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柯學42
頭上還扎著綁帶的江戶川柯南一個人走在去阿笠博士家的路上, 本來按照他現在的速度,還有差不多十分鐘他就能走到阿笠博士家,可他是誰啊, 他可是擁有著絕對事故體質的江戶川柯南, 所以半路上一點都不意外地看到了前方拉起的警戒線,還有迅速圍了過來的吃瓜群眾。
有案子!
江戶川柯南顧不得自己還有點暈暈乎乎, 眼睛那叫一亮地就要往案發現場鉆。
而就在這時候,他不期然地看到了從人群后面那條街上駛過的保時捷365A。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覺得自己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琴酒的座駕,可是琴酒不是在昨天那場交火中,所乘坐的魚鷹直升機因為他踢過去的安全帽而墜機了嗎?
怎么還敢這么大喇喇地出現!
經歷了那么多的江戶川柯南, 這一刻沒有像從前那樣,想都不想地朝著那輛保時捷356A追去,而是準備先觀察下四周, 仔細確定下這里的地理環境。這期間,江戶川柯南還謹慎地挪到了一個他認為比較合適的視線盲區, 接著等他再觀察四周時,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覺得自己所處的街道有點陌生。
有些標志性建筑, 好像對不太上號?
江戶川柯南:“??”
可惜還不容他多想,他背后就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江戶川柯南:“!”
來不及了。
幾乎悄無聲息出現的第二人三下兩下就將試圖掙扎的江戶川柯南控制住,這期間江戶川柯南都沒能看到對方的臉。
江戶川柯南小朋友最后的記憶就是冰冷的麻醉扎扎到了自己的后頸上,還有對方那冰冷得如同毒蛇滑過肌膚的聲音:
“實驗體4869號,恭喜你,你被收容了。”
什……什么?!
確定江戶川柯南小朋友徹底昏迷過去后,客串了一把反派的人上手來回撕扯了幾下江戶川柯南小朋友的臉,再三確認他是原裝貨后,才自言自語道:“春菜姐搞這么大的么?”
說完, 他又看了看過去的自己(是不是這個世界過去的自己還不好說),感覺還挺奇妙的。
奇妙過后,工藤新一準備聯絡他春菜姐,可不能讓她的研究就這么被曝光了不是。
不過不用麻煩他,因為這片刻功夫,就有一小隊人一點都不惹人注目地圍了過來。
為首的人是認識工藤新一的,和他對上視線后,就微微點頭:“工藤君,您好。”
工藤新一忍不住半月眼,同時還有點胃疼,他才不想承認面對這種狀況,他PTSD又要犯了。
他這樣卻不影響像是從陰影中鉆出來的特別行動小組,有條不紊地接手這個突發事件,而這也持續讓工藤新一覺得胃痛,不過胃痛之余,他還有點幸災樂禍,主要是《楚門的世界》現在的主角已經不是他了,而換成了江戶川柯南。而他本人?工藤新一覺得他可以從演員升級一下,比如說成為副導演什么的,再不然也是個半個編劇嘛。
看他剛才的臨場發揮不就很有趣嗎?
這么一想,工藤新一的心態就變了,他也毫不客氣地跟著特別行動小組,一起去了他春菜姐的個人研究基地。
在這個個人研究基地,該到的人都到了。
工藤新一先隨意地和小伙伴們打了個招呼,就快步來到了他春菜姐旁邊,一本正經地說道:“實驗體4869號為您帶到,請主管您不要客氣地研究他吧!”
