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還真是令人懷念。
經歷無數次死亡的我早已麻木，也唯有在這種真正會死亡的時刻，冰冷的血液中才能感受到一絲絲溫熱。
慢慢的，方休的意識有些模糊，在數以萬計的意識體不要命的攻擊下，即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他突然覺得好累，無數次的生與死真的讓人很疲憊。
好想就這樣真正的死去啊！
方休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并不奇怪，因為這就是意識之爭，沒有硝煙，沒有流血，只有對方的意識擊敗自身的意識，讓你的意識動搖，慢慢自我消散。
可就在他的意識越發微弱之時，方休卻笑了。
“老婆還活著，我怎能獨自一人死去！”
“更何況.......區區這種程度，我怎么死啊？”
“桀桀桀.......”
恐怖的獰笑聲從人群堆中傳出。
夢魘頓時一愣，隨即冷笑：“死到臨頭居然還笑的出來。”
他不由加大了力度。
百分之十六，百分之十七，百分之十八，百分之十九,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一！
二階！！
砰！
只見人群堆中，一只蒼白的手臂從中伸出。
夢魘眉頭一皺：“垂死的掙扎嗎？”
下一刻，另一只手臂也伸了出來，兩只手臂用力一撐，方休的意識體生生從人堆中拔了出來。
此時的方休臉上帶著恐怖猙獰的笑意，腳踩數萬疊在一起的人堆，傲然聳立，渾身帶著駭人的黑霧，好似尸山血海中爬出的魔神。
“這不可能！！”夢魘瞬間大驚失色：“數萬意識體都限制不了你！？”
見方休出來，無數意識體爭先恐后的朝著他撲去，然而，僅僅是剛接觸到他身上的黑霧，意識體們便紛紛慘叫，開始消散。
并且，與此同時，四周似乎有無窮無盡的黑霧不斷的朝方休身上匯聚。
源源不斷的意識體消耗著方休身上的黑霧，但四周的虛空之中又會憑空產生不少黑霧彌補消耗。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夢魘驚呼。
方休憑借著黑霧護體，硬頂著數萬人的攻擊，一步步朝夢魘走去，嘴角的獰笑越發猙獰。
“這是你帶給綠藤市的痛苦。”
“痛苦？”夢魘并沒有聽懂方休的意思。
“還不明白嗎？”方休略微失望的搖了搖頭，似乎很不滿意夢魘的智商。
“當你將恐懼散播在綠藤市時，痛苦也將如影隨形。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幫助我提升到了二階，讓我的能力得到了強化，可以吸收痛苦。”
“吸收痛苦？”夢魘的臉色狂變：“你的能力不是預知未來嗎？難道你是雙能力？”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
話音剛落，方休已然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掌，虛空中的無盡黑霧像是受到了牽引一般，朝他手掌前匯聚，很快便形成了一團宛若黑洞般的球體。
轟！
黑球狠狠飛出，襲向夢魘。
夢魘的身上當即涌出無數黑煙，企圖抵擋，然而，黑球直接穿透層層黑煙，砸在了他的身上。
“啊！”
慘叫聲頓時響起，夢魘被狠狠擊飛出去。
它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這不可能！就算你能吸收痛苦，為什么你的痛苦會這么強？”
看到夢魘慘叫，方休頓時興奮了，原本英俊的臉龐也越發扭曲猙獰。
“桀桀桀.......你吸收了整個綠藤市的恐懼，而我則是吸收了整個綠藤市的痛苦。”
“整個綠藤市！？這怎么可能！？我將整個綠藤市全拉入夢境，才做到吸收所有人的恐懼，你區區一個二階御靈師，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桀桀桀.......所以說要感謝你啊，你不僅幫我提升了靈性，還幫我吸收了整個綠藤市的痛苦。”
“我？幫你？”
“別忘了，現在你在誰的身體里。”
聽到此言，夢魘驟然臉色狂變，它瞬間明白了一切。
因為自己入侵了方休的身體，等于自己就是方休，自己控制著詭域，連接著所有人的夢境，依靠夢境吸收所有人的恐懼。
而方休同樣借助夢境的通道，吸收到了所有人的痛苦！
這就好比夢魘身上有無數根線，連接著所有人的夢境，而現在它進入方休體內，等于這些線通過夢魘連接在方休的身上。
“可惡！你居然敢利用我！沒想到這種局面你都能翻盤，但是，好運不可能永遠站在你那一邊。”夢魘大聲怒吼。
顯然，夢魘覺得方休運氣太好了，二階的能力強化，好巧不巧的強化出吸收痛苦的能力，這才能絕地翻盤。
但實際上呢？真的是運氣嗎？
還真不是運氣，其中的關鍵只有方休自己清楚。
別忘了，御靈師的能力是與自身心靈息息相關，是心靈寫照之力。
它受每個人的經歷，思想，情緒，性格以及內心真正渴望的東西等等因素所影響。
方休的能力是痛苦，那是因為他遭受了許多痛苦，痛到刻骨銘心，且他內心渴望的是讓全世界的詭異感受痛苦，感同身受，體驗自己遭受到的一切。
所以他才會覺醒了痛苦能力。
二階的強化同樣與心靈寫照息息相關。
是在痛苦能力的基礎上進行強化，強化方向的選擇關鍵還是在方休自己的身上。
當時在被數萬意識體包圍之時，他敏銳的注意到了每個意識體臉上的痛苦。
恐懼與痛苦如影隨形，當恐懼彌漫綠藤市，人們極度恐懼之時，各種生死離別，流血事件都會隨之發生，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充斥著極致的痛苦。
所以，在那時，方休就想到了翻盤點。
既然夢魘因整個綠藤市的恐懼而強大，那自己為何不能因整個綠藤市的痛苦而強大。
想打敗夢魘只有如此，它有著無數群眾基礎，單打獨斗怎么可能是對手，唯有擁有同樣多的群眾基礎，雙方才能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出于這種渴望，方休一直在嘗試如夢魘吸收恐懼一般，吸收痛苦。
但一階的能力根本做不到，始終有一層隔膜在擋著。
而當夢魘幫助突破二階之后，終于打破了這層隔膜，成功吸收到了整個綠藤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