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山之上,柿樹蔥綠,綠果掛滿枝頭,盤口粗的柿樹之下,云舒舒展猿臂練習拳腳功夫,這個動蕩年代沒有一之技傍身,實在是危險繞身。
天邊剛露魚肚白,昏暗中云舒龍騰虎躍,動如奔雷,氣勢恢宏,這八極拳施展起來猶如泰山壓頂,拳拳到肉,步步殺招,這幾個月來身體恢復較之前世還有過之。畢竟這個身體年經力壯,“嘭”的一記鐵山靠,哪棵盤子粗的柿樹一陣劇烈顫抖,很多綠柿滾滾落地。左臂基本完好如初。
左右手一個眨眼間的交錯,云舒右手之中多了一柄利刃,形如月牙,通體黝黑,一指半寬,一頭帶環剛好套在中指上,屈指轉動如梭,好似一蓬黑霧飛舞旋轉,甚是驚人。
這是這幾日閑來無事去長安城中一老鐵匠處精心打造的一柄利器,藏在手腕處大小正好,拿取方便快捷。大唐的百煉鋼鍛造技術已然發達如斯,云舒見哪個老鐵匠忠厚淳樸,便偷偷教授老漢一個全新的淬火技巧,就是用牛尿或者是馬尿先淬紅火,再用牛油淬暗火之法。其實原理就是用含鹽,尿素等元素成分淬煉,淬煉介質不同的變化,而達到理想的用具而已。如此淬煉的兵器刀鋒更加鋒利。
云舒舞動旋刀,幾段樹枝隨著嗤嗤幾聲斷落地上,果然是異常鋒利,不免滿意點頭,收入臂囊中。
一套太極猶如行云流水,當做劇烈運動后的拉伸運動,收住身影,呼出一口濁氣,通體舒泰,愉悅至極。
這幾日,美酒上市,已在長安城的權貴之中趨之若鶩,不是供不應求,而是一壇難求,被豪門借機抬高到十貫錢一壇還沒處可買。而在民間卻風靡一種云釀美酒,稻香濃郁,甜綿舒爽,價格便宜,多少文人騷客,商賈名流對這云釀更加情有獨鐘。
徐老蔫等陌刀隊人員已經基本聯系上,云舒因為家中有女眷林雨嬌在,不便收留入云宅,先讓他們支取銅錢在外面租住,順便游走在長安城中查探云舒交代的一些事情。
聽風閣這幾日關門歇業,原因是新買主云公子派人持官憑文書前來送信史三娘,信中讓其先關門,整理賬目,清點一眾雜物,并讓頭牌姐妹熟悉技藝,等待新主檢考,用以評定今后月例,就是工資評定。
云舒卻暗中派云清,丁老三二人,重新拾起老本行,扮做乞丐游走在聽風閣周圍,先摸摸這聽風閣里面的水深淺再定奪。
柿林中云舒披上外衫,見天色大亮,低頭彈了彈身上灰塵,意欲回家洗漱。
突然間聽后門吱吖一聲輕響,蓮步輕挪走出來一個白衣女子,動作輕柔文雅,輕輕掩上后門,踱步向這柿林而來。云舒展眉一笑,正是林雨嬌,看來是醒來煩悶,來這僻靜之地舒緩一下。
白衣飄飄,如仙子御風,不施粉黛,更加嫵媚動人,眉目低垂猶如浣紗西子,那種嬌艷美女睫毛垂下,纖指捏提羅裙蓮步微顫的美顏驚煞人群。
林雨嬌似是心事滿懷,提白衣緩步沿低坡而入林,突然間一抬美目,只見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翩翩美少年,荒郊野嶺一個女子怎能如此魯莽,趕緊折身回轉。
“林小姐,來了怎么又走啊?”雨嬌聽這言語很是熟悉,不免停止腳步,慢慢回轉嬌,見眼前這少年郎嬌白如玉,目光深邃,似是能看透人心底,俊美臉龐沒有多余贅肉,顯得剛毅幾分。頭發綰髻用黃色絲帶扎于腦后,利落干凈。
林雨嬌福身道:“奴家與公子不識,告辭!”
