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九個連隊的英軍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迅速沖過蘆葦叢,向第一道壕溝沖去,當他們從蘆葦叢中顯身之后,只見對面兩百步之外的尖木樁后面冒出了火光和硝煙,清軍士兵開始用原始的鳥槍、鳥銃、抬槍、向冒出蘆葦叢的英軍射擊。在出其不意的打幾下,英軍損失了十幾個人,能夠威脅到英軍的其實也只有抬槍和幾支較為新式的火槍,其余的鳥槍、鳥銃因為射程不夠,根本沒有什么威脅。
英軍士兵們怪叫著趴在泥濘的沼澤里前進,誰也不想成為被敵人落后武器打死的倒霉蛋,身上鮮紅色的軍服已經看不出鮮艷的色彩,頭上的高圓帽也沾滿了泥沙草絮,看起來人人都是狼狽不堪。
第一道壕溝內清軍插滿了竹簽、尖樹枝,有三米寬、四米深,十余名英軍跳下壕溝,用刺刀、鏟子艱難的清理出一片地方供人落腳,三個方向的英軍把跟著士兵一起運送上來的長梯架了上去,艱難的翻過了第一道壕溝。
距離拉近,清軍的弓箭、鳥銃開始能夠發(fā)揮威。 力,在第二道壕溝前,英軍開始集中火力攻擊尖木樁后面的清軍。英軍這時候裝備了先進了米尼步槍,射速奇快、因為有膛線,打得也很準,尖木樁后面清軍的火力漸漸被壓制住。好在清軍有炮臺上的火炮支援,英軍在第二道壕溝攻擊受阻。
勒蒙上校到達第一道壕溝前觀察了一會兒大聲吼道:“喬納森上尉!你帶十個人沖上去進第二道壕溝,把落腳點清理出來。我們需要進入第二道壕溝隱蔽!”一名英軍軍官領命帶著十個敢死隊員拖了長梯沖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勒蒙上校看到上去的十一個人死了三個,重傷了八個。他的副官急切的喊道:“上校,這是屠殺,不是打仗,我們的地形處于絕對劣勢,高地上的炮火覆蓋了這里的每一寸土地?!?
勒蒙怒吼道:“我知道!要么沖上去!要么全部死在沙灘上!這次上去五十個人,該死的射手們把尖木樁后面的敵人給我趕走!”
連續(xù)的敢死沖鋒,英軍的長梯架了起來。第二道壕溝被突破,英軍的火力開始猛烈起來,尖木樁后面是一千名清軍綠營士兵。他們手中的武器過于原始,開始支持不住。
第三道壕溝前,英軍死傷十幾人后把梯子架好,沖上去的英軍上好刺刀。一邊開火一邊沖鋒。幾個爆破工兵在一排排外翻傾斜的尖木樁上炸開幾個缺口,英軍一起歡呼起來,朝著缺口發(fā)起了沖鋒。
尖木樁后面的綠營士兵紛紛后撤,第一個突破尖木樁的英軍士兵沖上綠營士兵躲藏的土壘后,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片開闊地,一條土路一直延伸到大沽炮臺的后面,就連發(fā)炮的幾座炮臺也就在土路的一側。土路上一群穿著藍色號衣的清軍士兵抬著大刀、長矛擁擠在那里,不知道是進還是退好。真是天大的好靶子,那名英軍士兵半跪在地上。準備瞄準他的目標。
正在危機的時候,大地震顫了起來,突破了尖木樁的英軍士兵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千余名騎兵揮舞著馬刀,不停的發(fā)射著弓箭沖了過來。南岸炮臺上十余名清軍也沖了下來,大聲吆喝著、驅趕著不知進退的土路上的清軍士兵重新又沖了過來。
騎兵來得很快,飛蝗般的羽箭瞬間殺死了十多名英軍士兵。自從熱兵器逐漸開始取代冷兵器以來,列強一直追求火力的完善,而他們的敵人很多都是冷兵器部隊,雖然在武器上有著代差,但其實戰(zhàn)爭中,武器并不是絕對的致勝因素,使用武器的人才是勝負的關鍵。冷兵器的部隊假如占有地形優(yōu)勢也能給熱兵器部隊予以意想不到的殺傷,歷史上也不乏這種戰(zhàn)例。
面對清軍騎兵的羽箭殺傷,英軍士兵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他們也開始開槍反擊,但很快南岸炮臺的炮火調整之后,開始轟擊尖木樁陣線,尖木樁后面的英軍士兵們火力被壓制。跟著清軍的步兵們也被驅趕著反身沖了回來,當先一名清軍大將甚是兇狠,提著大刀步戰(zhàn),第一個沖進了英軍士兵的人群之中,砍死了兩名英軍士兵。
英軍海軍陸戰(zhàn)隊中一名一等士兵銜的小兵喘著粗氣堪堪爬上第三道壕溝,身邊的戰(zhàn)友喊道:“戴維!小心點,尖木樁后面有敵人騎兵!”戴維匆忙的上好刺刀,在泥濘中艱難的前行,想要快速跑到蹲在尖木樁后面隱蔽的隊友身邊,哪知道他才走了兩步,忽然覺得眼前一個人影從高高的尖木樁上跳了下來,是個清軍的軍官,他的軍服戴維還是見過的。只見那清軍軍官手中一把厚重的大刀上面鮮血淋淋,猛地一揮,把剛才和自己說話的西蒙斯連人帶槍劈成了兩半。
