,她確定!
收回視線,她蹙了蹙眉,鎮定自若的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說唄,我來都來了。”
“我說……”男人輕佻的吹起口哨,抬手朝顧旭白指去。“他是誰?”
“我哥。”薛寧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瞇起眼,隔著綿綿密密的雨絲淡淡的看一眼顧旭白。“有問題么。”
那男人輕嗤一聲,打了個響指,身體逼近過去,低頭在她耳邊輕笑。“膽子這么好,跟我怎么樣,馬上放了你哥和梁秋。”
“跟你?”薛寧挑了挑眉,施施然抽出右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你靠近一些,風太大,我怕我說了什么,你聽不到。”
男人抽了口煙,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嘴里的煙緩緩往她臉上噴,痞氣又不可一世。
薛寧被嗆到,瞳孔迅速收縮,猛的抓住他的手,曲起膝蓋用盡全身的力氣頂向他的下半身,跟著將他雙手反剪,壓到身后,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冷冷的抵著他的脖子。“爽么!”
她的動作太快,圍觀的人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就見領頭的男人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的張著嘴,話都說不出來。
薛寧手上的力道加重,匕首冰冷鋒利的刀尖刺破他的皮膚,血絲順著刀口緩緩淌下。“放人!”
男人這時才反應過來,戰戰兢兢的望著圍觀的人,嗓音發啞。“你們這幫傻逼,還不趕快給老子放人!”
“知道了……”人群騷動起來,大概十幾個等著看熱鬧的人,迅速散開,七手八腳的去給梁秋解綁。
梁秋都要嚇哭了,從車頂上下來,衣服都顧不上穿,一溜煙的往薛寧開來的suv跑。
顧旭白則在保鏢的幫助下,慢慢穿過寬闊的路面,朝著薛寧走過來。
“鑰匙在我口袋里。”薛寧蹙著眉,手上的力道未減半分,死死的控制住跪在地上的男人。
顧旭白點頭,偏頭跟保鏢說了一句,沒有焦距和任何神采的雙眼,定定的朝著薛寧所在的方向,執著的望著。
梁秋喜歡跟人賽車不是一天兩天,賭錢肯定是免不了的,沒想到他輸不起。
顧旭白來的時候眼睛就不是很舒服,結果到了地方,直接就什么都看不見了。對方人太多,保鏢怕他出事,所以一直隱忍不動。梁秋被逼的沒法,先打了沈顥的電話,沒人接,這才打給薛寧。
明天就是除夕,這個時候報警,無疑是給老爺子添堵。
他知道薛寧一定會來,可是真的聽到她的聲音,心里更覺得堵得慌。
熊孩子!
其中一名保鏢拿到車鑰匙去開了車過來,梁秋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的胳膊,降下車窗招呼顧旭白上車。
顧旭白沒動,等著車子到了身邊,才在保鏢的幫忙下,坐進車里。
薛寧回頭,沖保鏢使了個眼色,拖著跪在地上的男人后退幾步,撤了手,一個健步躥進車里,“嘭”的一聲甩上門。
坐穩的一瞬間,顧旭白的手環上來,死死的抱住她的腰。“他有沒有傷到你。”
“沒事。”薛寧伸手去摸他的眼睛,眉頭皺得緊緊的。“要緊么?”
