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維系愛情
離開代文山的婚紗店之后，我沒有說話的欲望，一頭扎進了人潮中，不設(shè)目的的向前走著，而米彩一直緊緊跟在我的身后，生怕在擁擠的人群中與我走散……
片刻之后，我終于在進入一條小吃街后停下了腳步，在一個攤位前拎起一張塑料的椅子便坐了下來，占據(jù)著一片區(qū)域，卻因為不吃東西，遭來了老板的一頓白眼，一直站在我身邊的米彩從錢包里拿出20元遞給老板，說道：“老板有醋嗎，給他來一瓶醋！”
也許是米彩的美女效應(yīng)無處不在，也許是老板見錢眼開，總之他變得和善了起來，笑著回道：“毛妮（徐州方言，類似于姑娘），我這兒真有醋，你真要的嗎？”
米彩很不客氣的看了我一眼，才對老板說道：“給他。”
老板笑著搖了搖頭，回道：“小兩口子鬧矛盾，最好挪個地兒，這會兒，可正是生意好的時候，你們這么耽誤的可都是我的錢吶！”
我從錢包里抽出50元錢往桌上一丟，說道：“知道勞動人民不容易，我管著你生意，你給我來兩瓶啤酒，烤串什么的你看著上。”想了想又補充道：“再給來瓶醋，我蘸著吃！”
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老板卻瞇著眼睛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錢，將翻炒的鏟子往毛巾上蹭了蹭便開始忙活了起來，而米彩也找了一張板凳，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于是兩個原本準備買婚紗的人，就這么坐在充滿辛辣味道的小吃街里，情緒不明的互相對望著。
片刻之后，老板將烤串和兩瓶啤酒放在了我們的面前，然后又找零了12元錢，他倒真不是我想象中的見錢眼開，表現(xiàn)的還算實誠，要遇上那些愛算計，愛計較的攤販，50塊錢怎么也不會給我找零的。
我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心中仍介懷剛剛的婚紗事件，并且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小題大做，一直以來，我并不反對米彩有異性朋友，但一定要有尺度，可是想來，這卻是我的一廂情愿，因為米彩這樣的女人，讓男人帶著純潔的心思去看待她，實在是太難！
此時，我心中潛藏的危機感終于被喚起，轉(zhuǎn)而又換位思考，曾經(jīng)的自己又是多么的讓米彩難過，卻還總覺得她是小題大做，嘲諷她是個醋壇子，實際上在愛情中淪陷的我們都并不偉大，甚至過于計較得失！
心緒的煩亂中，一瓶啤酒我只用了兩次，便喝得干干凈凈，又準備打開另一瓶時，米彩卻按住我的手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喝了，然后又拉起我的手，向小吃街的出口處走去，我知道她并不太喜歡這充滿討價還價和市井味道的地方，可我卻不甘心就這么離開，順手拿起了那些還沒有動口去吃的烤串，這才跟上了她的步伐。
。……
米彩帶著我走進了附近的一座剛剛建成不久的小區(qū)，因為還沒有太多的住戶，小區(qū)里很是安靜，但燈火卻通明，以至于我們可以看清道路兩旁的木質(zhì)長椅上有著什么樣的紋路。
我們站在路燈下，我將手中散亂的烤串全部交到了米彩的手上，解放了雙手后，這才習慣性的靠著燈柱點上了一支煙，米彩看了我很久，低聲說道：“昭陽，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這么做……但是，我相信他沒有什么多余的意思！”
“是么？如果他真想感謝你，那免費送我們一套婚紗寫真不更好嗎？……婚紗是可以隨便送的嗎？”我質(zhì)問著，卻又覺得這樣的質(zhì)問毫無風度和道理，畢竟這對于米彩來說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于是又帶著些歉意看著她，可卻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化解自己心中的梗塞。
米彩輕聲對我說道：“昭陽，我們都已經(jīng)快走到結(jié)婚這一步了，你應(yīng)該對我有足夠的了解，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愿意發(fā)生的，而且我真的相信代文山?jīng)]有多余的意思……因為他的確是一個不拘小節(jié)的攝影師，有時候并不會太注意細節(jié)的東西，你要這樣想，他只是有個婚紗店，所以才想免費送一套婚紗，現(xiàn)在并不是他特意去買婚紗送給我，這兩者區(qū)別很大，你知道嗎？”
“你也覺得我小題大做了嗎？”
“有一點，如果我們覺得不合適，禮貌的拒絕就好了啊，沒有必要帶著濃濃的敵意，因為這可能會曲解了別人原來只是很簡單的好意！”
我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繼而陷入到了沉默中，我有些辨不清自己的反應(yīng)在這件事情中到底是正常的還是反常的，但是我真的很在意米彩，我不希望她會與別人產(chǎn)生多余的交集。