林萊:“。”倒也不至于這么亢奮吧,新一君。
這話兒林萊沒說出來,主要是她現在更多的注意力還在實驗體4869號上。
不是,是從平行世界來的江戶川柯南。
——在對別人來說只不過是漫長一年,可對她來說是過去了一年又一年的柯南元年里,林萊就利用多出來的時間,去研究如何聯通平行宇宙了。這個項目怎么說呢,她可不是從零開始研究,從前,尤其是在DC宇宙時,她就從科學側和魔法側兩側悉心研究過,那會兒她還不是一個人,有很多天才級的小伙伴,還有種種黑科技或是外星科技,因此出成果也很快。現在嘛,雖然少了這些優勢,可她已經有了成功的經驗在前,還有諾亞幫她,因此在柯南元年后又花了幾年時間,連通平行世界這個項目就進入了尾聲,第一次嘗試也算是成功了。
這不,平行世界的江戶川柯南不就來到了她的世界嘛。
他當然值得研究。
林萊這一頷首,志保和弘樹都興致勃勃地圍了過去,圍繞著平行世界的來客展開各種檢測。
這一幕,簡直讓工藤新一夢回當年。
不同的是,當年他唯恐自己真變成小白鼠新一。
現在嗎?他沒有站在志保和弘樹旁邊,為他們搖旗吶喊都是好的。
話是如此,莫名亢奮的工藤新一想了想,就向他春菜姐說起了他想升級成副導演的想法,他現在都已經有了個劇本,用來等江戶川柯南醒過來向他套話。
按他的想法,是等江戶川柯南醒過來,先暗示他之前的經歷都是個噩夢,這得需要一個江戶川柯南非常信任的人來讓他放松下來。工藤新一提名阿笠博士,當然不需要他們這邊的阿笠博士出場,只需要讓諾亞幫忙,用全息投影。
秉承著做事做全套的原則,諾亞還需要利用全息技術,將周圍的環境渲染成真正的醫院病房——工藤新一在這之前已經仔細觀察過江戶川柯南了,從他身上受得傷,揣測出他之前可能經歷了什么,所以他才會想出對應的劇本,同時他還會根據這些推論,等下給全息投影阿笠博士提供臺詞。
工藤新一相信,到時候這么一松一弛下,江戶川柯南會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回過神來,而這段時間足夠他們這邊套取所需要的情報了。
工藤副導演兼編劇,越說越眉飛色舞。
他一點都沒發現,周圍已經安靜了下來。
等到工藤編劇意猶未盡地說完,去尋求他春菜姐的意見時,卻發現他春菜姐不知道什么時候,去到了志保和弘樹那邊,而他們三人正一邊小說,一邊用難以言說的眼神看向他。
工藤新一:“??”
弘樹是唯一一個真情實意為他新一哥擔心的,“新一哥你——”他沒好往下說,怕刺激到他新一哥。
志保卻很不客氣地指出:“他的心態已經這么扭曲了嗎?”
“我也沒想到呢。”林萊說著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幸好現在發現了,還來得及。”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忍無可忍地控訴道:“這到底怪誰啊!”
這說得好像承認自己心理扭曲一樣!工藤新一便趕緊改口道:“不對!我心理健全得很。我只是在做一個合格的偵探該做的事,絕不會因為他是平行世界的我,就在其中摻雜私情。”
林萊聽完他的辯解后,又嘆了口氣,一副“我知道我懂你”的口吻,和志保說道:“其實我是可以理解新一君的,他只是從受害者心態向著加害者心態轉變了而已,經過有經驗的心理醫生疏導,他還是能好起來的。”
志保淡淡地說:“但愿吧。”
比較單純的弘樹,這會兒已經能察覺出不對勁來,他左看看姐姐們,又看看新一哥,沒有貿然說什么。因為他總覺得如果他順著姐姐們的話往下說的話,都不是在安慰新一哥,而是在迫害他。
所以,唯一的小天使弘樹就選擇保持中立態度,和諾亞一起,繼續給江戶川柯南做檢測了。
盡管如此,被聯合起來擠兌的工藤新一還是又氣又惱又委屈,眼眶都紅了。
林萊和志保對視一眼,志保很無所謂地先移開視線,接著跑去了弘樹那邊,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林萊:“。”
行叭。
到底新一變成這樣,一定程度上還真是她的鍋,所以還是有點良心的林萊就走過去哄他,“好啦好啦,我和志保跟你鬧著玩呢。”
工藤新一雙手環胸,等她繼續往下說。
林萊煞有介事地說道:“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不是什么心理扭曲,而是常態啦常態。”
工藤新一不滿:“藤林春菜!”
林萊咳嗽了聲,這次她是真的正經了:“我知道當年的事讓你有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我也不替我自己多做辯解了,因為你和我都清楚,如果時間倒流的話,我還是會那么做的。我能做的呢,就是在事后補償你。唔,現在你不是想要和平行世界的江戶川柯南玩一玩嘛,那我全力支持你,好不好?”
