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遠鄉(xiāng)從布包里拿出了一只用黃草編成的馬。
一張符紙被他揮手點燃塞入了馬腹之中。
草馬燃燒,丟向地面的時候,居然是站立的!
凌遠鄉(xiāng)嘴角上揚,緊隨又點燃了紙人丟在了地上,撒了一把五谷后,才詠唱了道歌!
“村邊卯舍暮云舟,青山江上白發(fā)樵。靈堂金紙灰飛盡,寒波涼露草馬粥!高平道!草馬灰飛!”
下一刻,張念先和凌遠鄉(xiāng)腳底下的磁場波光粼粼,仿佛讓他們身處水中,就連附近的游泳池,都像連在了一起!
我趕緊退后幾步,離開了這龐大的磁場范圍!
因為無論怎么看,站在磁場內(nèi)都會被誤傷!
木訥的紙人撐著船,船上一頭馬,緩緩駛向張念先!
兩道金線不斷移動,把河水切割成了兩半,甚至劃過了船,把船上的紙人馬都點著了。
忽然間,水沸騰了起來!
人和馬,都像是熬粥似的給煮了!
看著這一幕駭人景象,張念先臉色扭曲!
可見身處磁場之中,或者看到的畫面更加的恐怖!
這是磁場范圍內(nèi)的精神沖擊!
現(xiàn)在誰進入沸滾的粥場,誰都要被煮熟!
兩道金線停下來了,一看就知道張念先受了影響!
我只能在變角落那布下了法壇,隨后搖了搖三清鈴,接著才詠唱道歌:“化翅神游初,掠寒木千巖,寄身狂鳥中,驚飛鴻落日!縱橫道!飛鳥神游!”
大鶚被我召喚了出來,一踩入踏粥場,頓時是燙地它呱呱亂叫。
振翅騰空后,它鷹唳一聲表示不滿,隨后在高空盤旋起來!
這扁毛畜生甚至盯著我準備報復一番!
我趕緊拿起個錦繡盒子,把里面的紫極甘露碗取了出來!
拿出了野豬血,小心倒了一丁點進去。
兩百萬的御品可不是說笑的,外圍鑲嵌的四枚古玉各帶磁場不說,甘露碗的外部和內(nèi)部都繪制了各種加持符文,碗底還有厲害的鋼印落款!
嗡!
這血一進碗里,在陰陽眼里直冒金光!
那枚新官印沒刻字,我用的還是自己的舊官印!
饒是如此,飽蘸鮮血的官印壓在了黃紙上面,金光仍不減半點!
我的陽氣頓時流水般消耗,這一印著實消耗不小,再看甘露碗中,血竟干了!
紙符丟出去后,那大鶚飛來叼走,下一刻,渾身都沐浴在金光下,身上紫氣騰騰,恍如大了一號似的!
威力加強更是深不可測!
“給我殺!”我拿起了青銅菜刀指向了凌遠鄉(xiāng)!
他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畢竟維持磁場,金光無法過界,可不代表他一邊能和張念先斗法,一邊還可以阻擋我的飛鳥!
在地面上他的道歌強悍,可大鶚飛在天上,那就沒防御手段了!
偏偏這扁毛畜生吃飽了,愣是沒聽我的!
我面露尷尬之色,只能再次下命令!
張念先也是急了:“哎,陳先生!你關(guān)鍵時刻別掉鏈子呀!”
周姐也趕到了我身邊,看到這一幕就沒出手。
三個打一個,不但不講武德,也浪費過度。
而且兇猛的大鶚隨時可能下來逮人,就連凌遠鄉(xiāng)也得分神防御!
果然,趁著我不能控制大鶚進攻,他忽然摸出了一沓黃紙,然后轉(zhuǎn)身步步走向邊緣!
別看這老頭年歲大了,身體竟輕靈如猿,腳尖一點就跳到了半山泳池邊的玻璃上!
這簡直是復制了之前陸映雪的踏玻而行!
回過頭,他冷聲說道:“今晚到這吧,年紀大了,一下子買不起你們幾條命了,不過,給你們也泄點力,讓其他人來撿便宜吧……”
說罷,他一把紙符灑向了我們,隨后詠唱了道歌!
“傲世白首忽忘語,相思不盡青山愁。何處長空無別恨,高平路上望遠鄉(xiāng)!高平道!白首遠鄉(xiāng)!”
紙符飛得漫天都是,他的磁場頃刻間全散成無窮無盡的白色粒子!
而這時候,大鶚金雕終于發(fā)動攻擊了,猛然沖向了凌遠鄉(xiāng)!
可畢竟是七字的道歌,那些白色粒子絕不簡單!
凌遠鄉(xiāng)臨走還這么浪費,不可能是為了攻擊我們,那是為了防止大鶚在他逃跑的時候偷襲!
如今確實和他估算的那樣!
砰砰砰!
大鶚進入對方的磁場后,鞭炮一樣一串炸裂,而且它越是往前,白色粒子濃度越高,再沖鋒肯定會就此殞命!
扁毛畜生沒辦法,只能展翅掉頭飛回!
凌遠鄉(xiāng)森然一笑,緊接著終身一躍,陰陽眼中,竟像是踩著白色粒子直下半山!
對方磁場盡去,大鶚也被我取消了施法,這里除了遍布一堆的黃紙符,再無其他。
我急忙追上前,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猴子轉(zhuǎn)世,在下山路上如履平地!
等再看到他人的時候,已經(jīng)站再山間的環(huán)山路上了,而且還在往下急沖!
張念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氣:“媽的,差點栽跟頭了……”
“傷才好點,誰讓你又拼命?”周姐看著他十分無語。
“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去吧,今晚估計對方不會再有人來了。”我提議道。
張念先卻伸手問道:“看看碗。”
“有什么好看的。”我已經(jīng)小心把碗放回錦盒中了。
“如果我沒走眼,光嵌上邊的幾塊古玉,不得幾十個達不溜?”張念先兩眼發(fā)亮。
“借來的,摸壞了可就完蛋了。”我嘿嘿一笑。
周姐也伸手問我要,我不敢拒絕,就遞了過去。
陸映雪也換了衣服下來,湊過來把腦袋耷拉在周姐肩膀上,看著盒子里的寶貝笑道:“博物館館藏級,御品紫極甘露碗,兩百個達不溜,袁姐問過我來著,太貴了我沒敢下手。”
“你說什么?兩百個?”張念先手都哆嗦起來,還好我沒給他拿手里!
“果然厲害,跟陸叔叔的鎮(zhèn)觀三清鈴有一拼。”周姐看了一眼我的口袋:“現(xiàn)在他簡直是移動的財寶箱。”
“四百萬就那么裝這破衣服里?穩(wěn)不穩(wěn)當?你還缺跟班么?不行我?guī)湍惚9芤粋€?”張念先剛才保安亭還說我一身淘寶貨,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眉心捏紫了。
“好啦,不丟人么?你說這都什么時候了,勸你師父回茅山有那么難么?”周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話讓我心中疑惑,看來里邊有什么內(nèi)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