說罷再欲轉身,卻又聽到:“林小姐,怎么大病初愈就不認識我云舒了?”
雨嬌錯愕,什么,他是云舒公子,哪里來的假冒之人,莫非歹人。……
雨嬌錯愕,什么,他是云舒公子,哪里來的假冒之人,莫非歹人。
此刻哪云舒也是如大夢初醒,一拍額頭道:“對不起,林小姐,平日里你見到的是我故意抹黑自己的臉龐,遮人耳目而已,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如此嚇著小姐了,罪過罪過!”
林雨嬌將信將疑的看向云舒,嚶嚶語道:“如此你是云公子,可否告知公子的——字!”聲音嬌柔,如沐春風。
云舒聽到這嚶嚶燕語,宛如聽一首蕩滌心靈的美妙樂曲。
“真的是我,云舒,云章平。”
林雨嬌心中更是驚訝萬分,挪動蓮步來至柿樹之下,福拜道:“原來真是公子,奴家唐突了!只是奴家不解,公子抹黑自己何解?”
“沒什么,老管家說我生了一個女人相貌,怕我出門被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的搶了去,就讓我扮丑示人嘮!”
“噗嗤”一聲,哪林雨嬌被惹的笑出聲來。白袖遮面,緋紅飄過,煞是好看。
“公子,真是趣人兒。”說罷,臉上又飄過一絲憂傷。
云舒知道,早晚會有識得廬山真面目的一日,好感于林雨嬌癡情一片,最終不過是封建禮制的一個犧牲品而已,很是可憐,不過這種從一而終,終生不嫁二夫的剛烈女子真的是令人敬佩。
哪里像后世的哪些蝴蝶飛舞萬花叢的荒唐墮落,云舒心中不免有一些淡淡的憂傷,倒不是對這個癡情的林雨嬌有什么非分之想。告訴她,我就是闞云舒又能怎樣,只是想讓這個悲哀的女人好好的活著。
至于自己,心門已鎖,前世的那種痛徹骨髓的感覺沒人能懂,只有親身感受的人才懂得那種滋味,十幾年的情傾注于一身,偎依在身側的那種甜言蜜語的欺騙,心好痛。自己連這個世界的闞云舒都不如,至少人們在這個傻子面前不用偽裝。
想到這,裹緊的心房滴出了一滴血。隨口念叨:“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最好不相見,便可不相戀。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誤,便可不相負。”
嚶嚶哭聲不絕于耳,哪林雨嬌噗通一聲跪倒在云舒面前,好似云舒所言,正是雨嬌心扉。被其結至痛處,怎么能不梨花帶雨。
“公子,奴家已然心灰意冷,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奴家愿意賣身為奴,甘為奴婢,但卻不賣肉身,請公子收留可好?”
云舒心中一驚,伸手示意其先起身。心道:這個可憐人如今還能去哪兒?
心意已決道:“林小姐你先起身,實不相瞞,在下熟知你相公闞云舒與在下同名同字,昨夜哪闞兄弟托夢與我,讓我替他照拂林小姐,看來是林小姐執著之心感天動地,冥冥之中上蒼自有定數。”
林雨嬌驚的嬌軀一陣,恐道:“公子怎知,奴家夫家之事?奴家難以相信!”
小丫頭看來還不好騙,要不是看在這副身板的份上,老子才懶得管你呢!看來不讓你死心塌地,你還是去尋死,這樣也好,聽田伯說這林雨嬌乃是才女,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在越州城也算小有名氣。如此就收你做個管事丫頭,替老子搭理聽風閣也是不錯。
想罷,云舒笑道:“他說你燒給他的東西他收到了,讓你不要掛懷,還讓我以兄妹之禮好生待你,望你從之!”