工藤新一到底還是軟化了態度,只那么嘟囔道:“春菜姐,我老爸當年說你有恃無恐可真得一點都沒說錯。”其實對于當年他成為了現實版《楚門的世界》里的主角這件事,最開始他知道真相時是很難受,覺得自己被徹底徹底的背叛了,當時都有點心灰意冷的意思。可是他到底還是一個偵探,還是一個無比信任他春菜姐的偵探,所以在漸漸冷靜下來后,去回顧整件事時,他總是能找到一些線索,去證明他春菜姐那么做,有她本身的道理。
這個道理背后,還有他所不知道的“拼圖”,只有找到這塊兒“拼圖”,他才能徹底明白為何他春菜姐要那么做。
現在說不定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工藤新一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還是縮水狀態的江戶川柯南,覺得突破口就在他身上也說不定。
工藤新一這么想著,就默默收回了視線,結果再一抬眼就和他春菜姐對上了視線。
工藤新一試探地問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萊笑著點了點頭,“請不要客氣,工藤導演。”
工藤新一一抬下巴:“哪里哪里,你才是總導演。”
他的語氣并不怎么陰陽怪氣,所以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就笑開來。
就這么被哄好的工藤新一,就摩拳擦掌地準備演江戶川柯南去了。
一小時后,江戶川柯南醒了過來。
最后的記憶回籠,他剛要驚懼地瞳孔緊縮,就聽到了阿笠博士的聲音:“新一啊,你發燒昏過去了你知道嗎,真是嚇死我了。”
江戶川柯南:“!”
他現在還沒有徹底清醒,緩了下后,他才看清楚一臉擔憂的阿笠博士,再看看他現在所處的房間,顯然是在正常的病房內。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看到琴酒的保時捷356A,沒有被不知名的人抓住,說他是什么實驗體4869號。江戶川柯南一時間有點恍惚,難道那一切都是他昏迷中的噩夢嗎?
“新一你還好吧?也是,發生了那么大的事,不說你,我現在想起來都一陣后怕。”阿笠博士說話了,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江戶川柯南,“新一,要不還是算了吧。”
江戶川柯南立刻說道:“不行!”
江戶川柯南這一刻想起了愛爾蘭,愛爾蘭是黑衣組織的成員不假,可他最終用他自己的身軀為自己擋住了掃射而來的子彈,給他爭取了一線生機。還有——“阿笠博士,昨天有個人用他的生命保護了我,他在最后一刻對我說‘無論何時,都要查下去’。就算是為了他,我也要繼續追查到底。”
阿笠博士說道:“還有這樣的事嗎?”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嗯。他,我只知道他的代號是愛爾蘭。”
阿笠博士不解道:“可他不是那個組織的成員嗎?”
江戶川柯南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況:“當時在東京塔那里鬧得那么大,警察們都來了,愛爾蘭逃不了的,所以他是被琴酒他們滅口的!對了,阿笠博士,你沒有看新聞,琴酒他們開的直升機墜毀了,新聞肯定會有報道的!我要知道他們怎么樣了。”江戶川柯南急切地說道,還要從床上起來,阿笠博士連忙說道:“你別起來啊,還吊著水呢!你想看報紙,我去給你找好了。”
江戶川柯南還是暈乎乎的,可對他來說,這只是輕傷而已,所以他還是掙扎著從床上起來了,還去拽吊針,而就是這個動作,讓他注意到了阿笠博士身上的違和感。
為什么阿笠博士只是嘴上說說,而沒有上前來阻止他呢?
還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他跟著小蘭回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如果他是在半夜因為身上的傷發燒的話,那送他來醫院的,也只會是小蘭和毛利叔叔。那為什么自己醒過來后,只見到阿笠博士呢?
還有自己最后有記憶的那條街道,也不太對勁。
更重要的是拋開那些細節上的不對勁,他之前令他心悸的經歷,真的是一場噩夢嗎?
他明明在被麻-醉-針扎到時,切實感受到疼痛。
“病房”外,工藤導演篤定地說道:“他開始懷疑了。”
林萊:“唔。”
工藤新一其實對于導戲,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誰讓“病房”內的江戶川柯南剛剛爆了個大料。
“春菜姐——”
林萊當然也注意到了江戶川柯南說的【琴酒,直升機,東京塔】,她為此還扒拉了下她的記憶宮殿,從中扒拉出了最有可能的片段,也是《名偵探柯南》里的名場面,那就是琴酒他們駕駛著魚鷹直升機,大庭廣眾之下掃射東京塔。他們這已經不是犯罪分子,而是恐怖分子了啊。
雖說此琴酒非彼琴酒,可林萊替人羞恥的癥狀還是發作了,她力求自然地應道:“怎么了?”
