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夷正攀在一個男人身上,和對方擁吻著。
她睫毛在顫動著,男人將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完全困在懷里,她緊貼著他。
直到安夷要喘不過氣來了,她強制性從他懷中掙扎出來,她眨巴眨巴著眼睛盯著程凱,而程凱顯然還沒回過神來,也有些愣怔的看著安夷。
他問:好、好了嗎?
他聲音竟然在顫。我曹,程凱在心里咒罵著,什么鬼,怎么在奶娃娃面前虛成這個鬼樣子了,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可是他腿竟然也是軟的。
安夷從他身上起來,她為偏頭,看向身后,那個人影不見了。她嘴角勾起一絲笑,她笑著說:好啦。
程凱問:那、那我們現在去干什么?
安夷說:我肚子餓。
程凱這才想起,兩個人還沒吃飯呢。
程凱說:那、那我們去吃飯。
他結巴的不行,哪里還有平時的痞氣。
反而安夷哪里有半點尷尬。好像兩人剛才做的事情,不過是一次扮家家,她拉著他的手說:好呀,我們去吃飯。
程凱心慌的不行,被她拉著手,身上又出了一遍虛汗,他媽的,他到底在干嘛啊,這是談戀愛嗎?真是在談戀愛嗎?
程凱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腿,真的,因為他腿在顫。
安夷注意到了他這動作,她不明白的問:你為什么要掐自己腿嗎?
程凱覺得丟臉丟大了,他的硬漢形象啊,他尷尬的哈哈笑著說:我掐腿是因為我腿站太久,麻。
安夷皺眉,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腿,她說:為什么我不麻呢,你很緊張嗎?
她是不是有十萬個為什么,程凱覺得今天今天內褲都得被她問穿。
程凱咳嗽了兩聲說:我、我怎么可能緊張。
程凱在心里祈禱,給我留點面子吧。可千萬別再問了。
大約是他的祈禱起作用了,安夷沒再十萬個為什么了,她說:我們去食堂吃飯好不好?
程凱說:好、好啊。
她拉著他,開心的說:那我們走吧。
程凱跟在她身后,兩人就這樣離開了小樹林。
安夷看得出很開心,兩人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她一直都是嘰嘰喳喳同程凱說這話。
相反程凱,看安夷有種莫名羞澀,他兩個小弟站在一旁看著,猛翻白眼,老大這他媽丟臉丟到西班牙了。
好在丟臉也沒丟多久,兩人吃完飯,安夷對程凱說:我得回去上課拉。
程凱竟然難得體貼問:那我送你?安夷寶貝。
安夷搖頭說:不要,我們一起吃飯約會了,不能天天在一起,不然會膩。
嗨,小姑娘瓶瓶罐罐比他還多。
不過程凱現在羞澀的不行,跟個小媳婦樣,安夷說什么,他就是什么了。
兩個人在食堂分了手。程凱目送著安夷遠去,等不見了人影。
一旁的小弟默默吐槽了句:老大,你現在快要成望夫石了。
程凱反應過來,媽的,抬起腳對著兩個跟班又是一頓踹天踹地,罵著說:你們兩個雛雞懂個什么!這群廢物,就你們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
兩個跟班滿地爬著跑。
程凱這個時候才覺得找回了點平時的威風,他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的從食堂門口離開,兩個小跟班灰溜溜跟上。
而離開的安夷,是一路哼著歌,蹦蹦跳跳離開的,她回了宿舍。
而沈韞從小樹林離開后,回到了實驗室,他有條不紊的換了衣服。手套,接著口罩。
接著東子從里頭沖了出來,拉著沈韞說:你快過來,沈韞!都等著你呢!
沈韞被東子拉扯著朝前走著。手術臺上正躺著一只懷孕的寵物狗,是實驗室一個師姐的,狗在偷溜出去玩過程中,出了車禍,被一輛轎車撞傷了,至于傷在哪,都還不知道。
平時大家都沒有過手術經驗,只有沈韞。跟著增教授去醫院跟過幾次臺,大家不敢亂動刀,所以全都等著沈韞過來。
沈韞走過去后,師姐一直在哭,跟沈韞說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接受。
沈韞問:為什么不送去寵物醫院。
師姐哭的嗓子都沙啞了,她說:學校撞的,我不敢動它。所以找了個人直接把它抬進了實驗室。
沈韞去了手術臺邊,檢查了狗的腹部以及胸腔,他問:拍片了嗎?
東子說:拍了。連忙將片子以及以及各種抽血檢查都遞給沈韞查看。
沈韞拿在手上仔細查看著,他說:可能得剖腹產,內臟應該沒問題,好像有點骨折,但斷掉的一根肋骨離心臟有點過于近了。
師姐哭著問:沈韞,你有把握嗎?
沈韞說:沒有。
東子在那鬼叫:不行!你再不動手,這狗也得失血而死,怎么都是死,沈韞你快動手行不行!
沈韞站手術臺邊看著,那條狗幾乎奄奄一息,而且肚子里還有四胎,不立刻取出,狗崽會被悶壞。
他看著,好半晌。才對她們說:消毒剃毛吧。
幾個人聽到沈韞這句話,便在那手忙腳亂的開始進行剃毛消毒工作。
沈韞低著頭,手上的手術刀無比謹慎的下了第一刀。
之后一個小時,幾個人的配合下成功取出四只幼崽。接下來便是比較決定性命的手術。
實驗室內都沒人說話,全都在那檢測著狗狗的各項指標,師姐時不時在抽泣。
沈韞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四個小時過去,到下午六點,寂靜的實驗室里,終于有了第一聲。是沈韞的聲音,他問:血壓怎樣。
有人回:還算好。
沈韞說:嗯。了聲。
隔了一會兒,沈韞輕聲說了句:好了。大家都明顯松了一口氣。
開始有人止血,有人縫線,沈韞從手術臺上退了下去。
他手上全是血,他去了實驗室里的洗手間,他將手套摘了下來丟在廢棄的黃色垃圾桶里,過了幾秒,他抬頭看向鏡子內的自己。
忽然,有尖銳的破碎聲從洗手間傳來,在手術臺這邊忙的人,聽到聲音,全都停下動作,回頭朝里頭看去。
里面緊接著的,卻是一陣長久的靜默。
東子沖了進去,沈韞的手垂在身側,骨節在滴著血。
東子大叫了一聲:沈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