如此謊話連篇,哪林雨嬌本來就是知書達理之人,怎會相信,起身道:“公子,奴家雖生在優渥之家,卻身世坎坷,還望公子不要拿故去之人欺瞞奴家。”……
如此謊話連篇,哪林雨嬌本來就是知書達理之人,怎會相信,起身道:“公子,奴家雖生在優渥之家,卻身世坎坷,還望公子不要拿故去之人欺瞞奴家。”
“哪闞云舒雖然生前聾啞癡傻,可在我夢中卻是常人,說是你燒去的婚書他已珍藏,你為他所做的詩他銘感肺腑,多謝你林小娘子一片癡情之心。”
“什么詩?公子可記得?”
“好像是什么,半夢半醒伴孤燈,一紙婚書定今生。
還有什么假若舒郎泉下在,雨嬌今世唯章平。”
一聽此語,哪林雨嬌如遭雷擊,頓時癱坐在地,這首詩是自己親自所寫又親自所燒,連貼身丫鬟菡兒也不知。莫非是真的夫君顯靈,否則這個云公子又怎會知曉的,如果是聽我夢中說的,可是他又怎會知道我在越州的事?
難道真的是夫君顯靈可憐奴家之身,又托付這云公子照料于我,不覺悲從中來,又是一陣嚶嚶哭聲,最后哭的泣不成聲,弄的云舒也是一陣心酸,哎呀,逗人家干嘛,女人惹哭了不好哄。
可是這樣也好,心結已開,以后也不用眉頭緊鎖,心事重重,早早的未老先衰。
便灑然一笑道:“好啦,這回相信了吧!起來吧地上涼!”
林雨嬌試了試紅腫淚眼,起身而立,那般嬌羞真的讓人心生愛憐。
云舒長吁一口氣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既然是我同名之人夜下托夢,公子我呢既然應允了人家,當然要忠人之事啦!在下今年一十八歲,不知林小姐芳齡幾何?”
林雨嬌諾諾的道:“奴家虛度一十七年!”
“好了,既然如此,哪以后我們就以兄妹相稱,林雨嬌,這個名字也得改改了,否則以后定然會麻煩不斷。雨嬌,枝頭春意鬧,雨潤紅姿嬌。這個名字太過香艷,不好不好!我看就改做語嫣,林語嫣可好?”
奶奶的,老子連西游記,天龍八部都搬出來了,再不滿意沒招了!
林雨嬌低頭沉吟:“枝頭春意鬧,雨潤紅姿嬌,林語嫣,林語嫣!”
吟罷,便福身下拜道:“林語嫣不敢奢求公子以兄妹待之,從今以后語嫣就給公子端茶倒水,侍候公子吧!”
云舒心中一片陽光。
回到家中,云舒見田伯又在忙里忙外,便沖田伯擠了一下眼道:“田伯,今日起這個語嫣妹子就是在下的妹妹了,我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啊就由我,語嫣,云清一起為您老養老了!”
聽的田伯一陣錯愕,滿頭霧水,這一擠眼這老頭倒是另有領會,看來公子有了成家意念了,公子長大了。這位說不定以后就是家母啊!
午后無事,云舒在書房,所謂書房云舒只得入鄉隨俗,學著人家哪些文人墨客,整理出這么一間屋子,擺滿書架,買來筆墨紙硯,再添加了一些四書五經等等古書典籍,裝作文雅,椅子書桌那是另外由田伯找人定做的。
如今這書房倒成了云舒的制作車間,專門制作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此刻正在制作自己心心念念的二胡,畢竟這個樂器制作簡單,羊腸線,馬長鬃具備就基本大功告成,此刻正在屋里熬制松香,弄的屋里烏煙瘴氣。
門被人推開,一陣嬌咳聲連連不絕,云舒知道是語嫣來此,便趕緊起身打開門窗,通風換氣。
自己也是一陣咳嗽,完了道:“語嫣,何事?”
