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是醉到意識完全混亂了,沈韞不知道她是在哪喝的這么多久,他看到安夷走了進來,下意識伸手拉扯過來被子,直接將安夏的身子,接著又強制性的翻身將安夏摁在床上,他提高音量,聲音足夠讓醉酒的安夏聽清楚,他說:安夏,安夷在這!
這句話一出,本來還一臉醉意朦膿的安夏看向沈韞,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問:你說什么?
沈韞說:安夷家里。
安夏這是從沈韞身下掙扎著抬眸去看,這一看,正好看見安夷站在那看著她。
果真安夏瞬間清醒了,抱著被子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有點結巴問:安、安夷,你怎么在這。她問完,又看向沈韞。
沈韞其實被這一切,也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扣著自己扣子,對安夏說:安夷有點特殊原因。所以來了這邊。
安夏說:特殊原因?
站在那一直沒說話的安夷,忽然朝沈韞和安夏跑了去,她爬上床看向頭發亂糟糟的安夏,她解釋說:姐姐,沈韞哥哥幫我補課,可是我裙子不小心臟了,所以他帶我來了這邊換。她想了想,又歪著頭,不解的問:姐姐,你喝酒了嗎?
安夏現在腦袋是一團漿糊,當然最多的是尷尬,她根本來不及多想安夷為什么換衣服要來沈韞這里的問題,而是她有些慌張的對安夷說:安夷,姐姐有些醉了,你先去外頭等姐姐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安夏怕安夷還會多說,立馬用手揉了揉安夷的腦袋催促著:安夷,聽話,你快去外頭等姐姐。
安夷望著光裸著手臂和鎖骨以及頸脖的安夏,她便點頭,很聽話的又從床上爬了下來,又赤著腳跑去了外頭客廳。
里頭只剩下沈韞和安夏。安夏只覺得有頭疼,她坐在那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沈韞說: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放個熱水澡。
他說完,拿著被子替安夏蓋了蓋身子,便從床邊起身去了房間內的浴室。
安夏坐在那看著她。
她很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沈韞我有點魯莽了。
走到門口的沈韞停下說:沒關系,只是以后不要喝這么多酒了,不太好。
沈韞說完,沒有多停留,進了浴室。
安夏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了,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被還被自己的妹妹撞見。
好在沈韞出來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用往常一般的語氣同她說:水溫正好,衣服也替你準備好了,快去吧。
沈韞的態度,倒是替安夏減少了一些尷尬,她點頭,便拿起一旁的吊帶迅速套在自己身上,朝浴室走了去,直到安夏關了門,沈韞才看向臥室門處。
客廳內很安靜,沈韞便起身解著床套和枕頭套打算等會全都洗了,因為上頭全是安夏的酒味,沈韞不太能忍受這個味。
當屋內一切都收拾完后,他才走出臥室,去了客廳。
小姑娘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手上是不知道從家里哪里搜出的零食薯片,在那吃著。
沈韞問她:清理好了嗎?
小姑娘扭頭看向沈韞,他已經整理整齊站在那她面前,襯衫扣的一絲不茍,神色倒也沒有被剛才的突發事件而有所擾亂,吃著薯片的安夷說:清理好了,可是我的衣服還是臟的。
沈韞見她身上確實還是穿著那件臟衣服,他手撫上她腦袋說:等會我送你回學校換掉。
小姑娘點頭。
沈韞莫名有些歉意,讓她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他說:等你洗好了,我們再一起送你過去,今天可能無法幫你補課了,抱歉。
安夷竟然出乎意料的乖,她說:沒關系,沈韞哥哥過幾天再幫我補,也是可以的。
沈韞嗯了一聲。
這時從浴室出來的安夏,正好在臥室門口。看到沈韞的手落在安夷的腦袋上,他正低頭溫聲同她說著什么。
而安夷抱著零食坐在那,也認真聽著。
安夏莫明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沈韞竟然在摸安夷的腦袋,他們之間什么時候怎么熟了。
她站在那看了一會兒,便出聲說了句:沈韞,我洗好了。
而聽到安夏聲音的沈韞,也從安夷腦袋上收回了手,他回頭去看安夏,見她穿著自己的衣服站在那,便說:你要不要喝點湯,醒會酒。
安夏說:不用了,我差不多醒了。
她說完,便朝著安夷和沈韞走了過去,她看向沙發坐著的安夷,安夷再次看到安夏,依舊很開心的喚了句:姐姐,你洗好啦。
安夏笑著說:是啊,剛才姐姐喝醉了安夷。
安夷搖頭說:沒關系,是我不禮貌,聽到聲音闖進了沈韞哥哥和姐姐的房間,打擾你們了。
安夏說:你怎么在這?
