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是你?
“你能不能不要賣關(guān)子?”
葉懷袖有些懊惱的看了李閑一眼:“如今軍中有多少人在擔心你?達溪長儒將軍張仲堅大當家,小狄,還有鐵獠狼雄闊海他們,每一個知道你中毒的人誰不是提心吊膽?反倒是你自己,既然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給你下的毒,你怎么還這么一副好像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你呢?”
李閑有些無賴的問道。
葉懷袖嘆了口氣道:“你若是死了,我還不是得勞神費力的再去找一個新東家?”
“女子無情!”
李閑笑道:“而且口是心非!”
葉懷袖也不理他,只是看著手里的茶杯陷入沉思,李閑知道她還是在想到底是誰給自己下了毒,見她眉頭皺起來的樣子倒是漂亮至極,索性更不打算說下去,而是靠在床上看著葉懷袖精致的臉龐,越看越覺得她臉上無一處不美。便是皺眉沉思微微惱火的樣子也美的不似人間女子,就這么看了一會兒他實在不忍心于是嘆道:“其實這本不是什么難解的事,只是往前推起來倒是天長日久了些。若不是我剛巧知道一些秘密,倒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他頭上去。”
“到底為什么?”
葉懷袖終于忍不住問道。
李閑嘆了口氣道:“因為我現(xiàn)在站的位置高了,所以引起了一些人的擔心恐懼。而恰好想殺我的人忽然想起來,多年以前自己的結(jié)拜兄弟竟然就在咱們燕云寨,這樣一個好機會,放在誰手里也不會浪費掉。”
“換做是我的話……”
李閑笑了笑道:“或許也不會放過。”
他看著葉懷袖笑了笑,輕聲將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葉懷袖眉頭漸漸舒展開,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道:“你打算怎么辦?”
“現(xiàn)在最先要面對反而不是這個人。”
李閑笑著說道。
葉懷袖點了點頭說道:“是瓦崗寨。”
李閑嗯了一聲道:“徐世績對瓦崗寨還是沒有死心,他還是想做些事重新得到翟讓等人的信任,其實這一點我能理解,畢竟他在瓦崗寨這幾年盡心盡力,還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讓他離開他自然心中不舍,就算明知道翟讓等人已經(jīng)對他起了疑心,他還是想爭取一下,這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才會布這個局一來騙給你下毒那人,二來連徐世績也騙了?”
葉懷袖臉色平靜道:“徐世績臨走的時候見到你吐了那一口血,他若是想再得到翟讓等人的信任,這樣一個重要的機會他如何肯放過?說不得,回去之后他非但不會勸翟讓退兵,反而會勸說翟讓再次進攻燕云寨。”
“可翟讓不一定會信他。”
李閑微笑著說道。
葉懷袖嗯了一聲道:“所以,說不得翟讓會試探你……比如以退兵為借口,請你出去見面。只要看見了你,他自然就會知道徐世績到底有沒有說謊。”
葉懷袖看著李閑,有些擔憂道:“可是你無論去還是不去,只怕都會露出什么破綻來。”
她認真道:“你若不去,就顯得太做作了些,因為以你的個性越是不可能出去見翟讓偏偏越是會去見,徐世績深知這一點。而你若是去了的話,難不成還要事先在白帕上灑一些墨汁?前一口血可以瞞得住人,后面再吐一口血,徐世績未必看不出破綻。”
“所以要去,但不能讓翟讓看的仔細。”
李閑笑了笑說道:“不去顯得做作了,再吐一口血也顯得做作了。可是讓他看到我,卻看不清我,朦朦朧朧,他如何還能判斷的清楚?”
葉懷袖嘆道:“你這個人,現(xiàn)在好像越來越陰暗了些。”
李閑緩緩搖了搖頭認真道:“陰暗是為了以后能光明的活下去,而且,有時候陰暗比光明還要讓人覺得漂亮真實些。虛假的光明和真實的陰暗相比,我倒是覺得后者更容易讓人接受。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光明燦爛的人,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什么真實的光明。”
“比如徐世績,論軍法韜略我不如他,論權(quán)謀詭計,他不如我。”
李閑輕輕擺了擺手比劃了一下:“可以說我比他陰暗些,但是你能說他比我光明些嗎?”
葉懷袖點了點頭然后認真的問了一句:“可不可以說,是因為你比較懶?”
李閑開心的笑了起來,笑容燦爛哪里能看得到什么陰暗:“正因為我比較懶,所以才會去想如何讓別人給我?guī)兔Γ覄t坐享其成,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幸福的一件事,追求幸福總不是什么錯?”