“公子,在做什么?”
“沒事,我瞎鼓搗著玩。”
見書桌上擺放的二胡,語嫣一陣心驚。暗忖:這云舒公子,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他做的詩句意境深遠,絕非等閑之人,桌上東西好像是樂器,怎么他還懂的音律不成。……
見書桌上擺放的二胡,語嫣一陣心驚。暗忖:這云舒公子,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他做的詩句意境深遠,絕非等閑之人,桌上東西好像是樂器,怎么他還懂的音律不成。
“公子,你做的這是胡琴嗎?”
云舒一聽就楞住了,后世也有人叫二胡為胡琴,就是從胡人所拉的馬頭琴一類的樂器中演化而來的,怎么這林語嫣也懂的音樂。
“奧!語嫣妹子果然好眼光,看來你也是深諳音律之人?”
“越州時倒是學過幾天古琴,不敢說熟諳。”
“語嫣妹子,你先稍等一會兒,我熬完松香等到松香凝結后,就可以拉奏胡琴,到時候請你指教一二!”
“不敢不敢!奴家洗耳恭聽就是!”
云舒突然間想到,語嫣找自己肯定不是來看二胡,定然有事便問:“語嫣,找我何事?”
“奧!公子奴家,奴家突然想到一事,就怕公子為難!”
“但說無妨!”
“公子,你救命之恩,無以言表,奴家這幾日也已想開,夫君離世,家門又視我如玩物,假手送人之舉已令奴家再無可戀。公子救我性命,必然不敢再行短路之想。可是心中仍然有一事牽掛于懷,所以才來請公子明斷!”
“什么事,只管講就是!”
“奴家有一貼身奴婢,叫菡兒,自小孤苦無依是個孤兒,被買回府中與我為伴,那日我被家父強行帶到一貴胄府邸,假意小解才逃脫保全清白,可是菡兒卻被家父不知帶往何處,所以心中甚是牽掛,如今林家肯定誤以為,奴家早就漂尸渭水,可憐哪菡兒也不會有好的下場,如今是被賣為奴,還是為妓卻不知,不知公子可有良策?”
云舒嘿嘿一笑,心想:這個事老子早就放在心上了,自從知道你就是林雨嬌,便早就派徐老蔫等人暗中在你林家摸底,一來看你是不是另有企圖,二來找到哪個丫頭也算一個佐證。
道:“奧,原來如此,這樣吧,我即刻派人暗中查找,一有消息就馬上跟你說,咱們再商量好的辦法將哪個菡兒帶回家中,至于以后你們的官憑文書,等我見到溫大人再另想辦法,你看可好?”