工藤新一一聽就知道她在裝糊涂,立刻戳穿道:“琴酒啊琴酒!春菜姐,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他是誰。需要我提醒提醒你嗎,就是你那個回到初戀女友身邊,后面又和你重歸于好的那個男朋友。”
工藤新一越說越咬牙切齒,越為自己感到委屈。
要知道那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認為琴酒是導致他變小的元兇,是萬惡之源,更甚者對方還是那個國際犯罪組織里的元老,是臭名昭著的罪犯,一度他還對他產生了畏懼心理。可結果呢?人家其實是他春菜姐派去黑衣組織的臥底,是半個自己人!這還就算了,琴酒竟然是他春菜姐的男朋友。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倆接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感覺就好像有人告訴他,在《福爾摩斯探案集》里,“The wman”艾琳·艾德勒,其實是詹姆斯·莫里亞蒂教授假扮的,目的就是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達成相愛相殺成就一樣。
等等,他春菜姐確實有個小號,多洛斯·莫里斯,這個小號還深入了敵營,成為了實權BOSS來著。
這不是和自己的假想對照起來了嘛。
不不,他絕對不能這么侮辱《福爾摩斯探案集》,侮辱他的偶像!
所以工藤新一極力地搖了搖頭,把自己這個滑稽的假想晃出去,再朝著他春菜姐冷笑一聲:“面對事實吧,春菜姐,你男朋友在平行世界成了恐-怖-分-子了。他——”工藤新一說著就停了下來,也冷靜了下來。
林萊也不替另一個世界的琴酒羞恥了,她微微一笑:“看來你也開始反應過來了,新一君。”
工藤新一沒說話,他只是開始認真回想他還是柯南時的那段記憶。他那時候確實和愛爾蘭有過對手戲,呸,是兩人有過交集,不過他能肯定那絕對不是“病房”里江戶川柯南說的那樣,對方用生命保護了自己什么的。更重要的,是他這邊的琴酒絕對沒那么沒底線,會去犯下如此嚴重的罪行。
所以說,他和“病房”里的江戶川柯南,并不是在照鏡子。
他們的經歷大有不同。
工藤新一越發覺得他有機會,解開他春菜姐對他隱藏的最大秘密了。
就在這時,“病床”里傳來江戶川柯南的一聲很快就被壓抑住的驚叫。
——他的手穿過了阿笠博士。
原本江戶川柯南還以為阿笠博士是被誰易容假扮的,結果真實情況大大超出他的想象。
他能不被嚇著嘛。
工藤新一很不厚道地笑了。
林萊見狀就說道:“你知道你和他半斤八兩吧,堅稱自己是唯物主義者的新一君?”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表示“我不聽我不聽”,讓諾亞解除全息偽裝。
林萊朝投影過來的諾亞點點頭,諾亞才很聽姐姐話地接觸了偽裝,一瞬間那些偽裝像是潮水般退去,包括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阿笠博士,還有病房乃至病房外的聲音等。最后剩下來的,只有一間白茫茫的觀測房,其中一面玻璃外,就是作為觀測員的林萊和工藤新一。
此時的玻璃還是雙向的,也就是說里面的江戶川柯南能夠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兩人。
江戶川柯南首先看到的,當然是自己。
不,那不是他記憶中十七歲的自己,而是年齡更大,像大學生。
實際上,工藤新一如今二十二歲,不久前才從大學畢業。他讀的是東都大學法學系,畢業后決心繼續做私家偵探。
再實際上,從柯南元年到現在,對林萊而言,過去的可不僅僅只有五年,而是差不多有八年時間。只不過對于其他人來說,其中一年特別漫長,可也只是一年而已。
話說回來。
江戶川柯南的大腦現在已經不夠用了,還能保持最后一點屬于偵探的本能——在觀察過未來的自己后,他的目光本能地看向了另外一個人。
那是個長相明艷的大姐姐,眼神明亮有神,江戶川柯南覺得她有點熟悉,可一時間卻不能想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她,或者說了解過她。
他的這一反應,自然被工藤新一捕捉到了。
“春菜姐,你對他來說很陌生!”
工藤新一興奮得眼睛亮亮的,“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了兩個平行世界之間,一處比較明顯的不同。”
林萊不太走心地贊同道:“啊對對對。”
工藤新一瞇了瞇眼睛:“我怎么覺得春菜姐你興致不高呢?難道說你早就知道了什么?”