米彩見我不言語，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后找到了代文山的號碼，沒有一絲遲疑的放進了聯(lián)系人的黑名單里，拉住我的手，說道：“好啦，知道你是在乎我才會這樣，以后在感情上，我們就抱著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可放過一條漏網(wǎng)之魚的態(tài)度，那就什么擔憂也不會有啦……”
我的心情終于舒暢了一些，笑了笑，卻故意嘲諷道：“真有一萬個人讓你錯殺么？……我真是被你這曠古爍今的魅力給嚇到了！”
米彩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要不試試？”
“你敢！”
“看看你這患得患失的樣子！……還要不要送我婚紗了？還有你自己的禮服，要不要我送了？”
我這才察覺，自己的敏感將這個本該有著深刻意義的夜晚弄得是多么的無趣，于是排除那些讓我感到煩惱的雜念，對米彩說道：“當然要送了，等買好你的婚紗和我的結(jié)婚禮服，咱們就真的做到萬事俱備了！”
米彩點了點頭，于是我們又一次走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頭，尋覓著這條街上的第二間婚紗店，而剛剛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便當成了我們結(jié)婚前的最后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波折，我們理應(yīng)在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中建立牢靠的信任！
只是，我的心頭卻越來越真實的籠罩了一層無形卻又清晰存在的壓力，如果我想將米彩牢牢的留在自己身邊，我必須要建立足夠的信心，這種信心必然來自于我即將二次起航的事業(yè)中！……此刻，我真的感覺到了剛回徐州時，板爹對我的勸說是多么的具有預(yù)見性，我應(yīng)該為了出身不凡的米彩，去相應(yīng)的提高自己，有時候?qū)ΨQ真的是維系愛情的一種重要方式！
第720章：意料之中的相見
大約用了一個小時，我們挑好了婚紗和禮服，由米彩開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而車窗外的世界依舊充滿了忙碌，我看見那一座座辦公樓里燈火通明，似乎這座城市的所有上班族，都在努力彌補節(jié)間落下的工作，向這嶄新的一年發(fā)起強有力的沖擊，我被這種氛圍所感染，也終于不去想那些煩亂的事情，再次在大腦里構(gòu)思著未來的發(fā)展計劃……
車子在一陣走走停停后，終于駛上了一條寬闊的雙向6車道馬路，米彩這才松懈了些，對我說道：“昭陽，我覺得剛剛那套白色鑲邊的禮服配紅色的領(lǐng)結(jié)很自然，要不我們回頭買下來吧。”
我笑了笑，道：“你還糾結(jié)這個事情呢！”
“當然了啊，婚禮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我希望做好每一個細節(jié)！”
我勸道：“現(xiàn)在路上這么堵，一回頭又得浪費個把小時了，其實，真的不用這么在意，剛剛買的那套黑色禮服，我們也一致覺得很不錯啊！”
“相信我的審美觀，黑色的那套就留著做備用吧……你要現(xiàn)在不想回頭，那等明天中午下班后，我自己過去買，反正我公司離那兒也近。”
她認真的表情透露出這是一件她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也不再違逆她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示意按照她的意愿來，而時至此時，我也終于感覺，那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婚禮，就這么一步步的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的人生即將揮別過去，開始新一段的旅程！
。……
次日，我依舊如往常一般來到咖啡店，喝了一小杯熱茶，享受著早晨的陽光，很快便進入到了工作的狀態(tài)中，我已經(jīng)初步做出了創(chuàng)業(yè)計劃書，包括一份投資可行性的研究分析報告，而這份報告是準備給周兆坤看的，按照我設(shè)定的步驟，我將會在婚禮之后，和周兆坤好好談?wù)勥@次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
稍稍閉眼休憩了一會兒，我將自己做出的投資可行性分析報告通過郵件發(fā)給了遠在國外留學的童子，相較于我，他在游戲開發(fā)領(lǐng)域更加專業(yè)，我希望他能給我一些寶貴的意見。
很快，童子便給我打了一個越洋電話，我接通后，疑惑的問道：“我這幾十頁的分析報告你這么快就看完了？”
