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市的阿爾斯特湖,冬天也沒有一點蕭瑟之意。
冷風吹動臥室的窗簾,打在未關的窗戶上,啪啪作響。
騰躍從臥室床上醒來。
圣誕假期,他回到漢斯的家里,也算是感受一下家的溫暖。
下了床,披上外套,走出臥室,在陽臺眺望,清晨的阿爾斯特湖也格外漂亮。
昨夜,酒確實喝得有點多,以至于現在還有些頭痛。
漢斯的酒量顯然要好得多,樓下的廚房,飄來了煎雞蛋的香味。
下樓,看見漢斯忙碌的背影,不止忙碌,還有些慌亂。
下廚,他的確很不拿手。
在德國人們不習慣吃煎雞蛋,他們吃雞蛋分為三步,首先把雞蛋放到蛋托上,然后拿小錘子敲開上面的部分,最后拿小勺子挖著吃。
煎的雞蛋是為騰躍準備的。
漢斯轉過身點頭說聲“馬上就好”!就又埋頭切起香腸來。
德國人飲食“無肉不歡”,特別是喜歡吃豬肉。
德國人把肉食也做到了極致,比如德國香腸有1500多種,其中僅水煮小香腸就有780多種。
裝香腸的盤子邊還放著一大杯啤酒,看著泡沫,應該被喝去了一大半。
這時樓上另一間臥室也有了響動,叮叮咚咚一陣后,米婭也下得樓來。
一盤香腸,兩只雞蛋,還有兩片面包。
騰躍和米婭喝著果汁,而漢斯干脆是就著啤酒。
“最近酒量見長?”騰躍瞟了一眼,啤酒已經見了底。
米婭板著臉,安靜的吃著香腸,就喝酒的問題上,兩父女已經吵了很多次。
“你們能常回來,我就戒酒!”自知理虧的漢斯提起了條件。
“沒得商量!”米婭語氣強硬,“再這樣喝下去,我不會讓你的外孫到你家。”
兩個月,米婭身上看不出一點懷孕的跡象。
“那可不行,我戒了!”漢斯喝完最后殘留的啤酒,把杯子擺得遠遠的。
“真的才好。”米婭又看向騰躍,“你,搬回來住,又沒有女朋友,干嘛要在外面住。”
“對對對,以后臥室就自己打掃,省得我每天樓上樓下跑,累得慌。”
“哦!”騰躍沒有多言語,任憑兩人就把自己安排了。
“有空,就該找個女朋友,也是老大不小了,總不能所有事情都是我在為你操心吧?”懷孕的人會變得很啰嗦?
“明天開始,給你安排相親,天天都在男人堆里,什么時候是個頭。”米亞說著,眼睛卻是望向漢斯。
“有沒有信心?”詢問但不容置疑的語氣。
“有,綁,我也給他綁過去。”漢斯一個激靈,信誓旦旦的說。
“不要吧,我才二十二,在華國,也不過是大學畢業的年齡,成家還早得很,我現在重要的是立業!”騰躍抗議。
“相親,又不是結婚,談個戀愛不要個幾年嗎,早做準備早好!就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點,海洛斯醫院急診科。”米婭看眼手機,事情就獨裁了。
“對對對,明天一定準時去。”漢斯點頭答應,絲毫不覺得,在急診室相親會奇怪。
“我......”騰躍無力反抗,但也不打算接受安排,惹不起,總可以躲幾天吧。
......
賽季的冬歇期,并不意味著球隊在這段時間都在休息。
德國雖不像英格蘭,在圣誕節后迎來更為密集緊湊的賽程,但一般新年過后也會開始組織集訓。
騰躍偷溜出來,想在訓練基地躲一躲,不過還是被漢斯給逮到。
押上車時,正好遇到晨練的古拉斯,一聽主教練要相親,老實孩子也起了好奇之心,跟著也是上了車。
三人前后進了海洛斯醫院......的急診室。
在門口,迎面來的是一個,滿面倦容的白人女孩。
陽光下,那女生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金發,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樣,皮膚很白,是象牙色,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淡淡的隨性。
她在微笑,而眼珠卻無比淡漠。
身后又突然沖出來一個女孩,與頭前女孩有幾分相似,只是年齡明顯小了許多,看上去應該只有十七.八歲。
一向老實木訥的古拉斯卻先一步跑了上去。
“嘿!麗莎,我們又見面了。”古拉斯興奮打著招呼,而女孩高興的表情,也表示兩人以前應該認識。
騰躍愣在原地,也沒人給介紹下,照片倒是看過,名字是轉眼就給忘了。
漢斯站了出來,先把激動的古拉斯拉到一邊,伸出手說:“奧娜小姐,你好!”
女孩皺皺眉,機械的握了握手,年齡差距這么大的嗎?
“藤藤菜,快過來做個自我介紹。”漢斯招呼著騰躍。
“額......你好!”騰躍突如其來的靦腆,逗笑了叫麗莎的女孩。
而奧娜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又恢復了冷漠的微笑。
“我認識你。”聲音不算好聽,很平靜,不帶一點感情的語氣。
“額......那怎么稱呼你?”騰躍問。
“奧娜·克萊拉,可以叫我奧娜。”克萊拉主動伸出手,“我剛下夜班,我們去旁邊咖啡館聊聊?”
“好!”卻是古拉斯接了一句。
就見著古拉斯和麗莎走在前邊帶路,騰躍緊跟在后邊,奧娜走在最后。
漢斯打聲招呼,就表示不愿意跟著一起,帶騰躍到了這里,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于是自顧自就去了車里。
古拉斯在麗莎面前,突然變得話多了起來。
他那張與年齡不相符的老臉,全是青春的騷動,一雙眼睛,從最開始就沒離開過麗莎的身體。
進了咖啡廳,四個人相對而坐,氣氛卻有點尷尬。
古拉斯倒是把愛慕之情,全部寫在了臉上,麗莎也不反感,只是習慣性的微笑傾聽,時不時還贊嘆兩句。
麗莎顯然也是個球迷,只不過她是漢堡隊的球迷,聽到古拉斯夸獎圣保利,時不時還辯上幾句。
“明年,也就是下個賽季,你就能在現場看到我,我敢保證,我們一定戰勝漢堡。”古拉斯笑著說,信心滿滿。
“哦,好吧。如果......”麗莎歪著頭看著古拉斯,“如果,你們戰勝了漢堡,我就做圣保利的球迷,為你加油!”
.......
騰躍聽得出神。
奧娜問:“不想說點什么?”
“啊?”騰躍回過神,“你愿意來圣保利當隊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