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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扔在一旁的手機(jī)再次撿了起來,然后在微信名單里找到了茶小清,我知道當(dāng)我斟酌著要怎么和她開口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輸了,我們之間并沒有那種隨心所欲的狀態(tài),至少在面對她的時候,我是謹(jǐn)慎的,因為她一直不肯原諒我,久而久之,以至于我心里都有些相信,我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事實上,那就是一場誤會,但架不住她給我的心理暗示,這種心理暗示太強(qiáng)大了!
思慮了片刻,我終于編輯出了一條信息:“魏叔給我打電話了,他問了我弟的工作進(jìn)展,我才知道,又是你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我應(yīng)該感謝你的,可是我現(xiàn)在更困惑,你為什么要幫這個忙呢?”
茶小清沒有回復(fù),我就這么一直等著,直到自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情,又是拿手機(jī)看,但依舊沒有等到茶小清的只言片語,我不相信這么久過去了,她都沒有看過微信,所以,這就是她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比冷戰(zhàn)更冷戰(zhàn)。
不對,冷戰(zhàn)這個詞用的并不貼切,因為只有情侶之間才會冷戰(zhàn),她這就是不理睬。
我覺得挺失落的,但想想又釋然了,她對我就是一種又愛又恨的狀態(tài),她管我的家事是出于愛,她不搭理我是因為恨,她要是真的發(fā)信息和我解釋一通,才是真的反常……所以,從這點來說,我反而應(yīng)該慶幸。
……
起床后,我很少有的用洗面奶洗了臉,然后洗了頭,吹干以后,又用發(fā)膠撥弄出了一個發(fā)型。由此可見,我對這次機(jī)會的重視程度,我知道車評人做到一定高度后,是真的可以名利雙收的,但是這也不是一條好走的路,因為從業(yè)的人很多,可真正能站在金字塔尖的卻只有鳳毛麟角的幾個;所以,除了個人的努力之外,我還要一個特別重大的機(jī)遇,比如,大老張鐵了心的要進(jìn)軍短視頻這個領(lǐng)域,愿意在這個項目上投入重金,光有資金不夠,我們還需要一個牛逼的創(chuàng)意,能夠引爆全網(wǎng)……而后者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
……
我準(zhǔn)時到了公司,在我剛進(jìn)門的那一刻起,原來的那些同事清一色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尤其是跟我最不對付的武小海,他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道:“余味,不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嘛,你那鍋里的飯早就已經(jīng)冷了,就算你鍋鏟掄的再好,它也炒不香!”
不管他是不是在開玩笑,我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因為那個能幫我說話的唐果,已經(jīng)不在公司了。當(dāng)我要獨自面對別人的惡意時,只能依靠更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于是,我做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向武小海回道:“管它香不香,先炒了再說……”
“那我拭目以待,咱公司,現(xiàn)在就等一個救世主了,來來去去這么多人,還真沒發(fā)現(xiàn)誰有那救世主的面相。”
我往武小海面前走了一步,然后彎腰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他說道:“看好了,我就是。”
“你丫就狂吧。”
我沒再理會武小海,從他煙盒里抽了一根煙之后,便徑直去了大老張的辦公室。
……
一大早上,大老張就把辦公室里弄得是一片愁云慘霧,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便掐掉了手上只抽了一半的煙,然后對我說道:“最近這一段時間,我真是頭都快愁大了,本來以為把二手車業(yè)務(wù)砍掉,能緩口氣兒,可是現(xiàn)在整個汽車市場越來越萎靡,我這壓力反而更大了。”
“沒那么夸張吧,到底多大壓力?”
“公司現(xiàn)在積壓的庫存車太多了,跟你說實話,如果這兩個月再沒什么起色的話,我這邊的資金鏈可真就斷了,所以,我現(xiàn)在把寶全部壓在自媒體上了,我的構(gòu)思很簡單,我就是想捧紅一個車評人,然后再通過這個車評人把公司盤活……”
“靠一個車評人,盤活一個公司?張總,你這是不是有點太異想天開了!”
“一點都不異想天開,我在這個行業(yè)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各種汽車資源都有,現(xiàn)在就缺一個能把這些資源集中釋放的出口……遠(yuǎn)了不說,就我身邊的朋友,行業(yè)內(nèi)最頂尖的車評人,去年一年的收入就有六千多萬,我這個公司,最頂峰的時候,一年也沒有賺到這么多錢,你說,如果我這個想法能成功的話,能不能救活一個公司?”