戴維嚇得腿腳一軟坐在地上,只見那清軍軍官彷如厲鬼、勢若猛虎,接連砍到了自己身前的三名英軍士兵,戴維顫抖著猛的抬起手中的火槍,也不管身前還有其他戰(zhàn)友,狠狠的扣動了扳機,槍聲響起,那清軍軍官似乎被擊中了,大刀掉到地上,眼睛睜得圓圓的瞪著自己,跟著就這樣緩緩的到了下去。
戴維呆住了,跟著沖殺回來的清軍看到那軍官到地,發(fā)出一陣陣的怒吼、呼喝聲,戴維不知道他們喊聲么,身邊一名老兵猛地拉了他一把,戴維被拖拉著往后滾去,一陣風聲過后,他定眼看去,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布滿了羽箭和飛矛,要不是那老兵手快,自己就會被釘死在地上,難道自己打死的是清軍的什么大官?戴維還沒想清楚就被擠過來的英軍士兵一撞,滾下壕溝去了。
重新沖回來的清軍步兵在趕過來支援的騎兵加上炮臺炮火的配合下,把英軍趕回了第三道壕溝內。戴維滾下壕溝摔了個氣暈八素,好容易清醒過來,身邊一臉泥水、血污的老兵沖著他喊道:“干得不賴倫敦小子,你也許打死了個重要人物,現(xiàn)在上面的清國士兵都發(fā)瘋了,把我們又趕回來了。”
話音剛落,南岸炮臺的炮火像發(fā)了瘋似的開始轟擊第三道壕溝,里面的英軍士兵紛紛慘叫著向第二道壕溝退去。戴維還沒有回過神來,他被嚇壞了,在戰(zhàn)友們的拉扯下艱難的跟著大家往后退去。
炮火過后,清軍步兵們迸發(fā)了少有的勇氣,怪叫著沖進第三道壕溝,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抵消了火器的不足,他們刀槍并舉,殘忍的清理著第三道壕溝里沒有來得及撤下去的英軍士兵,很多英軍士兵舉槍打中第一個撲過來的清軍士兵,但很快他就會被另一名沖過來的清軍士兵砍掉首級。
勒蒙上??吹阶约旱氖勘灰蝗捍蟮?、長矛的原始人趕了回來,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尖木樁后面好像有敵人的援軍趕到,彈雨和炮彈開始多了起來,英法海軍陸戰(zhàn)隊被壓制在第二道、第一道壕溝內動彈不得,好在英法海軍陸戰(zhàn)隊的火力也很兇猛,在第三道壕溝的清軍也沖不過來。
天就快黑了,傳令兵跑到勒蒙上校身邊喊道:“上校!旗艦打出旗語,讓我們就地隱蔽,等到天黑后,大家撤到海灘,海軍會有船接我們回去!”勒蒙上校松了口氣,再一次感謝上帝還讓他們有一線生機,很快他下達了命令。這也是洋人和國人的不同之處,身處逆境之中,洋人們不會咒罵上帝,反而會感謝上帝還讓他們活著。
天色終于黑了下來,還好月色不是很明亮,但對面的清軍似乎沒有放過這支在海灘上的英法士兵的意思。當?shù)诙篮緶系挠④娛勘柚鼓婚_始撤退的時候,第三道壕溝內的清軍甩出了數(shù)十個酒壇子,酒壇子口上的布條燃著火焰,落到第二道壕溝前,酒瓶破裂后,里面的烈酒瞬間著起火來,就在這些土制燃燒彈的火光之下,炮臺的火炮又響了起來。
英法軍隊冒著炮火,慘叫著退回沙灘上,海邊接應的船只也不敢舉燈火,就這樣英法海軍陸戰(zhàn)隊狼狽的連夜撤退了回去。聯(lián)軍海軍艦隊也根據炮臺上的火光開始發(fā)炮還擊,原本沉寂的夜色下又開始了一場炮戰(zhàn),這場炮戰(zhàn)持續(xù)了整整的一夜。
炮戰(zhàn)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下午,雙方激戰(zhàn)兩天一夜都疲憊不堪了,英法海軍主動脫離了接觸。里戈?德熱努依里計點損失,英法聯(lián)軍被擊沉淺水炮艦六艘,五艘重傷,一艘被俘,整個前導分艦隊算是全軍覆沒,英軍司令何伯重傷,英法聯(lián)軍共陣亡三百七十八人,受傷一千零七十三人,被俘、失蹤的一百二十三人,總共近一千五百多人傷亡。
聽完手下上報的各部損失,里戈?德熱努依里看著一就如同怪獸般猙獰的大沽炮臺,陷入了沉思之中,難道遠東這座大沽炮臺要比俄國人的塞瓦斯托波爾要塞還要難打么?一想到塞瓦斯托波爾要塞這座絞肉機,里戈?德熱努依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第一次他覺得聯(lián)軍的兵力似乎過于單薄了,但也可能是狹窄的地域限制了聯(lián)軍兵力的展開,狡猾的清國人利用地形優(yōu)勢限制住了聯(lián)軍的優(yōu)勢。里戈?德熱努依里相信,只要能夠突破大沽口要塞,在野戰(zhàn)之中,聯(lián)軍將不會畏懼清國人那些原始的武器和戰(zhàn)法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