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陳孝儒!!!!感謝紅塵!!!)
演臺本是說書先生的戰場,為了取悅聽眾他需要在這里盡全力去發揮自己的本事。可此時,演臺變成了方解的戰場。
可此時,加于他身上的使命卻變得沉重了許多。
所以暮山登上演臺的時候腳步很緩慢,肩膀微微往前塌著。
老百姓經常會提到一句話,怎么觀察一個人是否練過武藝,要看他的肩膀,常年習武的人肩膀都會向前微微有些傾斜,叫做塌肩。這個姿勢看起來沒什么特別,其中有什么道理只有武者自己才懂。
暮山一直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修行者,因為他從來沒有認真的去修煉,也沒有人指點他什么,他只是在張真人身邊生活了三十幾年。
“真人讓我出十分力,可你還是王爺,所以我不知道該怎么打。”
暮山的話逗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越是小宗門的人笑的越厲害。
方解問。
“為什么生氣?”
暮山掃視了一圈那些笑著的圍觀者:“他們在譏諷我。”
暮山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是先和你打吧,真人沒讓我打他們。”
一層金銳之力加上土之力混合起來,在方解身前形成極堅固的一道防御。暮山看似平常緩慢的一掌,卻掀起來一股狂瀾。可這狂瀾有些奇怪,出掌平靜,也沒有掌風,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掌風在方解身前驟然出現,狠狠的撞擊在那層防御上。最讓方解驚訝的,是那掌風竟然不是重擊,而是在盤旋著削!就好像掌風里藏著無數柄細小鋒利的刀子,有規律的掃過,一層一層的切割著方解的防御。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內勁,這種內勁表面上看起來是一股,其實內里藏著無數無數的一條一條的細小內勁,就好像將無數根垂柳的紙條綁在了一起,揮動的時候,柳條不是一下子全都打過來的,第一根柳條抽打過來的時候,后面的柳條還沒有完成從后向前的變化。
形容起來,就是暮山的內勁,好像孔雀開屏。
好奇怪的一個人,好奇怪的攻擊方式。
只一下,對面看臺從一層到三層所有人都被掃帚拍中。不管是誰,都沒能避開。被掃帚拍中是什么感覺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誰沒事會用掃帚拍人?可是被拍中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那不僅僅是一種密密麻麻的微痛刺癢還會有一種窒息感。
之所以說更奇怪,是因為這些人都被掃帚拍中,可他們身邊的東西卻一點都沒有動,包括茶杯茶壺甚至毛巾,都沒有動一下。如果這是一種打掃的話,毫無疑問,這是最精確的打掃。
見方解居然沒有動,而自己的攻勢似乎對方解也沒有什么影響,暮山顯然詫異了一下。
相對于對面看臺上一大票衣衫襤褸的人,首當其沖的方解卻沒有任何變化。暮山只一下,就打了對面看臺上所有人的臉。他之前說過他有些生氣,因為那些人譏諷他了。一個有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了別人譏諷的笑。
方解不動,他覺得有些厭惡。
……
掃不動
到了這一刻,圍觀的人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道人修為有多高。也正是到了這一刻,人們才知道武王方解的修為有多高。暮山不停的掃,哪里還分什么東西南北,勁道所過之處,之前譏諷笑過他的人大部分都被掃中,頓時變得衣衫襤褸。能擋住暮山這怪異修為的人,并不多。而能擋住的又都是在咬著牙堅持,哪里如方解這樣云淡風輕?
暮山的雙手虛握,就好像手里攥著一把鐵鍬,朝著方解的腳下猛的一鏟。這是習慣,鏟東西都奔下面。
方解的腳往下躲了一下,演臺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
這一腳之后,暮山皺眉。
他使勁往后抽了幾下,紋絲不動。
方解忍不住在心里贊嘆一聲,原來天下真的無所不能修行。
兩把刀,輪流交替,快速無比。
真的有香味。
“豬肉白菜餡的……”
他雙手猛的往前一伸,虛空里抓住了什么似的往回一拽,嚓的一聲,就好像真的從暮山手里把那兩柄無形的猜到拽了過來,暮山的手心里竟是出現了血痕。方解一拽之下,那兩柄菜刀向后飛了出去。
方解身后的三層樓被切開兩道口子,從一層到三層都被切開了。方解將這兩柄菜刀拋出去的時候調整了一下力度,菜刀是從兩個包間的隔墻位置切出去的,一瞬間塵土和碎木砰地一聲都飛揚起來,燕子樓被切開兩條足有半米寬的大口子。
掃帚沒了,菜刀沒了。
他開始動起來,圍著方解游走。他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看不清楚人,只剩下一圈灰色的影子,就好像無數個人在圍著方解跑,殘影連著殘影,看不出來哪個才是真身。看臺上那些灰頭土臉的江湖客此時哪里還有心思去譏諷暮山,全都被臺上那兩個人的修為嚇住了。
其中一個人啐著嘴里的塵土說道。
“就是!”
地下議論紛紛,可方解這次真的忍不住想笑了。他的嘴角微微顫抖著,像是忍的很辛苦。之所以想笑,是因為暮山之前說的那句果然還是要出十分力才行,而他此時圍著方解跑起來,正是在出十分力……別人看不懂,方解倒是猜到了,暮山在……推磨。
每一個殘影其實都是真的,從四面八方朝著方解攻過來的攻勢,如長江大河般連綿不絕。非但如此,方解頭頂上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磨盤,隨著暮山的推動而轉動著,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往下壓。他竟是把方解看成了豆子,要把方解磨成粉。
暮山在順時針跑,而方解往逆時針的方向踹。
磨盤驟然而停!
“敗了啊”
他起身,離開。
“師公,您叫我干嘛?”
說完這一句,張真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