“要真能創(chuàng)造出這么大的營收,肯定能救活公司,但是車評人好做,頂尖不好做……”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大老張給打斷了,他說道:“我要的就是這個頂尖,實話跟你說,我做了這么多年生意,精力都放在人情世故上了,你要跟我談創(chuàng)造力,我從頭到腳都是麻木的,所以我才一定要找你合作,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以前是我給你提供的舞臺不夠?qū)拸V,這次,我把這個項目全權(quán)交給你運(yùn)營,公司里面的資源隨便你用,包括人力資源。”
跟我設(shè)想的幾乎沒有什么出入,大老張一般只是空有賺錢的想法,但具體到怎么去賺,怎么去運(yùn)營,他就不管了,如果我真的接受了這個項目,就得投入一百二十分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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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對大老張說道:“張總,不是我計較,我接受了這個項目,就等于身兼數(shù)職,你這邊只給我200塊錢一條視頻,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勞動力了?”
“這個好商量嘛,要不咱們就以最簡單的粉絲數(shù)計算,每增加一萬個粉絲,我給你漲一百塊錢。”
我笑了笑,然后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我太喜歡這種合作的感覺了,因為可以講條件,可以追求平等,放在以前,我只有挨大老張訓(xùn)的份兒,哪敢在他面前這么自如的把煙點上。
這可能和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吧,畢竟那么難的事情都扛住了,自然而然心里就多了一份從容,所以,有時候不需要太懼怕那些讓你感到恐懼的困難,因為這些困難才是你最好的對手,一旦你克服了它,你就會得到很多寶貴的東西,比如自信,比如經(jīng)驗。
所以說,打鐵還得自身硬。
我深吸了一口煙之后,對大老張說道:“張總,這次我就是沖著做事兒來的,如果你愿意把這個事情做下去,而且做到最好,那我真的不介意你現(xiàn)在能給我什么報酬。”
“你放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咬著牙干下去。”稍稍停了停,大老張又說道:“那咱們現(xiàn)在就以公司為主體注冊一個抖音賬號?”
“沒問題,我得在公司里面挑一個能和我配合的。”
“你想挑誰?”
我回頭往外面的辦公區(qū)域看了看,然后回道:“就武小海吧。”
大老張笑道:“你這是給自己出難題呢!”
“不怕,先把他這塊骨頭給啃了,才能去啃更硬的骨頭……反正,我就把信心擺在這兒給你看了,我是肯定想把這件事情做好的。”
“要的就是你這個態(tài)度……對了,你以后要不就直接搬到公司來住吧,我把以前做二手車的地方給騰出來了,水電都通,衛(wèi)生間也有,除了太空太大,其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行啊,正想著要不要在公司附近找個房子住呢。”
……
跟大老張談妥了之后,我便和貝娜借車,去了自己原來住的地方,當(dāng)我將行李全部收拾好時,心里忽然就有了一陣不舍的感覺,因為這個看似簡陋的房子里,有著太多太多的記憶,這其中包括齊菲、茶小清,甚至是唐果;此時,我不得不將所有的記憶都留在這里,去開啟一段新的人生路,所以緬懷和期待并存……
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抽了一支煙,我才離開了。
……
大老張給我找來了兩張原本給員工午休用的鋼絲床,我將它們拼在了一起,竟也顯得寬敞,更寬敞的是整棟房子,如果我愿意的話,可以繞著在里面散步,但這種感覺并不太好,因為夜晚到來的時候,你會因為這種空蕩而感到恐懼……真不敢想象,如果是貝娜這個膽小鬼住在這個地方,會怕成什么樣!而我最多只是有一點怕,且能克服。
全部收拾好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吃中飯的時間,我主動去了武小海那里,然后帶著很和平的笑容對他說道:“好久不見了,一起去吃個飯,給面子不?”
武小海卻一點也不和平的向我回道:“你丫是不是算計我,為什么大老張突然讓我跟在你后面做事兒?”
“你丫說話能不能別丫啊丫的。”
“我北京人,這是我的口語。”
“北京人也沒有罵人的特權(quán),當(dāng)我不知道這是罵人的話呢?”
武小海看著我,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因為他老覺得自己比我強(qiáng),但我業(yè)務(wù)卻一直做的比他好,所以,他就把我看成了是社會不公平的化身,我覺得這挺傻逼的,反正都是窮人,還有必要在乎誰是更窮的那個嗎?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jī)響了起來,拿出來看了看,微信上積攢了兩條未讀信息,短信也有一個。
我先看了短信,是可可發(fā)來的,她說,她想我了。
想個錘子,她就是想那份合約。
微信上的其中一條未讀信息則是唐檸發(fā)來的,她告訴我,下午會從杭州回廈門,這也沒什么,就是作為朋友的日常告知。
最后一條是茶小清給我回的信息,她說:“我已經(jīng)到德國了,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如果以后還有見面的機(jī)會,我會當(dāng)面告訴你,因為我也需要認(rèn)真想想,我為什么會這么做。”
我的精神莫名振奮了一下,她這么說,是不是代表我們還有下一次見面的機(jī)會?而且是有計劃,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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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