安夏像是隨口一問,其實只有安夏自己知道,她問的有多小心翼翼。
而安夷卻一臉單純說:沈韞哥哥今天答應幫我補課。可是我衣服臟了,所以來這邊換衣服。
不是應該在學校換嗎?為什么要來這邊換?
當然安夏沒有問出來,她溫溫柔柔笑著說:姐姐今天上午和幾個同學在學校外喝了點酒,所以在沈韞哥哥這里睡了一上午,等會我和沈韞哥哥送你回學校怎么樣?
安夷立馬回:好啊。
安夏點頭說:好。
她又看向沈韞,沈韞說:走吧。便去拿車鑰匙。
氣氛莫名尷尬,沒人再說話,之后沈韞帶著安夏安夷下樓,安夷牽著姐姐的手,時不時的抬頭看沈韞和安夏的臉色,她感覺到兩人似乎有點不太開心。
安夷小聲問:姐姐和沈韞哥哥怎么了?都不開心嗎?
安夏說:沒有啊。她看向安夷笑著說:好了,電梯要開了,看路。
安夏的話剛落音,門便開了。
沈韞等安夏帶著安夷先出了電梯,在隨在后頭。
之后沈韞去開車,而安夏帶著安夷在那等著。
車子到了后,安夏坐入副駕駛位置,而安夷爬去了后車座,車內誰都沒說話。
安夏沒有,沈韞沒有,安夷更加不知道說什么。
車子差不多十幾分鐘到達A大,安夏送著安夷到女生宿舍樓下,安夷同安夏揮手說著姐姐再見,過了一會兒才朝著樓上跑去。
等安夷走遠后,安夏回身上了沈韞的車。
她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后,便看向前方。
沈韞問:回宿舍休息嗎。
安夏說:回你那。
沈韞得到她的回復沒再是說什么。
便又將車從學校開離,沈韞倒是沒覺得什么,他對安夏說:今天早上過來怎么沒給我打個電話。
而安夏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于莫名其妙了,明明剛剛安夷表情反應都是如此天真如同未開化的小孩,她怎么會因為這點事情而去介懷,她只是不明白的是,什時候沈韞和安夷已經如此熟了。
她記得他們迄今為止,只見過幾次,而且也沒怎么說過話。
她有點介懷這件事情,她本就不太喜歡讓安夷跟沈韞接觸,上一次帶安夷過去,還是因為迫不得已,才帶她過去讓他們兩人碰面。
想到這,她終于忍不住了,便問:沈韞,你跟安夷很熟嗎?
面對安夏的問話,沈韞看向她說:你不知道她是跟我一個專業嗎?我幫增教授代過幾節她們班上的課。
安夏問:什么時候的事?可是問出來,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問錯話了。
自從安夷轉來A校后,她對安夷就有刻意的疏遠,基本處于不聞不問的狀態,她又不讓安夷去她門系找她,所以兩人的接觸更加少了。
如今她連妹妹讀醫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可見會讓沈韞覺得她這個姐姐有些不太稱職。
她立馬又說:我、我這段時間太忙了,和安夷聯系的也不太頻繁。
沈韞笑著說:我知道。他又說:不過你可以多關注關注安夷。
安夏沒聽懂沈韞這句話,她看向他:什么意思?
沈韞卻不往深說,他說:沒什么,我隨口一說的。
其實沈韞早就知道安夏家不太關心安夷,從他同安夏我第一次去安家就看出來了。
小姑娘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當時沈韞就莫名對她有幾絲憐意。
所以現在他才會對小姑娘之前的所作所為進行原諒。
安夏想要進行補救。她又說:安夷從小很乖的,基本上不用我們多操心,她來這里,我媽媽也是為了想讓她多鍛煉鍛煉。
殊不知,她這樣的補救,反而讓沈韞無話可說,當然他也理解安夏,她確實忙,要去照顧妹妹,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是她似乎對自己的妹妹,真的過于太不了解了,如果不是他跟安夷有過幾次深入接觸,他也許也會同安夏一同那樣認為。
對于安夏的話,沈韞也只是笑著,未回什么。
車子一路回到公寓樓下后,沈韞和安夏便又上了樓。
她待到下午才走,她離開沈韞留下很遠,才拿出手機給母親向青霜打電話,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同向青霜反映,讓她把安夷弄回家這件事情,可是向青霜說,上次安夷鬧出自殺,她和安清輝都怕把她再次帶回去,她又會如此過激。
就算安夷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怎么也說安清輝的親生女兒,她這個后母,自然要從中做好。
她若是執意如此,豈不是有逼死安夷的嫌疑?
