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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小海已經將他的行李全部裝回了行李箱，我終于忍不下去了，冷著臉向他問道：“已經這么晚了，你要怎么回去？”
“坐火車回，沒有火車，我就打車回。”
我怒極反笑：“你不覺得你這股勁頭兒用偏了地方嘛……你現在走了，我們車隊怎么辦？……這不是去上海、北京繞一圈，你不去，隨便找個人就能代替；我們現在要去的可是羌塘無人區，為了能適應高原氣候，我們一起鍛煉了一個月，你讓我到哪兒再去找一個已經做好充分準備的？……你可以走，但是你得有最起碼的責任心，你走之前，麻煩幫我們找一個可以代替你的人。”
“這半路上，我到哪兒去找？”
“是啊，現在這種情況，我又到哪兒去找？”
武小海跟我對視著，半晌，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顯然要比之前冷靜了一些。
我點上了他剛剛遞給我的煙，然后又說道：“你一直說你們家在北京有四合院，我一直是不信的，但是我現在有點信了，就沖你這么任性……你想過你走了，會有什么后果嗎？這可是大老張今年賭的最大的一個項目，你現在走，就是和他過不去，你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是，對于一個在北京坐擁了一兩個億資產的人來說，這份工作要不要也無所謂……但是，我就又納悶了，你既然有這么好的條件，你為什么還能看得上那樣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喜歡錢，又長得漂亮的女人，你挑挑選選，總能找到一個不給你戴綠帽子的吧……你為什么就偏偏非她不可？……我覺得特別矛盾，也越來越感覺你這個人就是一個謎……所以，你能好好和我聊聊嗎？……我是真的看不懂你的操作了！”
武小海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終于開口對我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不甘心吧。”
“你這不是不甘心，你是鬼迷心竅……你要是真原諒她了，她以后只會變本加厲的對你……你想啊，你連給你戴綠帽子都原諒了，那還有什么是你不能原諒的？經過這件事情之后，她根本不會在你身上有敬畏之心的……武小海，你不能只看眼前，你也得想想以后……你現在為了跟她上床，你覺得自己什么都能原諒，但真正開始過日子了，你心里能一點都不膈應嗎？……你要能做到不膈應，那你真的是一點人性都沒了……動物為了爭奪交配權，都還知道打個你死我活呢，你丫這算什么？”
武小海雙手掩面，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在我一支煙快要吸完的時候，他才說道：“那你說我現在該怎么辦？”
“我肯定是不會勸你回去的，因為我們車隊不能缺了你；但我心里不爽也是真的，我覺得強扭的瓜不甜，我希望你是在發自內心的認同我們現在做的這件事情，而不是我在這里苦口婆心的給你講道理……武小海，身為男人，你真的不覺得我們現在做的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嗎？這個世界上，只有幾千萬分之一的人，有機會經歷這段波瀾壯闊的路程，而漂亮的女人，十個里面就可能出一個，甚至更多……這兩者之間，完全就沒有可比性。”
“你是覺得女人沒有事業重要？”
“你別跟我偷換概念，女人和女人也是有高低之分的，你惦記著的那個，就是女人里面最低賤的那種，她值得你放棄這個機會嗎？……”稍稍停了停，我又用極其真誠的語氣對武小海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余味都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所以當初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別人……我這么說，不是為了和你談人情，我只是想你認清楚一個事實，如果現在讓你回去的那個女人，是值得你用一輩子去珍惜、呵護的……我拼著這次去無人區的項目流產，也會成全你，因為我就是一個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我能理解那種一生錯過的遺憾……唉！我是真的搞不懂了，你一北京爺們，為什么就沒有一點北京爺們的局氣呢，我覺得這是成年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偏偏你想不明白，你丫是被灌迷魂湯了嗎？”
武小海仰頭看著我，他的嘴角在顫，半晌，終于開口對我說道：“余味，你給我一嘴巴子吧，沒準能把我打醒。”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我便狠狠給了武小海一耳刮子，扇完以后，只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抹了辣椒水似的，一陣灼痛……
武小海懵了很久，然后捂住臉上有巴掌印的那一側，怒道：“你丫是手術刀嘛，說打就打……你這一巴掌扇的我連我爸媽是誰都記不住了！”