林萊沖他笑了笑:“當然了啊。就像當初我就因為知道你所不知道的,所以我才會是導演,而你是演員。”
工藤新一:“…………”
他們倆在外面拌嘴,沒能聽到他們倆對話的江戶川柯南利用疼痛,讓自己最快清醒過來,可因為沒有足夠的線索,他也不敢貿然大膽猜測。到底他現在還是唯物主義者柯,還沒能被打碎固有世界觀,哪怕他剛剛已經見識到神奇的全息技術。
然而對江戶川柯南來說,他在這之前就玩過辛多拉公司發明的全息游戲,見識過神乎其神的全息技術,雖說在最后“繭”游戲最核心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在完成了他的發明者澤田弘樹的愿望后,為了不讓他自己成為潘多拉魔盒,而選擇了自我毀滅。
可這并不代表辛多拉公司那兒沒有后手,說不定是黑衣組織竊取了核心資料,費心費力地演他……江戶川柯南有點沒辦法照著這個思路推測下去了,因為說不通。
尤其是他覺得有點眼熟的大姐姐,她像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憑空冒出來的,從前就沒有和自己產生過任何緊密的交集。
還有,他已經仔細摸索過他的后頸,找到了被麻醉針扎過留下的細微痕跡,這無疑說明他之前的經歷,并不是一場噩夢。
再推下去,就能說明他現在所經歷的,也十有八-九是真實的。
可這對他推理現有狀況,幫助并不大啊。
這就導致江戶川柯南小朋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
工藤新一看到他這樣,多少有點嫌棄,他眼睛一轉,肚子開始冒壞水,接著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江戶川柯南對面,在吸引了人家的全部注意力后,工藤新一就朝人家露出個反派笑,然后把手放到臉邊緣,做出一副要揭開人-皮-面-具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直直地看著這一幕。
然后,當然什么都沒揭下來啊。
江戶川柯南:“……”
工藤新一哈哈哈哈。
林萊“唔”了一聲:“新一君,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擔心下你的精神狀況的。”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后轉過頭去幽幽地看向他春菜姐,用眼神表達著:‘你這個罪魁禍首在置身事外什么呢。’
林萊朝他舉起大拇指:“眼神戲不錯嘛。”
工藤新一雙手環胸:“不然怎么能成為您的絕對主角呢。”
林萊只是笑。
工藤新一幽幽道:“讓春菜姐有點負罪感還真是難呢。”
林萊倒不是沒有任何負罪感,只是就像她先前對新一君說的,就算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么做,也就是讓新一君成為現實版《楚門的世界》主角。不然,他們怎么會僅僅不到四年,就跨過了柯南元年,進入了正常的新一年呢。
而不是像原作里柯南元年,是一年又一年,乃至二十多年呢。
就像她現在聯通平行世界,明明是聯通同一個時間點的平行世界,可結果那邊的,仍舊是江戶川柯南。而他們這邊,江戶川柯南不僅重新變回了工藤新一,他還從一個高中生變成了剛畢業的大學生,有著正常的、光明的未來。
對林萊自己來說,這個世界也不再像柯南元年時那么光怪陸離,也不會再讓她和這個世界產生割裂感。可以說,結果是好的。
當然了,對新一君產生的傷害也是真的。
林萊這不是在想辦法補償他嘛,看這次都讓他當上副導演了,等著他去逐步去發現最后的那一塊“拼圖”。因此,面對新一君的控訴,林萊沒有說什么,只是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讓他不要客氣地探索真相。
工藤新一不由得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他咕噥道:“知道啦知道啦。”
工藤新一讓諾亞開放觀測房,然后他走了進去,和平行世界的江戶川柯南面對面。
江戶川柯南已經給自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建設,讓自己足夠冷靜地看待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在“未來的自己”走進來后,江戶川柯南就先一步觀察了他的脖子,沒有發現有任何偽裝成變聲器的東西存在,對方也似乎很清楚他在做什么,還故意昂起脖子讓他看個清楚。
江戶川柯南抿了抿有點干澀的嘴唇,越發意識到對面的“未來的自己”,可能不需要存疑。
因為變裝術并不是萬能,也不是毫無破綻的,哪怕是在這方面最厲害的貝爾摩德來偽裝自己,自己也能夠很快就發現違和之處,但眼前的人并沒有。
再者,這還是未來的自己,面貌上能如此自然,這更難做到。
可是這說不通啊,他怎么能見到未來的自己?先不說時間機器本來就是科學家們幻想出來的,至少現在還不能實現,就是那些小說中的時間悖論啊、平行世界湮滅論啊什么的,為什么沒有發生在自己和自己之間。
工藤新一清楚平行世界的江戶川柯南,還需要更多情報來推動他的推論,可那和自己關系不大,至少現在不大。所以,工藤新一就蹲下-身來,手動轉過江戶川柯南的頭,讓他看向外面的他春菜姐:“你知道她?”
