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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早上的八點半，如果現在就出發的話，會在十點鐘之前到我家，拿了戶口本直奔民政局而去，可以在上午之前辦好這件事情。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去做這件事情，我要結婚了，卻像是一場游戲，一場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注定我會一敗涂地的游戲。
……
我在客廳里等著可可，她在自己的房間里一陣翻找，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著戶口本了。她站在我的面前，對我說道：“在登記結婚之前，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我們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換來的絕對不能僅僅是譚丙坤的一個口頭承諾，你和他最好要有一個很正式的協議，他是個特別喜歡反悔的人。”
“嗯，我現在就和他聯系。”
我拿出了手機，然后找到了譚丙坤之前打給我的通話記錄，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撥打了出去。
接通之后，譚丙坤用一種略顯得意的語氣對我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和我聯系的，怎么樣，想通了嗎？”
“想通了，但是空口無憑，你和我之間，必須要有一份很正式的協議，我信不過你。”
“這是小事兒，協議我這邊早就準備好了，只要你簽了字，我就把那兩萬件貨送給你；等你把結婚證帶到我面前，我把王標的諒解書給你；等你舉辦婚禮的那一天，我會請茶叔叔給你們出具一份無責任聲明。我都一步一步規劃的很好，只要你不亂了節奏，金燦一定會在我說的時間內重獲自由的。”
稍稍停了停，譚丙坤又說道：“我挺好奇的，愿意跟你結婚的那個女人是誰，有時候悲劇比喜劇更能打動人，從這點來說，你應該感謝我。”
“感謝你給了我一個悲劇嗎？”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可可。”
電話那頭的譚丙坤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又笑道：“不錯，不錯，你的老婆很不錯，嘗起來像甜甜圈。”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惡毒的垃圾話了，我心里憤怒，但是嘴上并沒有發作，我只是向站在另一邊的可可看了看，心里忽然很同情她，她那所謂的不在乎，都是在人性的陰暗面里歷練出來的，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類似的侮辱。
可可誤解了我的眼神，她又向我投來了一個詢問的目光，關心我和譚丙坤交談的進展，我將錯就錯，索性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我會和譚丙坤簽一個協議，來保障自己不受欺騙。
可可像是輕松了很多，她將戶口本裝進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那張椅子上繼續等待著……
我終于開口對譚丙坤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不尊重女性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有些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尊重，所以，我的結婚對象，一定要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品質的女人，在我眼里，茶小清就是……人這一輩子這么長，身邊的女人要旗鼓相當才有意思，諂媚的女人我見太多了，很沒有意思，也很無趣。”
“無關緊要的屁話不要說了，你把協議送過來，然后盡快兌現你的承諾。”
……
在我和可可出發去漳州之前，我與譚丙坤簽下了這份被我視為骯臟交易的協議，我心有不甘也萬般無奈，此刻的我，就像光腳走在了千年的冰川上，每一步，都是刺骨鉆心的疼痛。
我只希望盡快結束這場噩夢，然后靜待茶小清歸來，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期待，也是唯一的動力。
茶小清一定不會騙我，一路上，我反復這么跟自己說。
……
十點鐘的時候，我到了家，我讓可可坐在車里等我，然后獨自上了樓。家里沒有別人，只有老余，我沒有理會他的驚訝，自己先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陣，實在找不到了，才開口向他問道：“爸，家里的戶口本呢，我有用。”
老余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他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問道：“你是準備和小清結婚了？”
我還沒有開口，老余又帶著一絲喜色說道：“也該結婚了，你弟這都結婚快一年了，你這當哥的真不算快。”
潛意識里，我并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老余，但考慮到要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這件事情怎么都瞞不了，索性把心一橫，對老余說道：“我是要結婚了，但結婚對象不是茶小清，你趕緊把戶口本找給我，我的事情一點也不能拖。”
老余更驚訝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瞪著眼睛對我說道：“你這是在和我說糊涂話呢，前天你還在我們面前擺出一副非小清不娶的架勢，怎么今天就換人了……你是真把這婚姻大事當兒戲了？”
“我沒時間和你解釋，你快點把戶口本拿給我。”
“你現在有出息了，我們是管不了你，但是你總得告訴我，要跟你結婚的姑娘是誰吧，我們做父母的，難不成還沒有這么一點知情權？”
“可可。”
老余面露疑惑之色，問道：“可可？百家姓里有可這個姓嗎？……她姓什么？”
我真的被老余給問住了，我和可可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一直以江湖兒女的方式相處著，所以從來都沒有很刻意的去了解她的姓氏。
老余真的氣憤了，他噴著吐沫星子對我說道：“你真的是個混賬東西，連人家姑娘姓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要是真的和她結婚了，你們倆能相處的好嗎？……我跟你說，婚姻真的是一門大學問，你要是這么吊兒郎當的去對待這門學問，那肯定是要吃大虧的，沒有誰結婚，是沖著離婚去的，你最好給我慎重一點。”
“你別這么啰嗦行不行，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和你解釋的。”
“不行，你不把話說清楚了，我絕對不能讓你稀里糊涂的把這結婚證給領了，就算你覺得自己和小清不合適，那也不能隨便找個女人就把婚給結了，貝娜這姑娘不好嗎？……一直到現在，你媽都還盼著你能和她結婚呢……不行，絕對不行，我得給你媽打電話說說這事兒，你這真是太鬼迷心竅了！”
說著，老余便從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我沒有心情和他爭辯，于是又進了余磊和趙琳的婚房，在里面一陣翻找。
終于，我在趙琳化妝臺的抽屜里找到了戶口本，然后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跑去……
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