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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避開可可，走到了咖啡店的外面，然后接通了茶小清的電話，她很少見的先開了口，向我問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有啊，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下午也沒什么安排，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來了我再跟你說，待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
短暫的沉默之后，我又對茶小清說道：“我現在和可可在一起，談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給我打電話，待會兒我也得給你打……譚丙坤現在已經把手伸到可可這兒了，他給可可開了一份讓她無法拒絕的合同，可可現在很動搖，我還是希望她能留下來，為公司保住最后一點翻盤的希望……當然，你是公司的老板，最后還是要看你的意見。”
“你覺得她該留，那就把她留下來。”
茶小清的態度讓我覺得很意外，她話外的意思，似乎要征求我的意見，卻沒有站在自己的立場，給我一個很明確的答復。
出于這種疑惑，我向她問道：“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人各有志，我不想勉強自己去挽留任何一個人，但如果你覺得她該留下來，我愿意支持你。”
“這……這是你的公司，你這么說，好像是把決策權交給我了！”
“我現在和你們張總在一起，正在探討合作的可能性……如果可以順利談成的話，你以后也是這個公司的股東之一，你當然具有決策權。”
我更驚訝了，以至于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茶小清又對我說道：“我有意和你們張總組建新的傳媒公司，等你過來了，我們再一起詳談吧。”
我這才開口回道：“好……不過，大老張對譚丙坤這個人很忌憚，我覺得你們合作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只要我不忌憚他，我和張總就有合作的可能性。”
我從茶小清的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種舍我其誰的氣勢，自己也隨之多了一些信心；也許茶小清并不是蔡芙蓉想象的那樣，她看似不在意，實際上早就已經在出招了，于是，我更加迫切地想去見她，看看她到底能拿出什么方案來應對眼前的這一切。
……
回到咖啡店，可可已經又喝了一杯咖啡，但是我送給她的那個包，她卻始終沒有動過，這不符合她喜歡占便宜的性格，之所以不動，是因為她已經對譚丙坤開出的條件動了心，而且很堅定。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對她說道：“我很好奇，譚丙坤他到底給你開了什么條件。”
可可避開我的目光后，才回道：“他給了一份為期五年的合同，合同起始的第一年，我能拿到五百萬的保底收入，以后逐年遞增一百萬……我算了算，不算分成，僅僅是保底的話，五年合同履行結束后，我都可以拿到三千五百萬……三千五百萬，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我選個二三線城市生活，可以實現財務自由……如果再算上這五年的分成收入，就算是一線城市，我也能實現財務自由。”
我沉默了很久之后，說道：“很有誘惑力，以茶小清現在的經濟狀況，根本開不出能與之相匹配的合約。”
“嗯，只要我愿意和他簽這份合約，我可以立即拿到前兩年的保底收入，那也是一千一百萬，有了這筆錢，我可以隨時在杭州最好的幾個地段買一套房子……如果我拒絕了這份合同，選擇去賣男士內褲，我的心里會有落差。”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我說實話，剛剛是茶小清給我打的電話，她約了我待會見面，你和我一起去吧，把你的決定當面告訴她。”
可可撇了撇嘴，然后搖頭回道：“我不去，譚丙坤說了，不要和茶小清照面，剩下的都交給他的律師團隊處理。”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就在一個星期前，你信誓旦旦的和我說，一定要讓譚丙坤身敗名裂……我當時想，這得有多大的怨恨，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現在看來，你心里的那點怨恨，真是微不足道……”
說著，我往可可的腰間看了一眼，那里有曾經被譚丙坤燙過的煙疤，可可下意識就將自己的衣角給拉了下來……
我又笑道：“我都能感覺到，在你的潛意識里有多恐懼譚丙坤……你好不容易才從那水深火熱的陷阱里爬了出來，為什么現在又要為了錢掉進去呢？……當初，你去做譚丙坤的情人，也是沖著錢去的吧，你捫心自問，最后除了一身傷疤，你得到了什么……”
可可看著我，眼神里有掙扎，也有不甘，這是明顯在做思想斗爭的信號。
“可可，你要是真的把我余味當朋友，我希望你能把我的忠告給聽進去……同樣的錯誤犯兩遍，那是愚蠢……而且，你不能被披著金錢外衣的陰謀給迷惑了……你想想自己到了譚丙坤的公司后，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蔡芙蓉也是被譚丙坤用重金給挖過去的，她肯定會位居領導層，而且你自己也知道，她壓根就看不上你，她喜歡的是唐果這種有過在最高音樂學府受教育經歷的高材生，如果她掌握了公司的資源，你肯定爭不過唐果，你一旦失勢，到時候唐果新仇舊恨和你一起算，你能有好果子吃嗎？”
可可面露驚恐之色，想必也知道唐果是一個多么狠的角色，如果我說的這些一旦應驗，她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趁著可可搖擺不定的時候，繼續說道：“你可以想想最壞的結果，你因為失勢被蔡芙蓉給冷藏了，公司必然是個盈利機構，一旦在你身上看不到價值，你覺得他們還會履行合約，給你支付天價的簽約費嗎？……別天真了，你想想譚丙坤是怎么把你給簽過去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有契約精神的人，而且他手上有最專業的律師團隊，他們可以隨便在合同上找一個什么漏洞，就和你解約……到時候，你的商業價值已經被他們給磨沒了，別的公司也不會要你，你要面臨的，可就是一條真正的絕路！”
“你別說了，沒你說的那么可怕……我也會去找律師看合同的，一定不會讓他們鉆我的空子。”
“你如果真的對自己和譚丙坤這么有信心，又何必這么激動呢……你也知道自己是在賭，一旦輸了，你會慘不忍睹。”
可可一臉崩潰的表情，我知道她抵御不了金錢的誘惑，可是她對譚丙坤和唐果的恐懼，也是源于骨子里的。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又放輕了自己的聲音對她說道：“給茶小清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你至少得和我去見茶小清一面，才知道她會給一個什么樣的條件來挽留你……到時候，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可可雙手掩面，很久之后，終于對我點了點頭。
……
結了賬，我便開車帶著可可往茶小清給我的那個地址駛去。二十分鐘后，我跟著導航開到了目的地，發現這里竟然是一個靠著海邊的別墅區，雖然位置沒有茶小清之前住的那套別墅優越，但是環境卻更好，畢竟是這幾年才建成的新別墅區，設計理念肯定比二十年前的要好上太多。
我跟可可先后下了車，并站在門口，往別墅里面看了看……茶小清和大老張果然正坐在客廳里面喝著東西。
這個場景，讓我心里的疑惑又增多了一些，大老張這人我倒是能看明白，茶小清我就真的看不懂了，我不知道她真正的意圖到底是什么；或者換個說法，到底是什么東西支撐了她的內心，讓她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還能顯得如此從容和淡定。
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