江戶川柯南:“??”
工藤新一繼續說道:“她叫藤林春菜,阿耳戈斯公司的創始人。我明白了,你沒聽說過阿耳戈斯公司。”
江戶川柯南倒是聽說過“藤林春菜”這個名字,他也想起來為什么覺得對方熟悉了。對方是他老媽認識的導演的女兒,是一名電視動畫導演,元太他們經常看的《哥美拉》《假面超人》這些動畫,都有她的參與。
江戶川柯南想到這兒,看了眼“未來的自己”。
兩雙極為相似的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瞬間就明白了撒謊是沒用的,所以江戶川柯南就照實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末了還不忘問道:“你們倆的關系,好像和我與她的關系不一樣。”
雖然這并不符合他對這個人是未來自己的假設,可這個人和外面的大姐姐之間的氛圍是騙不了人的,哪怕他沒有聽到聲音。所以,這一點是對于這個人是未來自己這個假設的矛盾點。
工藤新一暫時沒工夫回答江戶川柯南的話,他在聽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春菜姐,是個貨真價實的導演時,表情差一點就扭曲了。
這算什么啊,平行世界的不同卻又相同之處嘛。
雖說在他們的世界,春菜姐所謂的導演,并非通俗意義上的導演。
就在這時,志保拿著一沓檢測報告走了過來。
江戶川柯南立刻看到了她,遲疑了下才喊道:“灰原?”
志保:“?”
志保指了指自己:“我?”
江戶川柯南:“!!”
這個長大版的灰原,對“灰原”這個名字一點都不敏感,那是不是說明她并沒有成為過灰原哀,而是一直都是宮野志保。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第二個比較明顯的不同之處。”
志保不明所以:“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呢?”她說著看向了她春菜姐,想讓她為自己解惑。
林萊斟酌道:“我想在這位柯南君的認知里,志保你很有可能也變小了,然后得到一個灰原的假名。不然很難理解,為什么你們會成為親密的伙伴——這位柯南君對待你的態度,可不像是對A藥發明者的憎恨呢。”再加上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藤林春菜”就是單純的導演,不會參與到他們這些人波瀾起伏的故事中。
江戶川柯南的表情變化,也證明了林萊的推測是對的。
工藤新一可以作證。
如此一來,志保很快就抓住了她想要的重點:“我也變小了?那豈不是說——”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林萊立刻說:“不,別想。”
志保有自己的一套說辭:“你也說另一個我成功變小了,那我們倆總歸是同一套遺傳基因啊,所以在知道最終會成功的前提下,我沒道理不為科學獻身啊。”
林萊也有理由拒道:“對于A藥,我們能研究的都研究了,所以這時候你再變小,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我還得安排人照顧你,對人力物力財力來說都是一種浪費。”
志保:“。”
江戶川柯南這時用輕飄飄到一吹就走的聲音說道:“什么叫‘這位柯南君’?還有‘另一個我’?”
