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起來林杭仍然感覺頭痛,前天的酒精如同還沒代謝掉。她不情不愿地把自己和床撕開,花了半個小時讓自己變成體面上班族。
下樓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她就在視野內看見了陳程。
陳程也抬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林杭立刻退步躲回到電梯里,像要逃命電影情節一樣猛按關門鍵。
電梯門閉合的那一瞬間她在鏡像里看見狼狽的自己。
有她私人電話有什么奇怪,人少爺神通廣大,都能直接找到她家樓下來。
林杭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給助理發消息說今天告假,關上屏幕她甚至能猜到助理的驚訝——入職以來她從未告過假。
直面陳程實在是太難了,一心向前的人總也有退縮的權利,此刻的她只想當縮頭烏龜。
林杭跑回家關上門,仿佛晚一分鐘就會被少爺強勢破門而入。
她一直在家里自閉到中午,正打算去做飯的時候,發現冰箱里沒什么可吃的了。
下樓去買吧?反正陳程怎么可能會在樓下等那么久。
懷抱著僥幸心理的林杭小心翼翼地走側門出去,就在她正要一步邁出小區的時候,扎的馬尾辮突然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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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硬著頭皮回頭看,陳程和她湊得極近,放大的俊臉映入眼簾:“抓到你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很勇敢的嗎,跑什么跑。”他的聲音里帶著一點無可奈何。
“我……”林杭想辯解兩句,卻又被他打斷:“放心,我在錄音了,不會影響你的案子。”
陳程舉起手機晃了晃。
她咬了咬嘴唇,絞盡腦汁想該回些什么話。
陳程松開她的頭發,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前走,邊走邊說:“陪我去個地方。”
“我不想去?!绷趾荚噲D把手從他的手心里抽出來,然而少爺的手抓得很緊,她掙扎了幾下還是被拉著往前走。
“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陳程低聲說,言辭間頗有懇求的意味,“就一會?!?
一瞬間的心軟讓林杭選擇順從。
他把她帶到車前,少爺今天開的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grancabrio,依然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
林杭認命地把自己裝進去。
陳程坐上駕駛座,不一會就發動了引擎。
林杭看著自己的手腕被他抓出的紅痕,聽到旁邊傳來一句對不起。
“你這幾天說的對不起是不是比你這輩子說過的還多?”她忍不住問。
陳程輕笑。
“想和你說句話真的好難。”他緊接著收起笑容悶悶地擠出一句。
林杭撐著下巴望向窗外,強忍著沒有接話茬。
少爺自然地繼續說:“最近過得怎么樣?”
她腹誹:我最近過得怎樣你不是清楚得很嗎,電話號碼也有,住址也有。
今天天氣不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正午的陽光大大咧咧的打下來,弄得她的眼睛有些干澀。
“不怎么樣?!边^了好久,林杭才干巴巴地說了四個字。
陳程接著她的話說:“也是,評上合伙人了肯定會比較忙,你要適應……”
“陳程,”林杭插嘴,“我過得怎么樣關你什么事。”
他全然不在意林杭的話,打下轉向燈,散漫地飄過來一句:“不叫陳先生了?”
林杭無語凝噎。
她干脆轉過頭去,決心再也不要跟他說話。
少爺的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路上經過一家漢堡王,陳程突然靠邊泊車,解下安全帶。
林杭皺起眉頭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拉拉扯扯半天要吃漢堡王?
他立刻解讀了她的疑惑:“先吃點東西。你吃什么?”
“皇堡?!?
陳程下車去買,不一會兒就買回來了,他將紙袋遞給林杭。
引擎再次發動,林杭耳邊突然冒出來一句:“皇堡的英文是什么?”
林杭想也沒想,下意識地回答:“whopper.”
她在美國可沒少吃,每次對付ddl都是各式各樣的垃圾食品陪她一起煎熬。至于熱量——交給那些波比跳來解決。
“whopper——彌天大謊?!彼吐曊f。
“你說祝我也擁有思念別人的快樂?!标惓唐^頭來看她一眼:“你騙我。”
她悶不作聲。
“怎么你想我是快樂的,我想你卻是苦澀的?!?
那是你自作自受,林杭心想。
過了一會,她終于又主動說了一句:“你沒把我的名字刪掉,也沒添上郭美珍的,當時怎么沒告訴我?”
林杭自知自己的定力不佳,如果當時把話說開,說不好或許不用耽誤那么多年的時間。
為什么是“耽誤”?她在想什么?林杭煩得掐了掐自己。
“不知道?!标惓滔肓讼?,給出這個回答。
——其實是因為自尊作祟,總覺得低頭就是失?。换蛘咭灿心懶≡谧鞴?,一步也不敢向前邁。
這些年里很多曾經的“露水姻緣”和“戀情”在腦海中浮現,讓他又仔細思索自己認定她的瞬間,是香山腳下每一步都走得很認真的樣子又或者是當時在港仲開庭的兩眼表現,竟然無法得到確定的畫面。
是瞬間組合起來的永恒的她。
一開始對她的心動與迷戀是盲目的,時間沉淀下來告訴他愛是洞悉和接納。
“當時倔吧,我已經忘了我是怎么想的了,”靠近目的地,他減緩車速,踩下剎車,故作輕松地說:“還是你比較瀟灑,說走就走了?!?
“那你現在不倔了?”
“倔啊,”他笑著回答,“現在倔就倔在想在你這棵樹上吊死?!?
林杭沒有表態,自顧自地解開安全帶。
陳程把她帶到了他們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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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有蜜運同游分享過這地球”
我枯了莫得珍珠了(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