“不是，分析報告我待會兒再看，就是想打電話和你聊聊……”一陣短暫的沉默后，童子低沉著語氣向我問道：“陽哥，你真的打算和米彩姐結(jié)婚了嗎？”
“你是有什么保留的意見嗎？”
“我……我剛剛和小筠聊完了天，她說：她為簡薇姐感到很難過，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在她的花店，簡薇姐陪你用汽油淋在自己身上的畫面是多么的震撼，當時，你們的手是死死牽在一起的……！”
我聽出了童子話里的意思，心情一陣復雜，很久才問道：“然后呢？”
童子小心翼翼的回道：“陽哥，我這么說你不要生氣啊！……我和小筠都認為，也許……也許你和簡薇姐才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而且……簡薇姐曾經(jīng)幫了你那么多，現(xiàn)在，她經(jīng)歷著人生中最大的劫難，你卻用結(jié)婚這件像刀一樣扎在她心里的事情去刺激她，是不是也忒不仗義了？……你要了解，女人有時候嘴上不說，表現(xiàn)的很大度，可不代表心里也很豁達啊，尤其是簡薇姐這種個性強烈的女人，恐怕表面越平靜，心里越傷痛吧！”
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許久才說道：“你覺得現(xiàn)在和我說這些還能改變什么嗎？……你也要了解，有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只在一念之間，想的太多，最后受傷的反而是一群人……！”說完這些，我一聲輕嘆，隨即陷入到了沉默中，而沉默是因為不會再去改變什么。
童子在我的沉默中又說道：“陽哥，我知道不會在改變什么，但那些話卻是我和小筠發(fā)自肺腑的……也許，你會覺得我和小筠這么認為是因為簡薇姐改變了我們的人生，沒有她就沒有我們今天的成就，可是我真的想說：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簡薇姐對你更用心良苦的女人了……”
“夠了！”
電話那頭的童子在我的呵斥聲中愣住了，之后沒有再說什么，默默的掛掉了電話，過了半晌，又給我發(fā)了一條短信，告訴我：我和米彩的婚禮他沒有時間回國了，會讓小筠把祝福和禮物送給我們！
。……
結(jié)束了和童子的通話，我坐在原地沒有動彈過，也沒有再去想什么事情，整個人都是空洞的，一直麻木的看著窗外的陽光和遠處的田野，可當視線掃過那懸在半空無限延伸的電線時，卻感覺靈魂被抽打著，一瞬間，便沒有了空乏，痛苦實實在在的撕扯著我的神經(jīng)，趕忙端起那已經(jīng)有些發(fā)涼的茶水喝了一口，把視線局限在眼前的餐桌上，再也不敢去看窗外的一切。
這時，又有一輛商務(wù)車向咖啡店駛來，我看清了這是代文山工作時的專用車，果然，在車子停穩(wěn)后，代文山便帶著攝影助理以及幾個顧客下了車，小諾如往常一般打開門招待著他們，我卻因為昨天晚上的婚紗事件心存不悅，但也并沒有將情緒放在臉上，稍稍遲疑了一下后，也起身相迎。
代文山來到了我的面前，點頭笑了笑后，又示意自己的攝影助理先帶顧客挑選場景，他要和我聊會天。
我們依舊坐在那個視野最寬闊的窗戶邊，他給我點上了一支煙，帶著些歉意說道：“昨天的事情，導購員已經(jīng)和我說了，本來準備給你打電話的，想想，還是當面說開比較好……至少，我代文山是真心誠意把你們夫妻當做朋友的……所以，我也希望你們能把我當朋友，原諒我昨天的無心之失！”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并沒有立即開口，因為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一件被自己小題大做的事情。
我的表現(xiàn)讓代文山笑了笑，他很是坦蕩的對我說道：“昭陽兄，我倒是很能理解你，畢竟守著這樣一個女朋友，誰都會變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可人生本來就有得有失，你得到了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女人，就要承受相對應(yīng)的不安全感，面對米彩這樣的女人，男人若說不心動，很難……不過，我代文山并不是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沒有多余的意思，但還是要道個歉，是我考慮不周全，才給你們造成了這樣的困擾！”