工藤新一這時終于對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產生一點點憐愛了。他摸著柯南君的狗頭,溫柔地說道:“福爾摩斯的那句名言是什么來著——‘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置信,那也是真相’。”
江戶川柯南和他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他整個人都傻了。
到底福爾摩斯當時說這句話時,也沒說過“不可置信”的程度到了這么不可置信的地步啊。
可江戶川柯南再不可置信,在證據面前,他也不得不摁著頭讓自己相信。
尤其是他最開始察覺到的地方,就是最初他遇到案件的那條街。當時工藤新一就在案發現場附近,對,附近,他可沒有在沒有負責偵破案件的警察沒有對他發出邀約時,就貿然進入案發現場,以免給司法部門被攻訐的借口。
再者,如今警察的破案效率相比從前,有了顯著的提高,尤其是在米花町,因此對工藤新一這個私家偵探來說,他只有在米花町出現重大案件,以及警察難以短時間破解的案件,再由警視廳發出正規邀請時,才能以顧問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案發現場。
一方面,這是因為這個世界走出了柯南元年,最基本的邏輯又回來了;
進而有了另一方面,那就是如今工藤新一出門在外,不會走到哪兒都遇到案件了。
話又說回來,正因為工藤新一就在附近,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就鎖定突然出現的江戶川柯南。當然了,拜米花町那近乎天眼般的監控系統,還有諾亞,林萊這邊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來到了他們這個世界的江戶川柯南,所以就像是藏在影子里的特別行動小組立馬出動。
再說回來,工藤新一給江戶川柯南小小地展示了那條街的全貌,讓江戶川柯南明白了他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在哪兒。在這個基礎上,工藤新一還讓江戶川柯南見識到了現如今的米花町,和江戶川柯南記憶中的米花町,那自然是有著很大的不同。這種不同,是沒辦法用這里是未來來全然解釋的。
總之,江戶川柯南最終接受了他來到平行世界的事實。
就是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江戶川柯南不能理解,就差無聲地抱頭吶喊了。
工藤新一冷不丁地來了句:“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魔法是真實存在的嗎?”
江戶川柯南:“!!!”
工藤新一別看說這句話時很無所謂,可實際上當初他知道這件事時,表現也沒比江戶川柯南好到哪里去。
可能是看江戶川柯南三觀被沖擊后,表現得太可憐了,工藤新一就沒有像最開始那般幸災樂禍,而是發起了善心,平和地說道:“看到我這個樣子,你也該明白我們這邊已經擊潰了黑衣組織,雖說我們兩邊應該還有些差異,可總歸是有相同之處的——”
他說到這兒,江戶川柯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另一個自己,恨不能對方一股腦地將情報塞到自己腦子里。
“我們得對對情報,找到差異,我才可以判斷我能告訴你什么啊。”工藤新一明白他的意思,他并不覺得這是在作弊,畢竟那可是臭名昭著的犯罪集團,當然是能盡早擊潰它就盡早擊潰它。
想到這兒,工藤新一就垂下眼簾來。對啊,這就是癥結所在。
在他看來,他春菜姐明明從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黑衣組織,還有它背后的烏丸集團,所以才那么早就開始布局,甚至到了她的小號都把黑衣組織首領烏丸蓮耶當成傀儡的地步。可她為什么還非得一步步安排自己,從零開始搜查他們的犯罪證據呢?
當然了,工藤新一后面也明白了光靠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光是擊潰黑衣組織還不夠,還得斬斷那些陽光下的枝蔓,所以得集合所有能集合的力量,也得他們愿意合作,還需要大家從各處發力,因此擊潰黑衣組織和烏丸集團并不能一蹴而就。可這還是說不通,為什么春菜姐得圍繞著他,去展開這些行動。
總不能覺得他像是《福爾摩斯探案集》里的福爾摩斯,只有他能像福爾摩斯擊敗莫里亞蒂教授那樣,擊敗犯罪組織和它的首領吧?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工藤新一。
“你還好吧?”江戶川柯南問道。
工藤新一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爾后他正了正色:“我們開始吧。”
接下來,主要是江戶川柯南在講。
從他在游樂園被琴酒打了一棒子,被喂了A藥,變成了江戶川柯南開始,講到他和黑衣組織成員的糾葛,還有變小的宮野志保逃到了阿笠博士家,成為了灰原哀。
其中還包括了灰原哀和琴酒之間的瓜葛,宮野明美試圖帶著妹妹逃離組織,琴酒說她只要湊夠十億日元,就同意這件事,實際上這是個謊言,而這個謊言最終導致了宮野明美的死亡。
