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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把玩著自己手上的打火機,一邊冷眼看著貝娜那桌正在綻放的冷煙花,我越覺得自己陌生,性情就越冷漠,我漸漸忘記了曾經和貝娜是一對多么要好的朋友,我覺得她在挑釁我,一定是她在挑釁我,唐果現在窮困潦倒,可沒有能力開這樣的酒。
我舉起手,食指朝天,等服務員趕來的時候,我手指往下一放,又說道:“再給我開兩瓶黑桃A。”
我的話音剛落,氣氛一下就起來了,有人鼓掌,有人站起來吹口哨,我也在這種助威聲中,將目光投向了鄰桌的貝娜,示意自己愿意奉陪到底。
一直坐在我身邊默默看戲的“紅色短裙”終于忍不住了,她小聲在我耳邊問道:“她不會真的是你女朋友吧?”
“別插嘴。”
“好嘛,說了你開心就行……”
……
唐果坐不住了,她走到我身邊,瞪眼說道:“余味,你該不會是有病吧……你真的知道這酒多少錢一瓶嗎?你剛剛點的這些,已經夠你一年的工資了?!?
我笑道:“你們不是也點了?!?
“那是貝娜點的,她說以前沒有喝過這個酒,想試試……你以為是跟你較勁兒啊?!?
唐果跟我說著這些的時候,服務員已經將我另點的兩瓶黑桃A給送了上來,唐果趕忙賠著笑容對服務員說道:“謝謝,他不要了,麻煩你幫我把這兩瓶酒給退了吧。”
服務員面露為難之色,我示意服務員把酒放下。
唐果又恨恨對我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茶小清打電話,讓她過來看看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情……這么多女人坐在你身邊,你就不怕把你給齁著嗎?”
“好啊,你現在給她打電話,就怕她不來?!?
說完,我便從口袋里將大老張給我的那張貴賓卡拿了出來,然后遞給服務員,又說道:“這兩瓶放下,另外再給我開兩瓶……愿意來我這兒的,都過來喝幾杯。”
我的話音剛落,便真的又來了一波女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想必也是為了試試這黑桃A的滋味,要知道,此時我看到的酒吧,大部分人點的都是廉價的啤酒,有機會試一試,以后出去聊天,也是炫耀的資本;此時,我已經看見有人在拿手機拍跟酒的合影了,她們凹造型的樣子,讓我說不出的厭惡,可厭惡中又隱含著一種滿足感,因為這些都是我?guī)Ыo她們的……這些虛榮的女人真是太好搞定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她們中間隨便挑,隨便選,難度不會超過在菜市場買一斤白菜。
當服務員拿著我的那張貴賓卡,真的把賬給結了以后,唐果滿臉服氣地看著我,然后又點頭說道:“你是真的有錢了!當我說的都是廢話……不過,你也并沒有比別的男人高明到哪兒去,你和他們一樣,一有錢就變壞了,你慢慢在這兒尋歡作樂吧,我跟貝娜就不該來這兒的……心里難受,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因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吧,可是曾經卻有那么多美好的回憶!”
我不言語,只是端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唐果也沒有再和我糾纏,她回到了貝娜那里,而貝娜至始至終都沒有來找我說過一句話,我知道,相比于唐果的反應,這才是真正失望的表現。
可我已經覺得無所謂了,我很享受這種被別人追捧的感覺,你說我迷失也好,說我墮落也罷,如果有可能,我想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這才是很多人追求金錢的最終目的,活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誰能真的比誰高尚吶!
我笑了笑,隨即又喝了一口杯中酒,但這次我沒有灌自己,我也想細細品品,這酒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有錢的人更囂張跋扈,讓窮困的人更加卑躬屈膝。
可惜,我并沒有能夠品出個什么所以然來,所以,酒本身是沒有魔力的,真正可怕的,是人的心魔。
這時,那個穿著紅色短裙的女人,又小聲在我耳邊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帥哥,跟你商量個事情,你點了這么多黑桃A,要是有剩下的,能不能用我的名字存在這兒啊?”
“沒問題,你叫什么名字?”
紅色短裙在我耳邊說著她的名字,恰巧這個時候DJ上場了,他用勁爆的音樂淹沒了整個酒吧,我有些聽不清,她又在我耳邊說了一遍,我有點不耐煩,便在她耳邊喊道:“待會兒自己跟服務員說……”
紅色短裙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她在坐端正之前,用自己飽滿的胸部蹭了蹭我,我看了她一眼,她卻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然后又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扭動著自己的蠻腰……
就在這個時候,我來了一陣尿意,這是喝太多的結果,隨后我便去衛(wèi)生間尿了一次生平最貴的尿;等我回來的時候,貝娜和唐果已經走了,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是被我給氣走的。
……
我喝多了,晃晃悠悠地從酒吧走了出去,酒吧外面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我只吸了一口濕冷的空氣,那種像病毒一樣的孤獨感便油然而生,我突然忘了自己住在哪里,我先是往右手邊走了幾步,然后又轉身往回走……這才想起自己是開著車來的,當我從口袋里摸車鑰匙時,又想起自己喝了酒,已經失去了開車的資格。
這就是酒醉后的我,我已經連著喝醉兩天了,不僅身體不受控制,意識也是亂的一塌糊涂……我想找個能坐下來的地方,可放眼望去,并沒有椅凳,只有一輛輛汽車并排擠在那有些擁擠的車位上。
我只能靠著墻,讓自己能夠站得穩(wěn)一些。
紅色短裙就是在這個時候扶住我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她扶住我的那一瞬間,我好像又聽見了酒吧里的吵鬧聲;還有那些挨挨蹭蹭交織在一起的手臂,也以一種激烈的姿態(tài)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似乎這個夜晚注定是躁動和曖昧的。
我看著她,她的眼神充滿了欲望,她蹭著我的身體對我說道:“你想去哪兒,我送你?!?
“然后呢?”
紅色短裙瞇著眼睛大笑不止:“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你想怎樣都行……我挺喜歡你的?!?
我也跟著笑:“我不信,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只對兩個人說過這句話……呵……你這話說的也太像開玩笑了!”
“我真的喜歡你!”
我點上了一支煙,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之后,才對她說道:“你要能做三十個俯臥撐,我就相信你喜歡我?!?
“我真的敢做?!?
說完,紅色短裙就脫掉了自己的高跟鞋,然后當著我的面做起了俯臥撐,她幾乎把吃奶的勁兒都已經用上了,她就這么一邊起伏著身體,一邊努力地數著數。
在她數到第十五個的時候,我彈掉了手上的煙頭,然后順勢攔下了路過的出租車。
就當是耍她吧,我知道,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陪你酩酊大醉的人,注定不能陪你回家……
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