“我已經(jīng)當成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就別提了……就像你說的這樣，很多時候，是我過于敏感，把一些小事情給放大了，實際上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代文山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我的肩，表情非常誠懇的說道：“作為朋友我得勸勸你，這個事情的關(guān)鍵不在你，而在米彩，且不說她現(xiàn)在的交際圈，恐怕工作單位里的上司、同事，也有很多是對她有想法的，這其中，有被道德約束的，會將想法放在心里，有些激進的，恐怕就會付諸行動……她能抵御誘惑，肯定都會拒絕……可時間這東西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假如，哪天她在你這里受了委屈，對你們共同的生活產(chǎn)生懷疑，這時，追求者里不乏一些對她用了真心的，趁機給了她一些你所給不了的東西，她會不會還那么堅定呢？……這真的很難說！……所以，社會普遍認為，婚姻需要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女人，還是很有道理的，因為自身條件的限制，大多時候，她們是沒有出軌條件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既然選擇在一起，自然有專屬于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都會為感情的完整和家庭的完整去做努力！……我不會看錯她，她比一般的女人更理性，更知道怎么去抗拒誘惑……如果，你了解她的過去，你就不會為了這些替我擔憂了！”
代文山又笑了笑，道：“既然你對她這么有信心，那就更不應(yīng)該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對了，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我是有女朋友的，她是一個話劇演員，經(jīng)常各地演出，我們聚少離多……！”停了停，他又很是無奈的說道：“要不我說，我能理解你呢！……因為我和你有一樣的顧慮，有時候，也真是恨那些明知道她有男朋友，還圍著獻殷勤的傻。逼！”
我終于隨著代文山笑了笑，回道：“看不出來，我們還是同病相憐！”
代文山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嘆息道：“你還好，至少米彩懂得拒絕，你們也確確實實要結(jié)婚了，可我那位卻不那么讓人省心……有時候，我對感情這玩意兒也挺質(zhì)疑的，為什么影視劇、小說里都描繪的那么矢志不渝，可現(xiàn)實中卻根本就沒有什么生生死死的愛戀？……”
“怎么沒有了！有機會給你講講舊城以西的故事！……你得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不會在社會大環(huán)境中隨波逐流的，他們對待感情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在他們心里，一定保留了一塊干凈的地方，等待著去安放那一座，漂浮在天空，卻終究要回歸到內(nèi)心深處的天空之城！”
。……
代文山帶著顧客拍完片離開后，我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即便，我曾給他講訴了很多帶著理想主義色彩的道理，可是卻沒有能夠讓自己安定下來，我好似患上了婚前焦慮癥，我看到了這段兩情相悅的婚禮背后，卻有著太多難以去解決的隱患……我也不知道這些隱患會在什么時候，以什么樣的方式爆發(fā)，繼而摧毀著我與米彩之間的一切。
這個上午好似過的很慢，而米彩因為要幫我去買那套她看中的禮服，也沒有來咖啡店與我一起吃午飯，于是我在時間的緩慢流逝中有些空空落落！可咖啡店的生意卻不錯，雖然沒有滿滿當當，但也陸續(xù)有顧客光臨……
這時，又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中，幾乎在我看清牌照的同時，車子也停了下來，司機很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替車內(nèi)的人打開了車門……而我又一次看到了米仲德這個總是讓我充滿困擾和煩惱的中年男人！但他的不請自到卻并不讓我感到意外，因為在我的潛意識里，作為嚴卓美利益代言人的他，一定會在我和米彩的婚前出現(xiàn)一次。
米仲德并沒有進咖啡店，他雙手插在自己的褲子口袋里，身姿挺拔，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他身處高位的氣勢，可即便如此，在嚴卓美面前，他依舊只是個謙遜到有些卑微的男人。
米仲德由外向內(nèi)打量著這間咖啡店，最后目光在我的身上定格，他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出去……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雖然心中揣測著他的來意，但并不忐忑，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向外面走去……
。……
我站在了米仲德的面前，他看上去并沒有惡意的笑了笑，問道：“這就是你的咖啡店？”
“如果不是我的咖啡店，你也不會找到這里，對嗎，米董事長？”