知道這件事的宮野志保開始反抗組織,可這無疑是蚍蜉撼大樹,絕望之下宮野志保想到了工藤新一被喂A藥的反常,就賭了一把自己也吃了A藥,然后她真的縮水了,成功地從研究所,從琴酒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這件事似乎成了琴酒的污點,以至于他之后就緊咬著志保不放,這也就有了后來皮斯科暗殺議員案件時,琴酒和灰原在雪中對決。
工藤新一:“。”
至于為什么江戶川柯南為將琴酒和灰原的事,那么詳細地展開說,還不是因為工藤新一在一旁敲邊鼓,他還美曰其名想更多了解兩個世界之間在灰原這個人身上的差異。
真實目的,還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琴酒,是他春菜姐的狗。
而他和小伙伴志保的關系,可沒這么……“纏綿悱惻”。
想到這兒,工藤新一還刻意地抬頭看了眼監控攝像頭,他知道他春菜姐和志保那家伙在聽。
志保:“。”
林萊:“。”
這是吃瓜吃到自己家啊。
志保組織了下語言,“所以是在另外一個世界,我和琴酒的關系也很不好。更重要的是,沒有了春菜姐的存在,我失去了姐姐,還被組織一直控制著,最后不得不賭一把,結果雖然逃離了組織,可仍舊擺脫不了組織的陰影。我都能想象那個我,是怎么樣的驚弓之鳥了。至于琴酒?”她冷哼一聲,“沒有了春菜姐,他從家犬變成到處亂咬人的野犬呢,不知道該不該說他一聲可悲。”
林萊輕輕嘆了口氣:“也不必。他那樣的人,并不需要。”
志保也明白這點,就只是——“他把我害得那么慘,春菜姐你就該和我一起罵他啊。”
林萊失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志保:“。”這還不是向著他嘛。
林萊只好拍拍她的頭:“你也不必這么有代入感啊,妹妹。”
志保被一聲“妹妹”給哄好了:“也是。”
另一邊,江戶川柯南也察覺出了另一個自己,在對待琴酒這個敵人的態度上,和自己大不相同。他自己說起琴酒這個人時,是將對方放在“厲害的、令人生畏的、不得不謹慎對待的敵人”上,而另一個自己說起琴酒時,可沒有類似的情緒,反而還有點……親近?
???
江戶川柯南十分懷疑自己這個結論,可他又很確定工藤新一對“琴酒”的負面情緒并不多。所以說,這又是一個不同之處嗎?
因為昨天他才經歷過琴酒駕駛著魚鷹直升機,朝他掃射,如果不是他最后用安全帽將他們的直升機擊潰,那么最后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在東京塔上的所有人都會被琴酒他們殺死,包括他,還有小蘭。
一想到這兒,江戶川柯南都覺得被子彈擦傷的傷口隱隱作痛了,因此他不得不先中斷自己的講述,直截了當地問另一個自己:“你這邊的琴酒,和我這邊的琴酒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工藤新一不意外他這么問:“你察覺到了啊。”雖然他聽比講多,可有些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好偽裝的,尤其是在他的印象中,他這邊的琴酒和那邊的琴酒差別還挺大的,尤其是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琴酒是他春菜姐男朋友這件事反而是他對琴酒最深刻的標簽。
對,還有他有個極-道出身的初戀情人這一點(這個初戀情人還是來代指黑衣組織的,真是神他么初戀情人),因此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將琴酒徹底放在對立面,甚至還因為他春菜姐的關系,將對方看做是半個姐夫,所以對琴酒的態度,和另一個自己的態度對比起來還是蠻明顯的。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靜靜等著他的答案。
工藤新一眨眨眼:“陣營不同吧。”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地追問:“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笑著說:“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他算是我們這一邊的。”嚴格來說,是他春菜姐那一邊的。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跟著幾乎是喊出來那么一句:“不可能!”
拜托,那可是琴酒!迄今為止,他也遇到過很多個黑衣組織成員了,可這些黑衣組織成員呢,到最后不是被發現其實是紅方臥底,就是像貝爾摩德那樣的二五仔,就連愛爾蘭到最后都在被組織放棄后,幡然醒悟,用自己的生命給自己爭取了逃生時間,可唯獨琴酒。
唯獨琴酒綜合實力最高不說,而且殺傷力最高,也從不會對敵人產生同情之類的軟弱心理,他就像是鬣狗,但凡抓住一點血腥味都會獵殺到底。
這樣一個冷酷無心的殺手,現在另一個自己說他是紅方的,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吧!好比莫里亞蒂教授根本不會違背自己的本性,突然良心發現一樣,琴酒又怎么會由黑轉白呢。
工藤新一示意他冷靜下來:“看來他確實給你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不過我可沒有騙你,在我這邊他確實是和我們一個陣營的。唔,你可以把他當成我們這邊安插到黑衣組織里的臥底——我看出來了,對此你仍舊非常震驚。”
說著,工藤新一好心地幫江戶川柯南闔上了他快要跌到地上的下巴。
江戶川柯南:阿巴阿巴。