“如此多謝公子!”哪語嫣聞聽,自然一塊大石落了地,滿面紅光的離去。
傍晚,一家四口開始吃飯,田伯,云舒,云清,再加語嫣。幾人很是別扭,云舒也不多做解釋,笑道:“云清,這位叫林語嫣,以后便是你姐姐,我們四人以后不分主仆,都是一家人,雖然姓氏不同,皆是天涯淪落人。
以后家中以田伯為尊,我為家主,我們兄妹三人好好侍奉田伯終老。”
一番話語聽的三人心中俱是一動,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開口說什么主仆一家的,乃是天下奇聞,亙古未有之舉。
田伯眼含熱淚連連擺手,云清也是連稱不敢。
之所以云舒會有今日之語,乃是心中早就有了通盤打算,云清帶回聽風閣一些消息,順便也帶回了林雨嬌家中的消息。
林家自從面前變賣家產奔赴京城長安,另立產業,唐初對來往客商稅賦減免,重新置辦產業,在長安城中站住腳跟,衣食無憂。林同書,膝下二子一女,長子林從文,次子林從武。之所以跟隨現任工部侍中林遠入京,就是想給兩個兒子謀個一官半職,便由林遠牽線將林雨嬌送與工部侍郎竇唯從。
誰知林雨嬌機警逃脫,保清白之身而投河。
竇府發令責問,林家如入冰窖,心驚膽戰,后來聽人說雨嬌投河身死。此事便不了了之。……
竇府發令責問,林家如入冰窖,心驚膽戰,后來聽人說雨嬌投河身死。此事便不了了之。
林家一盤好棋,滿盤皆輸,林家主更是橫眉立目,林家兄弟更是怨恨橫生,便將怒火撒在丫鬟菡兒身上,一番毒打,賣到西市勾欄為妓,明日便要前往長安縣衙更改奴籍,隨之開門接客。
如此一來,云舒才算全然知曉林雨嬌并非是心懷叵測,確實是一苦命之人。心中自然大悅,才有意將這個女人留在府中。于是才有以上言語。
云舒此時已經端起飯碗,夾了一口菜,喝了一口粥,不咸不淡的調侃云清道:“云清,你這個姐姐身似浮萍,任人操縱,先是被她老爹許配給了一個又聾——又啞——又癡——又傻的少爺。誰知哪個少爺短命,沒了!如今又被她哪沒良心的老爹送給老色鬼竇唯從,好為他的兩個兒子謀求個一官半職,你說天下哪兒這么狠心的老子!所以啊以后你要好好的對待你這位姐姐,知道嗎?”
云清打探消息本就一頭霧水,方才聽到云舒哪一字一頓的話語,心中突然明了,眼前這位原本就是少爺的未婚妻,怎能不懂少爺的用意。一扔碗筷,恭恭敬敬的來到語嫣面前施禮道:“小弟云清,見過語嫣姐姐!”
弄的語嫣一時不知如何做答,美目婉轉,有些羞澀的道:“弟弟免禮!”
心中卻在想著方才云舒的話,知道云舒雖是沖著云清說的,其實意在自己,家父有如此之舉,確實不能為人之父,令人痛心疾首。
云舒此刻又突然沖語嫣道:“語嫣!昨夜你夫君托夢于我時還說了一個,當時看你心情沮喪就沒提。”
“公子何事?”語嫣粉面緊張的問道。
“他說在幽冥地府中去標名掛號時,出門見一瘦弱的老者,好像叫宋什么的,留著兩撇彎鉤胡,見自己便跪地求饒,一時茫然,那人說求公子恕罪,自己乃是受林同書家主安排,趁闞府天降大罪,凌亂不堪之機將公子領出闞府,至萬香樓頂層,一把將公子推下才致公子喪命,望公子在閻王前美言切勿將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哐當”一聲,碗筷落地,語嫣已是淚流滿面,桃花垂淚。
一會兒才擦拭一番幽怨的道:“人曾說,人死之后魂魄要經彼岸花海,上奈何橋,喝孟婆湯,忘卻前塵舊事,莫非是云公子騙我?”可是語嫣話音剛落,腦海中卻突然間記起,自己越州府宅之中確實是有這么一個管家姓宋,也確實是留著兩撇胡須,一時又陷入沉思。心中卻是隱隱作痛。
