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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茶小清對視了一眼，她對我說道：“他一般來我這兒之前，都會給我打個電話，不知道這次為什么沒有打。”稍稍停了停，她又對我說道：“你要是不想見的話，我們就先去吃飯，他不會在這兒待太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總感覺茶國鋒的目光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們這邊，因為這里不同于車流不斷的鬧市區(qū)，空空蕩蕩的路上，只停著一輛車，想渾水摸魚是不可能的。
做男人當(dāng)有陽剛之氣，當(dāng)不卑不亢，所以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選擇回避，而且我的潛意識里也并不愿意樹立和茶國鋒的敵對意識；再怎么說，他是茶小清的親生父親，只要有一線可能，我都希望他能認(rèn)可我，認(rèn)可我和茶小清的這段感情，在我看來，茶小清希望去國外離開這些是非的想法，終究只是下策……
于是，我對茶小清說道：“我想和他見見，我覺得你也是這么想的。”
茶小清點了點頭，她似乎對我很有信心，所以在我們的這段關(guān)系上，她從來都沒有遮遮掩掩過。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在茶小清之前打開了車門，并去車的后備箱幫她拿上了行李，當(dāng)我抬頭往院子里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茶國鋒也在看著我，他的目光很平靜，平靜到就像是見了一個陌生人。
……
我和茶小清并肩往院子里走去，我的心跳很快，但還是逼著自己走出了沉穩(wěn)和自信的步伐，并時刻提醒自己，除了輩分，我們一切都是平等的，我沒有必要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于自卑。
照面以后，茶小清先開口問道：“爸，你來了，怎么也沒有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路過你這附近的花木市場，看見有幾盆不錯的盆栽，就給你送過來了……你看，放哪兒合適？”
茶小清對于茶國鋒往她這兒送花木的行為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她很干脆的回道：“放二樓的客廳吧，那里正好缺盆景。”
茶國鋒點了點，便示意自己的司機將盆栽往二樓搬……這個細(xì)節(jié)倒是能看出來，他很尊重茶小清的想法。
茶國鋒又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沒等茶小清介紹，便主動笑了笑說道：“叔叔，我叫余味，是小清正在交往的男朋友，這次碰巧了，也沒來得及準(zhǔn)備見面的禮物，希望您多擔(dān)待。”
茶國鋒倒真沒有板著臉，但是也沒有笑，只是回道：“不用這么客套，你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我和小清有幾句話要談。”
我有點意外，便下意識看了看茶小清，茶小清向我點了點頭，讓我先把她的行李送回房間……我不免有些尷尬，因為事先準(zhǔn)備的一肚子話，瞬間就沒有了用武之地，我以為只要有正確的溝通方式，多少能改善茶國鋒對我的映像，可是偏偏他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
我將茶小清的行李送到了她的房間，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她生活過的地方，不禁多看了幾眼……茶小清似乎是一個低欲望的女人，所以她的房間里幾乎見不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有床頭放了一盞臺燈，白天也亮著，應(yīng)該是從來都沒有關(guān)過。
這點完全區(qū)別于貝娜，貝娜的房間我也進(jìn)過，她房間里就盡是零碎的東西，化妝品和包各占一半，且毫無章法地亂放著。
剛在沙發(fā)上坐下，大老張的電話便又打了過來，這個時候我倒是真的閑了下來，便接聽了。
大老張又很急切地向我問道：“你小子給我一句準(zhǔn)話，到底還得多久才能到，這兒一幫大佬在等著你呢……非凡制造的李總你知道嗎？就是做新能源車的那個，知道你要回來，特意從北京飛過來的……人家可是放棄了過年和家人團(tuán)聚的機會，你可不敢放人家鴿子。”
“話是這么說……可是我都沒有和這些大佬們約過，怎么能算我放鴿子呢？”
大老張的語氣聽上去有點不高興：“你這觀念怎么老是轉(zhuǎn)不過來呢？……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名了，你的時間就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了，一切以工作為重……你以為這是吃飯逗樂呢？我告訴你，這頓飯的本質(zhì)就是工作，你趕緊把你那吊兒郎當(dāng)?shù)男氖找皇眨沁@次你給他們留下不好的映像，以后十頓飯都不補回來！”
“明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唄。”
“知道就趕緊緊張起來，別再磨磨蹭蹭的了。”
我應(yīng)了一聲，大老張便掛掉了電話，我能感覺到，他那邊的場面已經(jīng)讓他覺得難以應(yīng)付，所以才在電話里把我給教訓(xùn)了一通，于是，我也有點坐不住了，畢竟我是一個以事業(yè)為重的人，可是現(xiàn)在這個狀況，我說走就走，好像也不合適。
……
我站在窗戶口往樓下看了看，茶國鋒還在和茶小清聊著些什么，茶小清一直面無表情，茶國鋒卻動怒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又是五分鐘的時間過去了，想起大老張那邊的局面，再也不敢耽擱，于是硬著頭皮下了樓，然后來到了茶國鋒和茶小清的面前。
茶小清向我問道：“你怎么下來了？”
“有個飯局，去的都是圈子里的人，大老張已經(jīng)打電話催了好幾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茶小清看著我，回道：“我爸剛剛和我說，今天是我奶奶的生日，如果這個飯局不重要的話，你和我一起去參加我奶奶的生日宴吧……”
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了，但終究還是要做選擇，所以在一陣沉吟之后點頭對茶小清說道：“很重要，有個朋友特意從北京趕過來和我見面，我真的沒辦法推脫。”
茶小清看上去有些語塞，茶國鋒接過話說道：“年輕人選擇以事業(yè)為重是對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事業(yè)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這點不分男女，小清你也要有這種意識……”
稍稍停了停，茶國鋒又對我說道：“我看你也挺急的……這樣吧，我讓我的司機送你過去。”
茶國鋒的話，乍一聽沒有問題，可是仔細(xì)一想，無疑是在我和茶小清中間扔了一枚重磅的核彈，這就是一個老江湖的說話藝術(shù)，他實則是在告訴茶小清，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沒那么重要……讓她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過重要。
我真的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可卻無法反駁，因為是我自己選擇要去赴大老張的約。我特別想知道此時此刻的茶小清在想些什么，如果她能理解我，理解我今天的成功得來不易，我也就不用這么著急上火了。
茶小清先是看了看茶國鋒，然后又對我說道：“你先去張總那邊吧，等你忙完了再聯(lián)系。”
“好，我吃完飯就給你打電話。”
茶小清點了點頭，司機已經(jīng)將茶國鋒的座駕開了過來，然后又下車替我打開了車門……我生平第一次坐這么豪華的車，哪兒哪兒都覺得舒服，唯獨心里卻不那么是滋味。
我和茶國鋒的第一次見面，好像就以一敗涂地收場了，只希望不要在茶小清的心里留下芥蒂才好。
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