葉懷袖笑了笑道:“可是你是假的懶,而不是真的懶。”
她打了個比方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楊廣,才是真的懶。”
李閑一怔,有些懊惱的說道:“為什么偏偏要拿他來打比方?就不能找個別的什么人?”
葉懷袖認真道:“因為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當今這天下,除了拿他來和你比一比,若是換了別人和你比,難道你心里會舒服?”
李閑搖了搖頭同樣認真的問道:“拿皇帝和我做比較,你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
葉懷袖輕笑道:“是反證,難道你聽了不開心?”
李閑笑了起來如實說道:“還真是找不到不開心的理由,只是……或許你比的早了些,說不得哪天就會再冒出一個皇帝來。”
葉懷袖不屑道:“如今稱帝的雖然不多,稱王的難道還少了?”
……
……
李閑趁著夜色悄悄進了達溪長儒的軍帳,而此時葉懷袖之前派人逐個單獨聯(lián)系的將領(lǐng)已經(jīng)都在帳中等他了。除了被達溪長儒派出去巡視軍營的鐵獠狼洛傅兩個人之外,雄闊海,裴行儼,朝求歌,陳雀兒等人都在,眾人正在帳中低聲議事,忽然見李閑進來都是吃了一驚。
穿了一身普通士兵服飾的李閑對大家笑了笑然后擺手示意不要行禮,他走到達溪長儒身邊走下來,看了看眾人隨即歉然的笑了笑。
“讓你們大家擔心了。”
李閑抱了抱拳道:“其實我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解去十之七八,過幾日便會徹底康復(fù),今天在帳中我吐了一口血,那是假的。只是若一早就跟你們說明,我怕你們表現(xiàn)不太真實,騙不了那人,所以只好將你們一起也騙了。”
軍帳中的人沒有一個白癡,聽李閑這樣一說立刻有人想到了其中關(guān)鍵。只是沒想到,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不是陳雀兒朝求歌他們這幾個聰明人,反倒是看起來憨厚的雄闊海。
“將軍,莫非是做給那徐世績看的?”
雄闊海恍然大悟道。
李閑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瓦崗寨在側(cè),便是心腹大患,既然這次咱們興師動眾的來了,就算不能一舉將其殲滅也要打的他傷筋動骨。徐世績知道我身中劇毒,回去之后說不得便會勸說翟讓趁此機會發(fā)兵。但翟讓這個人沒有什么主見,不一定就會聽徐世績的勸。所以,咱們不僅僅是要等他來,還要引他來。”
“咱們怎么知道,他會勸說翟讓?”
李閑微笑道:“瓦崗寨中有我安排的人,雖然不一定會打探到最機密之事,但軍事調(diào)動卻也瞞不住他,而且徐世績此人的生死,也全在我安排那人的身上。徐世績?nèi)羰菍⑽抑卸局赂嬖V翟讓,翟讓必然會來試探。到時候,咱們再引誘他一下,只要他敢率軍來犯,自然不能讓他安生回去。”
“咱們怎么引瓦崗寨來攻?”
鐵獠狼問道。
李閑微笑道:“退兵。”
“徐世績說我中毒,翟讓未必肯信。就算是他以和談的名義約我出去相見,親自察言觀色后他也未必肯信,但若是咱們退兵,他反倒會信了。”
達溪長儒點了點頭道:“只是這退兵的時機要把握好,不然瓦崗寨中那許多人杰未必都會上當。”
眾人皆點頭,雄闊海說道:“敗而退兵,不能顯得咱們心虛,若是勝而退兵,或許瓦崗寨的人便會覺得蹊蹺了。”
達溪長儒笑道:“這便是為什么白天的時候咱們明明占了優(yōu)勢,我卻下令吹角收兵的緣故。本來我也是想趁著今日有優(yōu)勢在手狠狠打一場,打掉瓦崗寨的銳氣。可是今日縱然能勝卻也傷及不到瓦崗寨之根本,恰好那個時候安之醒了。”
達溪長儒笑了笑道:“我得到他派人送來的命令,于是立刻下令吹角撤軍。估計著,瓦崗寨中已經(jīng)有人在懷疑了。”
眾人這才恍然,隨即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眾人又商議了一會兒軍務(wù),大家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將軍是不是已經(jīng)查到到底是誰下的毒?有人提及,眾人立刻都關(guān)注起來,全神貫注的等著李閑的回答。李閑看了眾人一眼后緩緩的點了點頭。
……
……
陳雀兒的水軍第一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