在安夏的打過來后,向青霜接聽,笑著問:安夏,節目都準備的怎么樣了?
向青霜最近很關注安夏節目上的事情,因為她就是舞蹈家出身,她很希望安夏能同她一般優秀。
可是這次安夏沒有同她說自己排舞的事情,而是對向青霜抱怨說:媽媽?你到底要我同你請求多少次,你才能幫我辦到這個問題?為什么您對安夷要如此的好?
在電話那端的向青霜,聽到女兒如此怨氣的話,她皺眉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安夏說:你知道我今天在沈韞家撞到誰了嗎?
向青霜不解的問:誰啊?
安夏語氣略顯激動回:安夷!沈韞竟然帶著安夷去了他的住處,還有安夷怎么會和沈韞一個專業?你們幫她選的嗎?她以前選的不是外語系嗎?
安夏這些話一問出來,向青霜也覺得奇怪了,她說:你說安夷現在讀的和沈韞同一個專業?
安夏說:對,現在安夷是他師妹!
向青霜說:我不知道安夷改專業的事情,她沒有同我說過,這個孩子平時不是這樣的。一般都會痛我商量,這次怎么……
她話沒說出來。
安夏已經不耐煩了,她問:你到底能不能幫我把安夷弄回去?我不想讓學校的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我也不想讓她和沈韞過多接觸,您別忘了,如果安夷告訴沈韞,我是一個小三的女兒,沈家那邊還會要我嗎?!
這是安夏從小到大最介意的點,也是向青霜最愧疚她的一點,面對女兒的恐懼,向青霜安撫她說:安夏。你先別急,沒有人會知道你是小三女兒的,而且當初我跟你爸爸是最先在一起的,先生出的你,所以你不算是小三的女兒,雖然你爸爸和那女人結婚了,可是她們兩人沒感情,你爸爸愛的人是我,所以他才會如此疼愛你,喜歡你,才會在那女人死后,把我們接回了家,你慌什么?
安夏說:我沒有慌,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而已,畢竟我跟安夷一點也不像。
向青霜說:媽媽再跟你爸爸去說說,看能不能將安夷接回家休養。
安夏說:您一定要辦成。
向青霜說:好。
安夏聽到母親如此肯定的說,她提在心間的心,終于放了下去,之后她也不想和母親多聊,直接掛斷了電話。
可是在打完電話的安夏依舊不放心,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她又說不出。
此時她腦海內莫名又浮現上午。沈韞撫摸安夷腦袋,溫柔同她說話的畫面。
沈韞很喜歡安夷嗎?那是要很喜歡才會做的動作吧?
她覺得要克制自己多想,她便晃了晃腦袋朝前走。
而在安夏走后,沈韞去了洗手間內,洗手臺上有一塊用動的浴巾,以及一包拆開剩大半的衛生巾,浴巾上帶著血,沈韞在洗手臺上手洗著浴巾,又將剩下的衛生巾收入洗手臺上方的柜子內。
第二天安夏覺得自己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所以她也不敢時間排太滿,也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忙,她練完舞,便約了沈韞吃飯。
沈韞倒是沒什么變化,對安夏,依舊無比的體貼,下完課便同安夏一起去吃飯。
兩人吃完飯后,沈韞陪著安夏散步,安夏依舊會有許多話要說,而沈韞也還是不變的傾聽著。
兩人走到一處蔭蔽的樹木從中后,安夏停住了,她站在沈韞面前,朝沈韞看著。
而沈韞停下也看向她。
安夏笑著問:沈韞你是不是又忘記什么了?
沈韞笑著問:一定要嗎?