“記不住就對了，最好連那個女人也一起忘了。”
武小海看了我一眼，然后重重躺在了沙發上，我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沒有再提走的事情，我覺得他需要一點空間，來消化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于是，我也沒再打擾他。
武小海實在是太扛揍了，他看上去一點事情都沒有，我的手卻疼了半天，最后不得不去衛生間用涼水沖了沖。
……
這個夜晚，我成了車隊里最忙的那個人，我不僅給武小海做了心里疏通，然后又強忍著疲倦將今天的短視頻做了出來，等我準備睡覺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半了。
關掉燈，我躺在了床上，然后又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了看，貝娜和茶小清都給我發來了信息，貝娜希望我能給她報個平安，茶小清則告訴我，她已經到了廈門。
我先給貝娜回了信息，讓她不要擔心；可是，準備給茶小清回復的時候，我卻停住了；我知道，自己心里是因為這一天之差而感到遺憾，繼而下意識嘆了一聲。
我沒有把這種壞情緒在茶小清面前表現出來，我只是把今天的行程告訴了她，然后便放下了手機，我很想等她回信，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只感覺眼皮一沉，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
次日，我醒過來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看手機，可是茶小清卻并沒有給我回復信息，想必，她也是舟車勞頓，沒能熬到我給她回信息的那一刻。
我將手機放在一旁，又下意識往武小海那邊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只感覺魂丟了一半……
“武小海，你媽個比！”
我掀開了被子，便向外面沖了出去，武小海這個禽獸，掙扎了一夜，終究還是把我們給甩了，我現在沒別的想法，如果我還能逮到他，一定把他的腿給打折了。
我就這么趴在護欄上張望著，沒看見武小海，卻聽見一聲驚叫，我轉頭看去，是可可……
她張大嘴看著我，我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短褲，上身更是一絲不掛……此時此刻，我真的很緊張，甚至已經忘了這是冬天的早晨，我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對武小海有多大的怨恨，我怕的是這次的行程會受到影響。
“余味，你就是個變態吧？……而且還是變態里面的極品，裸露狂！”
“你別他媽在這兒說風涼話了，武小海他丫的跑了！”
說著，我又探頭往下面看了看……
“這是酒店的公共區域，你先回去穿一件衣服行不行。”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因為急躁而喪失了理智，就在我準備回房間的時候，野哥他們突然從樓梯口走了過來，更神奇的是，武小海也夾在他們中間……
就在我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倒是先反應過來了，只見野哥帶頭拿起手機，對著我就是一頓狂拍，我被閃光燈給閃暈了，像個木雞似的站了很久……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我都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料。
……
房間里，我裹著被子，武小海將一只方便袋扔在了我床頭的柜子上，又面帶鄙夷之色對我說道：“你肯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忙到了大半夜，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就先去了餐廳……這是給你帶的早飯，你丫可勁兒吃吧。”
我低沉著聲音回道：“別他媽都把我當笑話看，你要是擔著領隊的責任，你比我更急……這一路上，我不怕高原，不怕極寒，就怕隊伍里面出叛徒！”
武小海笑著回道：“叛徒沒有，變態倒是有一個，就是你丫的！”
……
因為這個小插曲，整個車隊的氣氛忽然就被昨天好了很多，而眾人之間，那種初次相識的距離感也被磨掉了不少，所以，一行人都帶著輕松的心態又出發了……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我，特別在意儀表盤上的里程顯示，它每增加一公里，昆明就離我又進了一步，我也不知道后面還會發生什么事情，但昆明一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且存在著很大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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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