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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走了一會兒，我終于帶著茶小清來到了那個廢棄的公園；這個公園雖然廢棄，但卻并不破敗，甚至嚴(yán)格來說，它從來都沒有被廢棄過，只是因?yàn)樗呐赃呌纸艘粋€更大的公園，才被那些習(xí)慣喜新厭舊的人們給遺忘了。
我們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我習(xí)慣性地點(diǎn)上了一支煙，然后眺望著遠(yuǎn)處的海面，一陣失神……
“余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看得出來，剛剛賣花的那個小女孩家境很不好，你為什么不愿意在她那兒買一束花呢？也許你買一束花，她明天就能給自己多買一套文具，或者一件衣服。”
“可能因?yàn)槲易约阂彩且粋€銷售吧……所以就很討厭那些賣東西的套路……呵呵，是不是覺得我挺冷漠的？”
“我倒沒有覺得你冷漠，我只是感覺你心里有很多叛逆的東西。”
“是么？”
我轉(zhuǎn)頭看了茶小清一眼，她已經(jīng)摘掉了帽子和口罩，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我剛剛看過的地方，她真的很漂亮……
就在我有些失神的時候，她又捧起手上的那束花，笑了笑對我說道：“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你送的花……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到過花了。”
我也隨著她笑了笑，然后又深深吸了一口煙，我心里有些不忍，因?yàn)槲液芸赡茉谖赀@支煙之后，就會向她坦白自己的想法，我必須得讓她搬走了……
茶小清卻在這個時候，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心隨之一顫，不知如何是好，我就這么一動不動的僵坐著，該吸的煙沒吸完，該說的話也沒有說。
“余味，你有愛過一個人嗎？”
我怔了一下，才回道：“有，我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你還用過她的東西。”
“既然相愛，為什么還會分手？”
我終于抬起手吸了一口煙，然后反問道：“干嘛聊這些？”
“出于對你的好奇心，你也可以當(dāng)做是我無聊，兩個人坐在這兒，總得有個話題吧。”
“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提了……”
稍稍停了停，我又試探著向她問道：“你呢，應(yīng)該也有過感情經(jīng)歷吧？”我之所以這么問，是因?yàn)槲乙恢庇羞@樣的懷疑，我覺得她口中的那個男人，實(shí)際上就是她的男朋友，否則，她不會這么盲目的信任。
卻不想，茶小清搖了搖頭，然后對我說道：“在感情方面，我算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更注重精神上的感受，所以不管面對什么樣的男人，都會覺得不是那么完美，久而久之就給了別人一種很高傲的形象……最后反而沒有人敢追我了。”
“我不太明白，你說的精神上的感受是什么意思。”
“兩個人必須患難與共、不離不棄……但患難與共不是說出來的，是必須在一起經(jīng)歷過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才會激起這樣的情感……”
我似懂非懂，而茶小清似乎也有所保留，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又笑著對我說道：“余味，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后，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請你去旅游，冬天的瑞士是最美的，我們一起去瑞士玩一個月好不好？”
我回應(yīng)了茶小清一個笑容，又說道：“我哪有那么長的假期！……到時候，你可以發(fā)一些照片給我，也算是我和你一起體驗(yàn)了。”
“你可以把工作辭掉，然后給自己放個長期，至于以后，我應(yīng)該有能力幫你找一個更適合的工作。”
清冷的月光下，我看見了茶小清一臉憧憬的模樣，也看見了她心底的渴望……其實(shí)，她也并不是一個很復(fù)雜的女人，她只是被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給壓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和你說大話？……我只是暫時遇到了麻煩，等我解決了這些麻煩之后，我向你承諾過的，都一定會做到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識搓了搓手，終于將心一橫，對她說道：“你恐怕不能在我這兒繼續(xù)住下去了，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我是剛剛?cè)ソo你買粥的時候，遇到了我的房東，他告訴我，明天派出所會對我們這個片區(qū)做一次外來人口的普查登記……我這兒已經(jīng)不安全了，你還是趕緊換地方吧……最好今天晚上就搬。”
茶小清的臉色頓時變得黯然，隨即又用很質(zhì)疑的語氣對我說道：“這只是你的借口對不對？……你是害怕引火燒身。”
“不是借口，我真的是在為你考慮……”
茶小清丟了魂似的看著我，很久很久之后，她才低聲向我回道：“可是我不知道還能去哪兒……余味，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你現(xiàn)在會怎么辦？”
“對不起，我不是你，我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那不用多說了……我現(xiàn)在就從你那兒搬走。”
……
等我們再次回到出租屋，已經(jīng)是深夜的十二點(diǎn)半，我就坐在客廳里，茶小清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我心里很不好受，但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我甚至不敢去問她，接下來要去哪兒……
我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剛準(zhǔn)備點(diǎn)上的時候，茶小清已經(jīng)將行李收拾好了，她沒有看我，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將屋子的鑰匙扔在了我面前的茶幾上。
我抬頭看著她：“你那兩萬塊錢，我會還給你的。”
“不用了，我們以后恐怕沒有機(jī)會再見面了……這錢就當(dāng)是我對你的感謝吧，你總算是收留了我兩天。”
我下意識咽了咽，然后艱難地對她說道：“這一年，我應(yīng)該都不會搬家，如果你度過了這個難關(guān)，你就還來這兒找我，這錢我必須還給你……要不然，我良心會過不去的！”
茶小清笑了笑，她什么都沒有再說，隨即便拎著自己的行李包走出了這個屋子；但我分明在她的笑容里感覺到了失望和無助。
我就這么站在窗戶口看著她……她一個人站在樓下的花池旁，很久都沒有離開；我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地方去了……
可是，我不能心軟，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再收留她了……我就這么逼著自己轉(zhuǎn)過頭，不再去看她。
我坐回到沙發(fā)上，狠狠抽了一支煙；可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我又跑到陽臺的地方看了看……
這次，她是真的走了！
這一瞬間，我的心也變得空空蕩蕩，就這么失神地看著她剛剛站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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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過眼云煙的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