云舒卻白了一下眼道:“這個誰可知道,我又沒死過。”
第二天早上,語嫣經過一夜深思,美目紅腫,一臉疲倦。
而在長安城西市長安縣衙一條胡同中,有一文弱公子,一身華服,手拿折扇,身后跟隨著兩個家人奴仆,正押送著一個雙手被捆,嘴巴被堵一個女子,推推搡搡的在后面磨磨蹭蹭,哪個女子滿臉傷痕,嘴角還有幾絲血跡未干,家人罵罵咧咧催其快走。
哪文弱書生也是一臉怒意,此刻胡同口前后沒人,正在這時只見從胡同口外走來幾個農夫模樣的人,哪幾個人只顧低頭走路,也不抬頭,書生倒是沒有在意,畢竟這長安城乃天下腳下,人多如麻,域外客商也是絡繹不絕。
突然間只見哪幾人已至眼前,哪書生被人從背后就是一棒,當即暈死過去,身后哪兩個家人倉皇間也沒幸免,也被擊暈,幾人動作迅速,七手八腳便用三個竹簍將書生和兩家人扣在墻角處,架起哪個女子便向胡同奔去。
此刻哪胡同口正好有一架帶蓬馬車堵在哪兒,哪女子被塞進車內,揚鞭而去。……
此刻哪胡同口正好有一架帶蓬馬車堵在哪兒,哪女子被塞進車內,揚鞭而去。
云宅之中,云舒親自下廚,動手做幾樣小菜,好在來長安前就將哪一大一小的兩個鐵鍋帶了來。要不云舒會被這大唐的飯菜給抑郁死。
田伯在一旁看的是瞠目結舌,公子自從神智恢復后猶如天人臨世,無所不能,他這手做菜的手法不知從何處學來,簡直是目不暇接,菜刀在其手中如陀螺飛轉,羊肉下鍋一頓翻炒,油火騰空而起,嚇得田伯一愣一愣的。
這個年代沒有豬肉,原因是此時的豬還沒人懂得閹割之法,故雄豬細長如麻桿,母豬瘦弱如貍貓,有一股酸騷味道。
自家公子今天不知發了哪門子瘋,一口氣做了兩桌菜肴,且滿屋飄香,田伯舔了不下五次嘴唇。
眼看晌午已過,公子還是坐在飯桌旁不言不語,好像在琢磨些什么。
突然間就見云舒猛然間站起,沖田伯道:“田伯來了,速速打開大門!”
田伯更加無語,誰來了,隨即明白過來,看來是今天有客來,否則公子怎么會做這么多飯菜呢!老臉含笑便去開門。
打開門哪里有什么人,此時天氣已經開始慢慢熱起來,這大晌午的灞河西邊大路上哪里有什么人影啊!詫異間只見遠處咕咕嚕嚕行來一架馬車,還是一架拉客的馬車。
可是馬車并沒有進自家大門,而是轉彎向北而去,田伯搖了搖頭關門回來,云舒道:“田伯,這幫小子還算機警,去了柿林了,開后門將他們接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入廳內,接著就見姚氏兄弟二人首先進入屋內,一抱拳道:“少爺,幸不辱命,人已帶到。”
接著就見胡大錘,云清,丁老三,徐老蔫也一起來到,后面還跟著一個嚇得抖抖搜搜的年齡不大的女子。云舒知道此女子就是菡兒無疑,腦海中又想起哪個在大榕樹下引火燒紙錢的小丫頭來。
滿面帶笑的沖幾位道:“幾位大哥辛苦了,酒菜早已備下,快快就坐。”幾人也不客氣,入席便開吃起來。云舒看向菡兒身邊的云清小聲問道:“可做的干凈,有沒有尾巴?”
“少爺放心,后面連個毛都沒有,他們在柿林下的車,馬車由朱大憨轉了一圈趕回長安城了。”
云舒看了看菡兒,這小丫頭早就嚇傻了,似是麻木了一般,云舒小聲在其耳邊道:“菡兒!”
菡兒一聽就是一愣,身子就打了一個機靈,眼神驚恐的看著云舒,見這個俊美公子生的怎么如此英俊,卻是不懷好意的一臉怪笑,驚恐之態無以復加,卻又聽其在小聲道:“想不想見你家小姐?”