安夏說:一定要。
沈韞望著等待的安夏。他想了想,便微微低頭,輕吻住了安夏。
這次不是輕吻,沈韞也沒有輕碰就離開,他吻住安夏的唇,手握著安夏的臉,便一點一點加吻著安夏。
安夏懸起的心,像是終于落了地,是自己多想了,沈韞依舊是以前的沈韞。
她便高興的圈住沈韞的頸脖,踮起腳尖在那回應著沈韞。
兩人在那擁吻著。
而安夷正好從那條小道出來,看到兩人在擁吻,她腳步一停,看了幾秒,便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走到一處草坪處,她望著腳邊開的艷麗的一株花,她駐足定定的望著,說兩個字:毀掉。
便將那株花用力一扯,鮮艷的花瞬間被她折了主干,丟棄在了路上,任由人去踐踏。
晚上安夏依舊是同沈韞吃的飯,當然還有別人,兩人雙方的朋友,一大幫子人走到食堂,熱鬧非凡。
安夏一直挽著沈韞的手,而沈韞也帶著她朝前走著。
東子看到安夏很是高興,還說許久都未見到她了,舞蹈是不是還沒排完。
安夏扭頭回著東子說:等我忙完這陣,倒時候我天天來找沈韞,你們可別嫌煩。
薛棋也笑著說:他哪里會煩,和校花同桌吃飯,夠他去吹噓了。
安夏聽到薛棋這句話,便去看沈韞,沈韞沒有插話,他向來話不多。
她便又繼續和東子他們打趣著,薛棋關系倒是和安夏挺好的,兩人也聊著。
一堆人進入食堂,自然是吸引不少人注意,最惹眼的莫過于沈韞和安夏。
這時東子忽然想起什么,問安夏:安夏,你妹妹安夷呢,怎么不帶她同我們一起來吃飯?
東子這句話問出,薛棋便下意識掃了安夏一眼。
安夏果然有片刻愣怔。她見身邊的朋友都看向自己,她立馬笑著說:她、她不太愛見生人,平時她都是一個人吃飯的。
東子很是可惜的說:這樣啊。
而就在他們說著時,安夷下課也來了食堂,所有人都是成群結隊,只有安夷一個人,孤零零的朝窗口走去。
安夷沒有驚動他們,自己買了飯后,便從食堂出去了。
那段時間安夷也沒再出現過他們視線當中,就連沈韞都很少在碰到安夷。
沈韞想過給安夷發一條短信問她最近課業怎么樣,不過。他終究是什么都沒問,想著下次碰到了,再問也是一樣的。
安夏刻意騰出的時間,導致沈韞本就不多的時間愈發忙碌了,安夏要求沈韞每天去練功室接她下課,她因為吃不慣學校的東西,所以基本上都會同沈韞一起去公寓,兩人一起做,一起吃著晚飯。
安夏還提出想從學校搬出來,和沈韞同居。
安夏在說這句話時,兩個人剛吃完飯。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沈韞翻書的手一頓,很快他像是沒聽到一般,未應答。
安夏也以為他是沒聽到,便將腿從沈韞身上收了回來,她很嚴肅的喚了句:沈韞。
沈韞抬眸看向她,他:嗯?了一聲。
安夏說:我不想在學校那住,我想搬來你這,我跟你媽媽說了,你媽媽也同意。
難怪前一天沈韞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旁敲側擊的同他說,他和安夏的事。說安夏在學校睡的不太好。
但也只是這樣說說,并沒有直接點破什么,沈韞也沒有深想,如今安夏如此,沈韞便明白母親為何會同他說那樣一番話了。
其實沈韞對于這些事,倒也不古板,之前他也想過如果安夏愿意,那么他也同意,同居后,兩人便結婚就是。
只是到現在,他莫名覺得安夏好像過于性急了。
沈韞說:要不再想想?
安夏問:為什么?
談到這件事情上,氣氛有點嚴肅了,沈韞看了一眼電視,他合上手上的書說:安夏,其實這種事情是由你們女生慎重決定的,至于我,你知道我向來很尊重你。
安夏說:這么說你是同意了?
沈韞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他眉頭其實有點微皺,不過安夏沒發現,她只是在等著沈韞的回答。
沈韞想了幾秒,他說:可以啊。
安夏的心更穩了,她笑著抱住了沈韞,而沈韞也笑著擁住了她,繼續看著書。
只是其實他也沒看多少內容進腦子內。
晚上沈韞本來是要送安夏回學校了,東子忽然打了一個電話給他,說是一個師姐生日,他們在KT唱歌,讓他和安夏現在趕緊過去。
沈韞是對這些活動毫無興趣的,緊接著那師姐又親自給安夏打來電話,請她過去,安夏看向沈韞,用眼神詢問沈韞去嗎?
沈韞只能輕點頭。
于是十點兩個人又往KTV走。
兩人是搭出租車去的,在出租車經過一條街時,沈韞竟然在車窗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一處店面前。
沈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那個身影由于車速過快,幾乎是一閃而過。
安夏見沈韞盯著車窗外看。
她問:怎么了?
沈韞皺眉,他沒說話。
應該是自己的錯覺,這個時候了她怎么會在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