“還好。”顧旭白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過來,抱住。
梁秋坐在后面那排,身上穿著保鏢脫下來的大衣,整個人抖的跟篩糠一般,目光深深的看著靠在顧旭白懷里的薛寧。
他知道她能打,但是沒想到這么……彪悍。
黎斌那小子還是有幾下的,沒想到居然被她吊打。一想到她攻擊黎斌那一下,他就有種蛋蛋的憂桑——以后還是離齊天宇遠一點。
不管是顧旭白還是薛寧,碾壓他完全沒壓力。
回到市區,保鏢直接把車開去了軍總院。
薛寧牽著顧旭白的手到邵修筠的辦公室坐下,旋即懶洋洋的拉開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雙手環胸,半瞇著眼看他。
這兩天一直在下雨,他明知道眼睛不好,居然還去救梁秋那個狗腿無間道,是不是傻。
“小秋是舅舅的獨子。”顧旭白忽然開口,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
“你眼睛恢復了?”薛寧移開目光,無聊掏出手機。“我又沒說你什么。”
顧旭白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她身上的殺氣還沒散,他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得到。
沉默著等了大概十分鐘,邵修筠穿著白大褂,急匆匆推門進來。“什么事這么急?”
“他的眼睛看不到了。”薛寧抬頭,涼涼的看著邵修筠。“有眼科的醫生值班么。”
邵修筠臉色微變,顧不上坐下,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
薛寧眨了眨眼,繼續低頭盯著手機屏幕。她要餓死了,本來準備拿了車去超市買些東西吃的,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
要不是梁秋那個狗腿無間道跑的快,她真想打死他。
把顧旭白送去眼科的治療室,薛寧看了下時間,丟下他,下樓拿了車去附近的超市買吃的。
她不愛吃零食,水果都吃的很少。逛了一圈,買了兩桶方便面,兩只面包,想想又拿了兩瓶礦泉水。
回到軍總院,顧旭白的眼睛已經恢復過來,面色陰沉的盯著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薛寧走過去,把袋子放到床頭柜上,興味索然的坐到他身邊。“要回去,還是今晚在這邊住。”
“回去。”顧旭白拿開平板,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掀開被子下床。
薛寧聳肩,站起身拎走自己的東西,跟他一塊下樓。
到錦湖已經夜里8點多,薛寧倒進沙發里,撕開面包的包裝,大口咬開。
“過來。”顧旭白閉了閉眼,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給你做好吃的。”
“好。”薛寧揉著肚子,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下來,抓著面包和礦泉水,快步朝他走去。
顧旭白抿著唇,抬手攬著她的肩膀,一起去了餐廳。
冰箱里什么都有,顧旭白一邊煎雞蛋炒肉絲一邊下面,不到十分鐘就煮好兩碗肉絲雞蛋面。
薛寧聞著味,吞了吞口水把吃到一半的面包棄了,主動過去幫忙。
梁秋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說,薛寧也不想問,反正那個狗腿無間道身上一堆一堆的毛病,遲早有天得把自己給作死。
吃完上樓一起去書房,顧旭白破天荒的沒有工作,而是抱著薛寧,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篩選ip,怎么通過ip鎖定具體地址和手機號碼。
薛寧全神貫注,他說什么都很認真的記下來,以致到后來,他又開始耍流氓都沒知覺。
直到藏在腿上的匕首,被他取出來,耳邊聽到他冷的滲人的嗓音。“你身上隨時都帶刀?”
“不是,接到電話的時候才準備的。”薛寧從他手里把匕首拿回來,站起身,解下綁在腿上的皮套。“保命的本事,蘇先生教的。”
蘇先生會的東西還真不少。顧旭白瞇起眼,看著她把刀收好放到一旁,隨即伸手把她拉回來,雙手環住她的腰,低頭吻著她的發絲。會鑒寶、能打架、梁秋教她才幾天,黑人家郵箱賬戶,黑的這么順手,在紐約做的一切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除了虎,他看不到絲毫平常女孩家的天真和嬌羞。
眸光黯了黯,顧旭白吻著她的脖子,嗓音喑啞。“還是不能告訴我么。”
薛寧癢的不行,伸手去推他。“給我時間。”
給她時間逃走。
顧旭白“唔”了一聲,在她的脖子上弄出深深的印子。“多久。”
薛寧翻了翻白眼,轉身將他壓到臥榻上,冰涼的指尖從他的脖子上,力道很重地劃過去倏地落到他的唇上。“想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