哪菡兒聞聽一把便將云舒的衣袖抓住,淚水順流而下,臉上的累累傷痕在淚水浸泡下,生疼的幾度抽搐,可是菡兒還是忍住,顫抖著道:“老爺,求你放過我家小姐,要婢子做牛做馬都行,只要老爺開心,要菡兒死都可以,只求老爺放過我家小姐!”說罷便跪倒外地哇哇大哭起來。
廳堂內的人聞聽哈哈大笑起來,倒是笑的菡兒不哭了,跪在哪兒不知所措。
胡大錘塞的滿口飯菜嚷嚷道:“少爺,菡兒姑娘把你當成采花的山大王了,哎!少爺這飯菜真好吃!”
“菡兒!”突然間廳堂外走進一個白衣女子,哭聲顫顫的喊道。
菡兒轉身,一眼便看見自家小姐站在門外,起身跌跌撞撞的便跑到語嫣面前,抱住語嫣痛哭起來。
語嫣也是花容失色,好聲安慰著菡兒,菡兒也顧不上渾身傷痛,隨即又破涕為笑。……
語嫣也是花容失色,好聲安慰著菡兒,菡兒也顧不上渾身傷痛,隨即又破涕為笑。
云舒與云清二人收拾了幾個菜送到語嫣居住的側房之中,讓她們主仆二人食用。
待二人回轉入后廳,一進門兩人眼睛瞪成銅鈴,飯桌上哪里還有什么飯菜,早就空空如也!
田伯抿著嘴吧嗒著還在意猶未盡,摸了摸下巴搖頭道:“真是美味啊,美味!”倒背手走出廳去。
云舒拍了拍云清干笑道:“完了,餓肚子吧!”
眾人哄堂大笑。
后宅靜室中,云舒聽各位回報近幾日的各種消息。
丁老三從懷中掏出一卷麻紙來,只見上面勾勾畫畫,解釋道:“少爺,你看這便是聽風閣大體格局,看這是前院,最前就是聽風閣,是用來招攬生意的地方。
這兒,前院與后院之間這一大片地方,亭臺樓園,池塘假山,占地頗大,有十幾畝之巨。
再看這是后院,分東西兩半,東邊是姑娘們居住的地方,西邊一半大一些,是哪些樂師,雜役住的地方,還有庫房在內,這里西北角是個大門,可以出入車馬,畢竟這里北邊,西邊都是大街,出入十分方便。
按照少爺吩咐,近來幾日密切注視這聽風閣前后周圍,這幾天晌午或者是傍晚時分,不定時的有一架馬車停在門口,經在下查實,是里面的幾個雜役將酒,木器,雜品等物品偷偷的出去變賣,在下跟蹤其賣到慶豐樓,回味齋這兩家酒樓中!”
云舒眉頭緊鎖,問道:“可能分辨出這幾個人來?”
丁老三點頭。
云清接著道:“少爺,哪個駝背花匠怎么辦?”
云舒笑道:“這個先不要管他,早就在意料之中,如今太子與秦王斗的不可開交,太子安插眼線到秦王府的名下產業中不足為奇。你們二人先觀望幾天,切不可露了馬腳,過幾天咱們就去聽風閣打掃一番!”
徐老蔫緊接著道:“少爺,如意酒肆這邊倒是沒有什么異常,也沒見可疑之人,不定日期的送貨讓人無法琢磨,偶爾有幾個地痞,也被后面的兄弟給打的找不著北了,都是些酒樓雇人而為,沒有發覺有官家的人插手!”
云舒深沉的點了點頭。
姚立卻一撓頭道:“少爺,我前天和疤臉閑談時,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好像朝廷起兵了,正在整肅兵馬,不日便要出征,突厥扣關靈州!”
云舒聽罷一拍腦袋,突然間記起,六月,東突厥吉利可汗扣關靈州,小老頭溫彥博將有大難臨頭,雖然不會丟了性命,可是這小老頭與自己有莫逆之交,又怎可袖手旁觀。
可是自己只是一介布衣,人微言輕,這小老頭未必肯信,只得盡人事聽天命了,再說這小老頭如此倔強定然不會聽從自己的意見,這樣可能也是好事,成就其一世英名,貞觀之治后,才能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