“我的確是打聽后，才找到這里的……不過費了我不少工夫，這里有點偏僻了！”
“你有話就直說，我們之間沒有繞彎子的必要……或者，你有這閑心的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
“你馬上就要和小彩結(jié)婚了，怎么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不應(yīng)該用這種態(tài)度和我說話……另外，我也只是順道過來看看，主要是來徐州參加一個招商會議……不出意外，明年的這個時候，卓美在徐州的商場就開始建設(shè)了。”
我吃驚的看著他，因為按照他曾經(jīng)的戰(zhàn)略規(guī)劃，卓美主攻的市場會在一二線城市，而進駐徐州這個三線城市，是在規(guī)劃以外的，也不符合整體的發(fā)展方向。
第721章：內(nèi)心的負擔
我對卓美即將在徐州建設(shè)商場的消息感到震驚，因為無法判定這是純粹出于商業(yè)目的，還是另有所謀，米仲德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又說道：“對于卓美在徐州的投資，你不用深入了去想……這只是我和董事會一致認可了小彩曾經(jīng)制定的戰(zhàn)略規(guī)劃后做出的決定，按照卓美目前的情況，的確更適合頂尖的三線城市，而在一線城市建設(shè)的商場，都沒有能夠收到預(yù)期的回報，投資效率很低！”
實際上因為米彩的關(guān)系，我對卓美的發(fā)展前景很是關(guān)心，稍稍沉默后，回道：“你早就應(yīng)該這么做了，卓美這些年在你手上錯過了很多黃金的發(fā)展機遇！”
米仲德?lián)u了搖頭，帶著復雜的表情一聲輕嘆，說道：“有些事情你們看到的只是表面現(xiàn)象，這些年，我也有很多為難和不得不妥協(xié)的地方！”
我頗為不屑的一笑：“你有為難的地方？……我們看到的全部是你的不折手段！”
米仲德迎著陽光的散落往那片空曠的地方看了許久，才回道：“卓美是一個時期的產(chǎn)物，也是一代人的愛恨情仇……你應(yīng)該想想，為什么卓美在出現(xiàn)危機時，出手挽救的是小彩，卻不是她的生母嚴卓美？……不管是卓美以前的投資方，還是現(xiàn)在的投資方，誰能比嚴卓美這三個字更有分量，她如果有心救卓美，只是舉手之勞！”
“她希望米彩去美國陪著她，而卓美卻是米彩最大的牽絆，她當然不希望卓美繼續(xù)存在！”
“這些還不至于讓她有這樣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她心里的刺，卓美存在一天，她的負罪感就一直存在，當年是她對不起我的大哥，對不起我們一家人……卓美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刀扎在她心里，我這么說你明白嗎？”
我一陣沉默后，回道：“我明白，她太自私了，為了拔掉自己心里的刺，她就情愿毀掉一個承載著很多人生計的集團嗎？”
“歷史上的每一場政治運動，每一場血流成河的戰(zhàn)爭都是因為當權(quán)階級心里有刺……在你眼里，卓美是一個承載生計的集團，但是站在她的高度，卓美也不過就是一個讓她看著很不舒服的二流集團……”
“呵呵，這么看來，你對米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卓美，而嚴卓美才是幕后的黑手……你覺得這個邏輯說得通嗎？”
米仲德的面色低沉了下去，回道：“你怎么認為完全影響不了事件的走向，卓美的事情更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每一個和卓美有利益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在算計著，希望卓美能往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去發(fā)展，這點你早就應(yīng)該看到了！”
我心中莫名感到哀傷，也許這個世界上除了米彩和她的亡父米仲信，卓美永遠只是一群人爭奪利益的工具，僅僅是個工具！
我的沉默中，米仲德又說道：“我這次來找你，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要用年輕人的無畏去挑戰(zhàn)嚴卓美的底線，她的人生履歷已經(jīng)充分表明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她對你和小彩做的一切要求，是你們必須要遵守的。”
“否則呢？”
“不要在我這里問否則，你應(yīng)該問問自己這么一意孤行是對還是錯……關(guān)于你和小彩結(jié)婚的事情，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三思再三思！”
與我話不投機的米仲德終于丟掉了聊下去的耐性，他坐進了來時的那輛奔馳車里，司機很快便載著他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